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若那荆大夫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他怎会在乎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而且我想杏花坞里的火,不是无缘无故而起的,我自己也叫人害过,所以自然是不会把你的性命来开玩笑,如今便是怎么样,也不会把你还活着的事情说出去半句。”夏楚楚连忙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素颜有些不明白她的话,既然她知道其中的苦楚,为何要逼自己去见荆大哥呢?
夏楚楚抬起眼眸,十分真诚的看朝素颜,对于她那半张丑陋的脸庞,没有半分的险恶,而是以一个平常人的心去看着她,“我可以帮你从新以一个新的身份活着,而且不必在这么躲躲藏藏的。”
她的这话,到底是叫素颜心动了,她也不愿意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而且她也想看着自己爱的那个人,哪怕这一生不能相伴,只是心里同时也升起几分怀疑,“你凭什么帮我?”
夏楚楚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助她,只道:“素颜,我在这个家里,是什么地位你应该是知道的。侯爷从来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太君的眼里更没有我这个正室才存在,何况我下面还有那么几房妾室。我的处境,并不如外人看来那么尊贵。”
她这是想利用自己什么?可是自己有她值得利用的地方么?“所以,你想做什么?”
“如果没有那两个孩子,我什么也不想做,一生安然在这楚玉阁三分地里生老病死也算是我的福分,可是我还有两个孩子,我得为他们留着后路。”夏楚楚说道,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忧虑。
素颜见此,似乎也明白了这天下父母心,且不说老太君眼里没有夏楚楚,便是子画哥哥那里,恐怕也没把她放在心上,以后若是其她的妾室有了北堂家的子嗣,谁能保证焰哥儿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而且这侯门大户之中,这杀嫡多势的事情也没少发生,夏楚楚的忧虑也不是说没有道理。此刻反倒是有些同情她起来,“那你想怎么做?”
听她的这口气,想必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夏楚楚这才道:“我的娘家这几年来十分的萧条,就剩下一个哥哥,如今我怎么能在依靠他,何况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我想自食其力,然这权势之上,我自小生在官宦之家,算是看透了,不能仰仗半分的,我只能在这经济之上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以后即便是焰哥儿被打发出了北堂家,也有自己的一个落脚之处,虽没有了身份爵位,但是手里好歹有经济能力,这样就不会被同门欺压。”
她这样的打算倒也是好,只是大家同为女流之辈,怎么能出去抛头露面的,而且这要做生意,谈何容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现在手里没什么多余的银钱,只能把嫁妆偷偷的卖掉一些,然后找间铺面,开个店什么的,只是我身边没有一个能出去的人,方才我见你,我才想起来,倒是可以托付于你,而且你又不必在这里如此躲躲藏藏的。”夏楚楚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怕这素颜不答应,毕竟自己让她这副模样出去见人,怎么也有些残忍了。
果然,素颜没有答应,而是沉默住了,心里多少有些感动,夏楚楚如此相信自己,只是自己真的有这个勇气从这阴影里走出去么?
见此,夏楚楚也不敢逼得太紧,只道:“你先考虑,十天之后,若是你同意,便在这里等我,若是不同意,我也当不知道你这个人还在世间。”说罢,见背对着自己的素颜颔首了一下,这便调头打起灯笼转身下楼去。
又是一宿,次日夏楚楚起来,却见屋中洗漱用品已经全被好了,又见桌上的茶壶里茶烟萦绕,便知道茗儿来了,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正欲起身,便听见外间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只见中门的帘子叫人打起,箬竹笑嘻嘻的进来,“夫人,您醒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此刻还早,她们不会是半夜回来的吧。
“奴婢们不敢耽搁,昨晚跟着阿凤壮着胆子走夜路回来的,而且身上有平安符,也不怕。”箬竹说着,一面拿着干净的衣衫过来伺候她穿上。
夏楚楚闻言,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来,“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若是遇上什么歹人,可不是玩的。”
“奴婢知道了,夫人不必担心,奴婢们这不是好好的么?”箬竹瞧出夫人此刻的不悦是担心她们的安危,心里不由来觉得暖暖的。伺候苏海棠下床来,这便连忙把自己求来的符给夏楚楚道:“夫人,这些都是庵里的师太们开光过的,还有这个是慧明师太专程送给夫人您的。”箬竹说着,自袖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花布包。
夏楚楚见她把那布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绣着观自在菩萨的平安符,犹如普通的锦袋那么的大,心里一怔,这么客气,自己是不是也该要回礼,接过去只道:“师太有说个什么吗?看来下月初一,我得亲自去庵里一趟当面道谢才是。”
箬竹斜着脑袋,“慧明师太好像说,夫人您大德大贤,是您的终究是您,丢不去,推不开,甩不掉。”箬竹虽然这么说着,然脸上却是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知道慧明师太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楚楚反应过她的这话来,心里就不痛快了,什么叫甩不掉推不开丢不去,难道自己一身就要守着这北堂子画了不成。他大爷的,这简直是太不可能了,哪怕是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男人,自己也不可能跟他躺到一个炕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