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虽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可是因为先前已经有所打算了,所以自己也应付得过来。
可是,现在一切都乱了,她也许没有了,焰儿也可能没有了。
但,他不相信,他不信老天爷如此无情无义,在三番两次的给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之后,有把自己的希望之火一把掐灭。
还是因为老天爷觉得自己不够诚心,若真如此的话,此刻自己就敢把这性命赌上。
所以,北堂子画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下这悬崖了,他觉得值得,这崖下,有他的孩子和妻子,若生无他们,自己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何况他们弄得这番下场,自己也又不可推脱的责任。
对于双儿,她向来是最理解自己的,都说女儿比儿子善解人意,想必她也懂得自己,若焰儿很疏狂不在,自己活着也没意思,何况如今,涑倾月这个父亲,应该当得比自己还要尽心吧!
所以,北堂子画此刻舍得双儿了。
当然,他这样做不是殉情,因为他本质上还是相信,她们也许还活着。
只是自己若是绕道下山到这无烟河边,待到之时,她们也许已经顺着河水流到不知名的地方,所以北堂子画唯有一赌,不管输赢,他都不后悔!
因为到死,他都不曾放弃,所以即便是黄泉路上与他们相遇,自己也坦然!
耳边呼呼风声不止,身子一直往下坠,似乎这条路是那么的长,那么的远,一直不到尽头。
放眼往下看去,河面阵阵烟波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河里可否有着自己要找寻的人。
不过唯一叫自己庆幸的是,这是一条静河。
水不流淌,她们尚在。
那么,自己这一跳,应该是赌赢了。
眼看便要落到水面,北堂子画只将手里的长剑驾到山崖上,一阵火花飞光随着剑在石上的摩擦激起,身子急喘的往下坠去,
身子被山崖上突出的石刺划伤,不过也正是这伤,明确的告诉北堂子画,他还活着,虽然没有像是想象里那样,稳稳的落到这水面,不过他好歹是还活着。
是的,他侥幸还活着,那么由着马车上的木板附着的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死呢?
明明满身的痛楚,可是那张满是冷汗的脸庞上,竟然扯出了一抹笑容。
浮浮沉沉,以为要死,以为会死,可是若真的死了的话,那眼前所看到的又是何景?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突然醒来,手被那双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握住,而他们的身体在急速的往下坠,而在她们的眼前,还有马车与那攀在马车车壁上的君月绝,大家一脸都是一脸的恐惧。
入水,姿势绝对不优美!
秦疏狂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浮上水面的,只是浮上来之时,那双一直握着自己的小手却已经没不见了踪影,她还没来得及四处寻找,便看见了眼前那幅景象。
不管是鉴于什么原因,北堂子画怎么也会掉下来,可是此刻秦疏狂没有看见他从崖壁上直坠下来的狼狈,反而觉得这一生北堂子画给自己留下所有的影响里,这一眼是最帅的。
他就象是天神,从天而降。虽然不知道他将要拯救的是谁,可是秦疏狂的心里却是欣喜的,因为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丢下焰儿不管的。
北堂子画终于稳住了身子,可是那一身的阔袖长袍已经挂得无完形了,将身体攀在岩石之上,抬起眼眸,便看见了水面那一张久违的容颜。
兴奋,愉悦,却是激动得无法开口,不过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展开,深深的望着对方。
秦疏狂不知道怎么的,此刻也没有想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看见他那夺目绚烂的笑容,仍不住也扬起了唇角。
她不知道,此刻她在北堂子画的眼里,就犹如漂浮在尘世间的仙子那么的绝美。
二人两两相望,似乎忽略了身处的恶劣环境。突然,一个很是煞风景的笑声从他们之间的传开来,“信阳侯?”
君月绝的吃惊绝对可以叫人原谅的,毕竟他掉下来的时候,根本没见北堂子画的任何身影,而如今北堂子画突然出现,不禁让他开始怀疑,难道夏祁然也把北堂子画推下来了么?但是以北堂子画的这身手,显然又不可能。所以,忍不住惊呼一声,将这水面的美好打乱!
北堂子画寻声而望,却只见这说话的人这正是君月绝。没有半点的吃惊,必定连秦疏狂的活了下来,他君月绝就没有死的理由,可是,少了一个人。
秦疏狂看见北堂子画下意识寻找的目光,也反应过来,不由得脱开喊道:“焰儿!焰儿!”
北堂子画抽出崖缝里的长剑,飞身斜过水面,一把将浮在水面的秦疏狂一把搂住,攀身到那崖壁上,拽住了一根藤条,“抓住!”
大难未死,惊魂未定,可是秦疏狂清楚的知道,此刻怎能成为他的负担呢?此刻也顾不得手上的伤痕,紧紧的拉住那藤条,“不必管我,先找焰儿!”这口气,俨然是夏楚楚的口气。
北堂子画回望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疏狂自己看错了,只觉得他满目的深情。
君月绝身也受了不少的伤,此刻能付仔水面,已经是十分的吃力了,此刻见北堂子画的重心在与失踪的北堂焰,便也松了一口气,看朝那石壁上的秦疏狂。心生不甘!
如今,这此情此景,自己怕是完不成王爷的命令了,所以,唯有一死,只是既然是死,那么可否让他死在牡丹花下,如此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