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信阳侯的聘礼大张旗鼓的就抬进了她的郡主府,其速度的与这份果断,让她怀疑这北堂子画似乎在打仗。
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不过不高兴的何止她一个人。
北堂府里,那北堂子殒还卧病在床,却陡然听见北堂子画给端平郡主下聘礼的事情,顿时只觉得是晴天霹雳,自从他出了这个事情,郡主对他就是十分的关心,便是进宫去陪着太后的那些日子,也时常的打发管事的来看自己。
而且这男未婚,女又未嫁,却是这么活络的走动着,尤其还是他现在正在低谷之中,所以真的认为了患难见真情这句话,心中也认定了郡主对自己是有情义的,如此一想,这些日子他也有了个目标,想把身体早早的养好,然后好好的谢谢郡主。
可是昨天却突然听见消息,北堂子画竟然在朝堂之上说他与端平早在几日前许了誓言,而是在秦老太爷的面前,而且还是秦相爷做的证。
不过北堂子殒却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端平的心中有的是自己,若不然不会几乎每日都派人送药过来,给自己嘘寒问暖的?
可是,北堂子画,为何每次都要在自己刚刚看到春天的希望之时,出来插上一脚呢?
上一次,在城外的山崖上,差点就快把夏楚楚杀了,可是他却横空杀出来,如今自己与端平郡主好不容易有了些情意,他却又要横插一脚?难道他真的是见不得自己好么?还说什么一直纵容自己,他这分明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一面喃喃的骂着,一面抬起坛子就直接往口里灌酒,似乎只有这酒才会麻醉他疼痛的身体以及落魄的心。
只是,终究是病体,如何承受得住这么多的酒液!
“子殒!”司徒晴走到门外,方才伺候儿子的小厮来报,儿子竟然喝酒了,想他身体还未好,怎么能碰得酒,所以连忙赶过来。
不想,这才到门外,便闻到阵阵酒香。喊了一声,见儿子又不回话,便连忙推门进去。
却见北堂子殒早已经晕死在床上了,一地歪歪斜斜的空坛子。
而一边,这明阳的府中,也大致是这么一番场景,只是这明阳显然算是聪明的,在怎么的生气,也不会把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一面抽着地上跪着的林秋娘,一面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为的只是撒撒气。
“公主,长安王妃来了!”红惠见着地上已经被打得晕死过去的林秋娘,眼皮都没眨一下,便直直接给明阳回禀道。
“哼,想必是来看本公主的笑话吧!”她可没有忘记,长安王妃可是秦疏狂的侄女儿。
红惠深知明阳为何生气,只道:“依照奴婢看,似乎也不尽然,听说前日王妃才到郡主府上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回去的时候,脸上似乎不大好看?”
明阳闻言,一时间倒是有了兴趣,“哦?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口气里有些责怪的看了红惠一眼,只觉得最近她越来不如从前激灵了。
却只听红惠解释道:“奴婢也是刚刚跟着王妃身边的小丫头,才套出来的。”
“行了,不用解释,自己没用就是没用。”一面丢下手里的鞭子,“伺候本公主更衣。”她倒是想会会这未嫂嫂,是揣着什么心思来的?
明阳公主府的正堂大厅中,秦如月已经喝了两盏茶,却还没见明阳了,心里自然是不舒服,说到底自己也是她的嫂子,可是为了王爷,便是有千般的屈辱,她也愿意忍下来。
如今王爷才小有成就,也是朝中大臣们眼下最拥护的人选,原本以为,自己委屈一下,让小姑姑嫁给王爷,不想小姑姑竟然不知道好歹。不过王爷和自己的算错了,原来小姑姑早就跟那信阳侯结上了,这才拒绝了自己那日去的意思。
可是,这婚事万万不能成了,若不然王爷以前所做的那一切都功亏一篑了,最重要的是那北堂子画手里的财力,既然他不肯助王爷成大事,那他也不能去给了秦家。
虽然说,自己也是秦家的姑娘,但终究只是秦家的姑娘,而且有句话是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现在已经是王爷正妃了,假以他日,王爷若是成了这江山之主,那么自己这个正妃就是理所当然的皇后,加上自己现在腹中的王儿,自己以后就是太后。
所以,只要是谁敢挡着她成为太后的道路,她都会一一的铲平,哪怕那些人里有的是自己的至亲。
“叫嫂嫂久等了!”明阳的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先从殿外飘进来了,口气里充满了愉悦,似乎那北堂子画和秦疏狂定亲的事情,一定也没影响到她。
不过,同为女人,秦如月到底是看出来,明阳不过是在自己的面前装模作样罢了。站起身来,迎上前去,“公主都回京这么多日子了,都不曾去我府上走走?难不成已经把我给忘记了?”
客套,这是上流社会必备的,谁都会,谁都能轻车熟路的驾驭。
微微一笑,上前去拉着秦如月的手,盯着她的肚子瞧道:“听说嫂嫂有了身孕,五王兄只差没日日的在你身边伺候着,我哪里敢去叨扰。”
那秦如月脸上一抹羞涩,随着明阳坐下来,“你就竟是笑话我。”一面随之直入主题道:“倒是你,也该重新招驸马了,毕竟这女人家不是一个人过的道理。”语重心长的说道,一脸为明阳担忧,一面似乎有些埋怨道:“母后也真是的,若不然嫂子给你亲自说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