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退下去了,秦疏狂反倒是觉得这殿里的气氛有些怪异,抬起头来,刚巧撞上北堂子画的目光,挺着鼻翼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那北堂子画似乎早就料到了秦疏狂的这副表情,也不生气,反而是看着她温润一笑。
这样的情形在秦太后看来,无疑是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罢了。不由得也放心了许多,她一直很担忧,那君月绝不远万里亲自来大燕,而且在上京城里安心留下来,恐怕不止是为了和亲的事情,而是为了拉拢北堂子画吧。虽然眼下还没有什么迹象显示他们之间已经暗中来往了,但是秦太后可不相信,魅王会白白的放了北堂子画这块大肥肉。所以如今北堂子画与疏狂订了亲,自己不止是以后不在担心疏狂会嫁到西莫,而且也不必在为北堂子画究竟站在哪一边烦忧!尤其是自己纵然明阳把他的正妻害死的事情。
不过想到这个事情,秦太后的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北堂子画不会是想借疏狂来报仇吧?
见秦太后不说话,秦疏狂便索性的站起来,“太后,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疏狂便退下了。”
“疏狂,不着急,今日难得你和信阳侯也都在,哀家眼下也有空儿,正好把你们的婚事商量一下。”秦太后就算是担心北堂子画是想借秦疏狂来报仇,可是现在她也是无路可退,因为与秦疏狂远嫁西莫相比起来,嫁给北堂子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尤其北堂子画的那家业,才是真正诱惑着自己的。
秦疏狂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有些迷茫的朝秦太后看去,“太后,您刚刚说什么?”她的在声音,显得相当的淡定,可是内心却是狂潮翻涌。
秦太后见她的这表情,便知道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方才在大殿上的一切,不过是北堂子画一首自导自演的而已,不过,这件事情最好将错就错。正欲开口,便见北堂子画笑意盈盈的从腰间取出一物,像是宝贝一般的仔细的放在手里瞧着,“郡主真是健忘,那日咱们可是对月起誓,永不相负的。”他说的一本正经的,一面扬起手里的那东西,原来竟然是个玉坠子。
“玉玲珑?”秦太后见到北堂子画手里的东西,吃惊得险些把手里的茶盅摔掉。顿时不禁怀疑起秦疏狂来,难道是疏狂骗了自己,若不然她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北堂子画的手里呢?而且那玉玲珑的意义非凡,疏狂不会不知道的,可是她竟然赠给了北堂子画!一时间转向秦疏狂去,上下打量起她来,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哀家的?”
秦疏狂一脸的不解,不就是个破玉么?以前是带着她身上不假,可是被君月绝掳走的那天就丢了,她不是很喜欢,所以自然没怎么在意。只是在该死的北堂子画,竟然敢瞎编,什么对月起誓,那日分明是毛毛细雨,何况月亮她已经半个月没瞧见了,都不知道什么样子。
然北堂子画却慢慢的朝她靠近过来,从袖中另外的取出一物,是一支簪子,只见他眉眼微挑,无形中带着几分风华绝代,笑道:“这个是本侯这些日子来亲自制作的‘芳菲蝶舞’,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名钗,但却是饱含了本侯的一片真心。”北堂子画此刻的表情十分的严肃,看了太后一眼,“那日虽然有月作证,可是今日还请太后为我们在做一次证,可否?”
“自然好。”秦太后能说不可以么?何况现在不管北堂子画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娶疏狂,她都会答应,她现在却很多很多的钱,国库虚空了,边关粮草短缺了,西北干旱了!种种的种种,都必须要有银子才能解决。
秦疏狂如果是个男人的话,那么此刻她头上那暴涨的青筋一定叫人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始终是个女人,筋不如男人那么的明显,所以北堂子画只是看到了她眼里的愤怒。
但看到是一回事,自己此刻无需去理会,依旧笑得光彩夺目,尤其是得了秦太后的话之后,更是毫不避讳的走到秦疏狂的身边去。
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尺之距,对于秦疏狂来说,太近了。对于北堂子画来说,却还远着。
扬起手来,不顾秦疏狂脸上此刻那暴风雨前夕的表情,把自己花了半个晚上亲自给她做的那株“芳菲蝶舞”的簪子别到发鬓间。
秦疏狂想揍他一拳,或是踢他一脚,可是这还没动手,便听见北堂子画一脸温柔宠溺的看着她,这表情恍然间只觉得曾经自己也见过,心不由得有些没出息的骚动起来,一时间脸颊上竟然有些微微泛红。
北堂子画似乎很是满意她的这副表情,温文尔雅的看着她,眼里却是多出了一抹戏猊,用温柔似水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可是有名有证的未婚夫妻了!”
秦疏狂陡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干什么,竟然……上了他当,当即气得忍不住,扬起手想给他一个耳光子,却不想手腕反而叫他轻而易举的捉住,还厚颜无耻的握着自己的手,“疏狂真是贴心,是想给我把这缕发丝拢到后面去么?”
秦疏狂顿时石化,眼里的情绪十分的复杂,仿佛眼前的这个北堂子画自己从来就不认识一样,陌生的表情,难以捉摸的心思,虽然她从来没有看透过北堂子画,但是现在的北堂子画究竟是想干什么?她真的一点也想不出来。
秦太后高高在上,看着二人之间的表情,非常的满意,尤其是看着一直以来好动不安的疏狂都会脸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门亲事若是成了,恐怕也并不坏!一面让秦疏狂先回去,自己与北堂子画商量起正式提亲下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