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原本就一直担心夏楚楚问起自己怎么知道有人跟踪她的事情,此刻见夏楚楚转移了话题,心里的担忧也没了,连忙随着她一起朝信阳侯的西门去。
回去仍旧是一帆风顺,让夏楚楚没感觉到自己今日是出了门,不过若是没瞧见自己带着的那黄鳝,自己还有些不相信。
到了楚玉阁,夏楚楚自然没直接回房去了,而是去了茗儿那里还衣衫洗脸。
见夫人换好衣服出来,茗儿看着木盆里都的那几条黄鳝,正欲开口询问夏楚楚,要不要自己送到厨房去,却见夏楚楚挽起袖子走过来问道:“茗儿,你可去过青梅居。”
“夫人怎么问起这个来?”茗儿正问着,但见夏楚楚已经把黄鳝捞出一条来,走到桌子旁边去,对着一个杯子,便管茗儿要刀。
“夫人您想做什么?”茗儿甚是不解,夫人难道这是想把黄鳝生吃了么?一面从抽屉里拿来小刀。
夏楚楚接过小刀,很是麻利的就把那黄鳝头宰下来,提着黄鳝的尾巴,两指夹着黄鳝的身体用力的挤着,只见几滴腥红的血液滴进了小杯子里头,一面吩咐着茗儿把剩下的给自己捉过来。
用着同样的法子,接了一小半杯子的黄鳝血,看着桌上的黄鳝尸体,觉得怪恶心的,本想丢了的,但突然想起看门的辛婆子有猫,便朝茗儿道:“你去把辛婆子的猫儿抱来,把这黄鳝喂了它。顺便将这里清理干净,别叫人发现了。”说话间便要抬着杯子走了。
茗儿看了这么半会儿,自然是好奇,见她要走,这便连忙问道:“夫人拿这个做什么?”
看了自己手里的这丁点儿黄鳝血,夏楚楚一脸神秘道:“你可知道什么叫鬼打墙么?”
茗儿摇摇头,似乎听老嬷嬷们说过,只是又记得不清楚了。“不知道。”
夏楚楚将她招到身边,仍旧是一脸的神秘模样,“明儿你就知道了。”说着,顺手把自己今日从外面买了的那套男式长袍带着离开。
茗儿见她不说,只得是无奈的嘟嘟嘴,便把桌上收拾干净,把炭烟来熏过一次,确定那腥味没了,便又把黄鳝烧过,去了腥味,包在原先的芭蕉叶里,往辛婆子那里去了。
回到寝房,但见箬竹二人还没来,夏楚楚自己把屋子里的灯点上,将黄鳝血倒在一个小瓶子里,用布卷儿塞住,藏在床上,就听见连翘的声音箬竹跟着阿凤在外面说话的声音。
迎出门去,但见箬竹阿凤都苦着脸,不由得担心道:“是不是叫连翘责编了。”
箬竹没搭话,只是把头垂着,阿凤则摇着头,“没有的事。”
没有才怪,夏楚楚分明看见阿凤那红肿的眼睛。只是见她们不说,便也不在问,只道:“没事就好,今儿早点休息吧,你们就在隔壁的小间里睡,晚上我若是有个什么事情的话,也正好叫你们。”
二人应了声,阿凤便去把备好的晚饭抬来,箬竹在则去受伤她们住的小厢房。
夏楚楚瞧见阿凤的袖子划起,露出来的手腕上一片红,心里一震,不会是那连翘动的手吧,自己以为她最多是骂骂二人罢了,没想到竟然动手。
阿凤见夏楚楚突然停住筷子,看了桌上的清汤寡水,也难怪夫人没有食欲,吃的还不如大丫头们吃的好,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呢。只道:“夫人,您先将就着吧,连翘她们有吩咐,奴婢跟着箬竹也不敢违背了她们的意思。”说着,越将头埋得深。
看来那林巧娘到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倒是这连翘两个丫头,竟然一手遮天,把自己当作一个犯人一般的来打发,如此自己倒是不能在留她们了,而且她们若是单独这么对自己也就罢了,为何对自己好的人,她们就看不惯。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箬竹,以后她们说什么你们便听什么吧,都是我没出息,害得你们今日受了苦头。”
“奴婢们不苦,本来就是贱命,只是夫人您金枝玉叶的,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苦,若不然奴婢去偷偷的告诉青灵姑娘吧,她可是诚心对待夫人的。”阿凤听见夏楚楚这番自责的话,不由得觉得自己竟然如此没出息,不能保着夫人。夫人这般真心实意的对待她们姐妹俩,可是她们能为夫人做什么呢?
听见阿凤提起青灵,夏楚楚这才想起,青灵对自己倒是不错,而且原先这里的丫头多是看在她的面上,才好生对待自己的。只是箬竹她们可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么?自己这能相信么?
叹了一口气,“在说吧!”一面示意阿凤把桌上的善食撤下去。洗簌了罢,这便让阿凤跟着箬竹也去休息。
只是这心里有事的人,怎么能睡着呢,一直耐着性子躺在床上,听见外面敲梆子的喊着一更天了,这才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把那套男装换上,揣着黄鳝血,自早西窗一钻,乘着夜色便朝青梅居去了。
虽然未曾去过青梅居,不过大致的路线夏楚楚心里已经有了谱,所以没费多大的功夫便到了青梅居。
月光幽幽,可见这青梅居里花木成荫,而且那路边两旁,都是齐齐的青梅树,园子里搭理得十分的整齐,与之相比,楚玉阁里显然是有些荒芜单调了。
对于这种院子,应该主子的正房都是在正北,而大门面南,所以夏楚楚这便先往南而去,好在静夜深深,四下除了那夜鸣的蚊虫,难得见一人,而且这里又是内宅,便是有护院,都是守在外面院的,所以夏楚楚倒是不必担心有被护院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