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子里,茗儿便立刻泡茶来,青灵则愤愤的站在一边,一阵沉默,辛婆子等几个丫头也跟着进来听吩咐。
青灵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道:“夫人,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她们俩就算是在怎么的了不得,却也还是下人,今日有咱们在都敢这么出手伤您,以后没个人在身边还了得么?”
夏楚楚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连忙摇摇头,“不行,现在林姨娘正病着,老太君那里已经够操劳的了,我怎么还能去给她增加烦恼,何况我也没什么大碍。”
“夫人,那连翘又是个习武之人,出手定然是有力道的,这次是因为荆大夫来的及时,若不然现在躺倒床上的就是您了。”青灵想到先前的那一幕,现在仍旧揪心,所以绝对不能姑息了那两丫头。
“青灵,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何况你知道,她们是侯爷特意派来的,若真的因为这事情把她们撵出去,侯爷回来了,恐怕会有所误会。而且,这事情若是理论起来,势必是要惊动奶奶,我现在不想给她增加烦恼。”夏楚楚十分委婉的说道,意思十分的明确,就是想这么不了了之。
那荆如风给凤竹诊治完,方从房间出来,便在窗下听见楚楚的这些话,却不知道她竟然这么为老太君着想,发生了如此的大事,竟然还想隐瞒下来,这样虽然是好,能少叫老太君操心,可是却更加的纵容起连翘她们,想了想,那两丫头多少有些忌讳自己的,便进到房间里,“青灵姑娘,这事儿就按夫人的意思,别惊动老太君,当然也不能在姑息她二人。”
青灵闻言,有些意外的看朝荆如风,“荆大夫的意思是?”
夏楚楚早在刚才荆如风来的时候就瞧出来了,连翘她们畏惧这荆如风,而且素颜又说过,她跟着荆如风和北堂子画是一起长大的,那么荆如风跟着北堂子画的关系是不会太差的,说的话也许比老太君还有分量些。他既然来了,那正好能暂时的压压连翘二人。
果然,只听荆如风道:“夫人既然顾及着侯爷那里,不能把她们撵出去,那么在下也不会让她们在对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便是有一丝的不敬,我也不能容许的。”
夏楚楚见时机恰好,这才站起身来,朝荆如风谢过,不过态度仍旧是淡淡的。一面询问着凤竹的伤势,“她怎么样了?”
“皮外伤倒是无妨,只是这连翘是个习武之人,筋骨被伤,这是难免的,不过夫人也不必担心,在下最近刚好调制出一种治内伤的药,内外兼服用,三四个月,自然能好。”荆如风不禁仔细的打量起夏楚楚来,为何每一次见到她,她给自己的映像都是不同,每一次都找不到特别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唯独这一次,荆如风有些动容了,她虽然在这个家里待遇虽然不好,可是究竟是个主子,骨子里流的应该是那种骄傲的血液才是,可是今日她却为了一个粗使贱婢,差点叫连翘伤着。
“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么?”既然伤其筋骨,那么便是现在好了,恐怕也会留下病根的,想凤竹才十几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却因自己无端的受这样的折磨,心里难免一阵自责。
瞧见她那秀眉蹙起,眼波里竟然丝丝愁绪,荆如风只能道:“在下尽力了,只是若是护理的好,以后若不是天气变化太大的话,应该是受得过来的。”那只是一个丫头而已,她竟然如此相待,这是为何?荆如风有些疑惑。
“那还是会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正经的谢了这荆如风,便朝茗儿吩咐道:“那茗儿你一会儿随荆大夫去取药来。”
荆如风本是为去西楼的事情来的,可是现在说出来确实是不大合适,此刻听见夏楚楚吩咐茗儿取药,便告辞道:“那夫人自己保重,不必担心,连翘燕子那里在下会警告一声。”说罢,便告辞出去。
茗儿也说了些安慰夏楚楚的话,方跟着去了。
夏楚楚见这屋子里,除了青灵,便是辛婆子跟几个丫头,只道:“辛嬷嬷,这里就数你年纪大些,心自然比她们细些,你这几日便先跟着照顾阿凤吧。”
辛嬷嬷因今日的事情,也有些震憾,对于夏楚楚如此护她们下人的事情,对夏楚楚这个主子倒是多了几分敬意,便应了声,喊着那几个丫头跟着自己一同去。
青灵见夏楚楚精神不振,便道:“夫人,那给小主子们收拾房间的事情,奴婢去就得了,您先回房间休息休息吧!”
“不行,我没事,你先去招呼丫头打理着,我去看看阿凤,随后就来。”夏楚楚说着,想起那箬竹来,想必这会儿已经在阿凤的屋子里了,走到院子里,但见院子里已经收拾好了,辛婆子的猫儿正在太阳底下打着滚儿,到增加了几许生气。
青灵跟着她出来,行礼道:“那夫人,奴婢先去,你也别太担心了。荆大夫既然说会好,自然是会好的。”
“行了,你去吧!”夏楚楚扯出一个苦笑,点点头。
夏楚楚突然有种疲惫感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万籁俱静,空气里留着的是一种陌生的气息,猛烈的吸了两口,心里告诉自己,这种空气,这种日子,以后自己要适应,顽强的生存着,绝对不会在让真心待自己的人受到半分的伤害。
落日黄昏,霞光万丈,普照着这寂静的园林,夏楚楚倚在门口,已经没有了中午的伤感,反而是有些不安,却也期待着,不知道那两孩子见到自己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