在出嫁之前,把安阳换成明阳的事,她是早先想好了,所以才答应了北堂子画那里,只是这几日事情比较多,几次宣明阳进宫,她都不理会自己,所以一直没跟她说清楚,岂料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不由得后悔,听见秦疏狂的话,见明阳又明白了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心意,绷紧的神经这才松了些,点点头,“你是母后的心肝,母后怎会把你送出去呢,所以你就安安心心的,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
明阳公主见太后都这么说了,心里就安然了许多,想来自己都是太急躁了,竟然没去问问母后的意思,看了一眼秦疏狂,第一次觉得,她这个小姨不是那么的讨厌。倒是那林秋娘,自从到自己的身边伺候,就没给自己省过什么心。
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个贱婢子,还不赶快滚下去,到杂院自己去领板子。”
林秋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混到这个份上,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却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郡主一个巴掌和一句话,又把自己打回了地狱。只是她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乖乖的退出去,到杂院去领板子。
其她的丫头们见此,都主动的退拚下去。
屋中没有了外人,就剩下太后的心腹,秦太后也不在对明阳隐瞒着什么,摸着她的头,语重心长道:“明阳,你是母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后怎么可能说是把你送到西莫去呢,只是这表面功夫还是须得做的,若不然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怎么能相信。不过你放心,出嫁之日,哀家自有打算。而且,你不想想,哀家怎么可能把安阳继续留着呢。”
秦疏狂这也才开口劝说道:“是啊,公主要相信太后,太后是您的亲生母亲,这天下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女,你以后万不要在听信那些闲言碎语,今日是幸得先皇灵佑,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倒叫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看了笑话。”
秦太后有些意外的看着妹妹,没想到她什么时候竟然也变得这么懂事,心里不由得舒展开来,笑颜和色,“哀家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如今看你们这般,哀家也放心多了。”
明阳那里也一个劲儿的给秦太后认错,只是秦疏狂的心里却突然间感伤起来,这么多日子了,不知道双儿和焰儿可好,曾经他们也是自己的孩子。
太后又跟明阳说了些体己的话,不由得叹着气道:“如今母后虽然手揽大权,可是在那些迂腐的老臣子看来,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尤其是你舅舅身为辅政大臣,明着他们虽然不说,可是这背地里,却还是对秦家和哀家不恭不敬!”
“母后何必担心,谁要是敢在胡说,儿臣定然不会让他好过。”明阳其实没什么脑子,这性子说起来,比夏楚楚原来还要急躁,凡事就只知道用暴力来解决。
秦疏狂忍不住一笑,“公主你就好好的歇着吧,不要让太后操心就很好了。”她这口气,俨然是个长辈的模样,一面又朝太后道:“姐姐也不必多想,他们总是说外戚侵权,咱们秦家权倾朝野,可是这话按理说起来,也不是姐姐的错,试想一个深宫女人,虽然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可是向来后宫不得干政,姐姐能见到人除了自己的娘家人,便无其他的外姓男子,圣上驾崩,最难过的便是皇后,最惊慌失措的也是皇后,这一国之主去了,幼主登基,她然要辅助幼主,更不能看着国家因此一片凌乱,可是皇后能识得朝中的重臣呢?更不知道他们究竟能不能信得过,所以这个时候只能求助娘家的人,何况就算是认得朝中的几个重臣,若是皇后找他们商量国事,那天下人与这闲言碎语又是要如何说。”
秦太后听见她的这话,再一次的震惊住,有些陌生的看着眼前的疏狂,这还是她那个不明事理,只会骑着马在上京城里横向霸道的妹妹么?半天才反应过来,“妹妹的意思是?”
“疏狂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姐姐,姐姐做的已经很好了。更不必在意外面的闲言碎语,何况姐姐要想,外戚侵权总比别的闲话好听。”
秦太后陡然反应过来,如果当初她当初没找娘家人,而是去找了朝中的别的重臣,那极有可能会被世人认为,还有小人落井下石,那时不止是她手中权力不保,而且连同名声也一起葬送了,那样萧家的王爷们,更有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自己这个太后废去。
心里突然豁然开朗,在不为被骂外戚侵权的事情纠结,有些惊喜的看着秦疏狂,自己一直困扰的心结,竟然就叫她突然解开了。指不定那些骂秦家的人,就是想利用这个来激怒自己,然后污蔑自己的名声与清白。
又说了一会儿的话,见明阳要休息,她宫中又还有要事,便留下了身边的一个心腹来照顾明阳,便摆驾回宫,秦疏狂则直接回了她的府邸。
郡主府里,秦疏狂才回来,管家便上来禀报,“启禀郡主,礼部员外郎北堂大人差人送了些补品,还有宁安伯府也送了好些珍贵药材,南城的郡南王也送……”
管家的话才到此处,就叫秦疏狂打断道:“你说礼部员外郎的北堂大人是哪个?”
“就是信阳侯的庶弟北堂子殒,他可是上京城有名的四大才子之一。”这管家以为秦疏狂对这北堂子殒有兴趣,便绘声绘色的介绍道,只是看见她眉心凝住,便知道自己会错意了,连忙把话打住。
秦疏狂果然没在问下去,反而是一脸的不悦,想不多才短短的几日,北堂子殒竟然连升几级,一下到了正五品的礼部员外郎,看来太后对他是相当的倚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