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在清湖之上,秦疏狂觉得自己像是在这一段时间里苍老了许多似的,初次来清湖之时,自己是那么的自由自在,就像是这水里的鱼一般,可是现在,究竟是为什么,自己变成了这样,原本畅想着的无拘无束的生活已经渐远,报仇成了自己唯一的目标。
可是似乎活着又不单只是为了报仇,到底在期盼着什么呢?紧锁眉头,最终思来的是一团乱码,而且,斩不断!
转头望着窗外,一弯凉月,淡淡的月光返照到这清湖之上,使得这水更加的寒冷了几分。
方才有人把安阳带出去了,秦疏狂没有发现她有一丝的不愿,不知道是顺从了?还是安阳认命了?
回头看了一下那躺着地上睡得正酣的北堂焰,都这么多天了,怎么不见北堂子画来呢?难道他把北堂焰也放弃了么?从地上起身来,走到北堂焰的身边,身体已经有些适应这水上的生活了,虽然还是有些恶心,可她到底能忍得住。
蹲下身来,跪坐到北堂焰的身边,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初次见到他们兄妹的场景,想起兄妹各异的话,原本携着伤感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真是的,自己为什么因为一个已经变了的人而难过呢!
安阳也好,茗儿也罢,也许从来她们都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何况,当初的茗儿不复存在,夏楚楚也早已经入土为安,有的只有天家不受宠的公主与着这外姓嚣张的郡主。
试问这样的两个人,这样的两个不同的身份,怎么可能笑颜和睦呢?
很是不悦的睁开眼睛,北堂子画看着脖子上那明晃晃的银刃,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奈,“你又想干什么?”
窗轩外面的银色月光,全然照射到了这个床前手持银剑的男人身上,那一头犹如霜花染过的银发,因为这月光而显得有些圣洁,背上斜背着一架古琴,银色的发丝被琴温柔的绊住,衬着一身雪白的衣衫,好似神仙一般的人物。
尤其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同样身着白衣的小少年,更似他随身的仙童一般。不同的是,那小少年身上背着的一柄只是比他身高短些的剑。
“这话该是我问你!”温温淡淡的声音,给人一种犹如玉一般温和的感觉。只是,这其中的杀气也不容忽视。
他绝迹上京城,不过却一直呆在府中,只是不曾路面罢了,可是不露面,就不代表这上京城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尤其是有关信阳侯府的一切。
北堂子画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不敢说自己百分百的了解,可是对于北堂子画主动在金銮殿上开口要娶秦疏狂之时,自己叫觉得其中的猫腻。
北堂子画能娶一个仇人的女儿么?显然不可能。尤其是在知道了那秦疏狂曾经差人来府里找过自己,而且还把带来了当初自己给楚楚的定情物图样为信物。虽然那图样被霜姨毁了,可是自己却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之处,尤其是秦疏狂早先就在与北堂子画未曾定亲之前,就偷偷的吩咐人给焰儿和双儿送东西。
所有的疑惑,都在那日自己翻到古籍上所指的‘借尸还魂’,顿时都一一的明了,只是,夏祁然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也许一切都只是偶然,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毕竟自己亲自看着妹妹入验的。
只是,北堂子画的种种行为实在是叫自己猜不透,不过却也叫夏祁然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直至那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夏祁然便在也坐不住了,当日就带着夏钥楚一同随着北堂子画的身后出了上京城。
可是他不明白,北堂子画到底打个什么主意,一路上不去救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阻止秦疏狂身边的人去救。
北堂子画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夏祁然手里的剑移开,那一脸的胆战心惊,好像夏祁然真的还一剑杀了他一样。“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的,这多见外啊!”
不过是一段日子没见,他竟然变得如此油腔滑调的,这叫夏祁然有些不大习惯,这样没个正经的模样,有些像是北堂子画还在儒风书院上学的时候。
眉头微微呃蹙起,他可不相信北堂子画一直没有发现自己跟在他们的后面,而且今夜能上北堂子画的船,他也不相信那是北堂子画同样没察觉。而刚刚自己进到房间来,他明明是假寐,却不起来,所以夏祁然一怒,就把剑横上了他的脖子,不过就算是这样,恐怕也不一定能伤得到他吧!
愤愤的收起剑,将剑套上剑鞘。
夏楚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义父能杀了这个罪魁祸首给姑姑报仇,为何要收起剑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夏祁然。
感受到了夏祁然身边那孩子对自己的敌意,犹如楚楚刚刚过世时候的样子,看来时间并没有把这个小孩怎么的改变。收回眼神,北堂子画很不着调的说道:“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也该成亲了!”瞧他这个妹夫,当得多体贴,可是人家好像未必领情。
他一直知道夏祁然就在上京城,而且就在夏府,所以在知道秦疏狂就是楚楚之后,他一直都很小心的防备着,以免让夏祁然知道。
至于不让夏祁然知道的原因,很简单,他很不满夏祁然对自己的女人流露着那样煽情的温柔眼神。
只是,千算万算,千躲万躲,不想这后面被西莫人一闹,还是被夏祁然知道了。
所以,要是现在夏祁然突然成亲了该好,到时候看他还来怎么招惹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