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厌妹妹这一副大义凛然了,他们是穷人,讲究不起这么多,只要有银子就行了,仁义道德能做些什么啊?吃得饱还是穿得暖?当即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抬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冷茶,这才朝北堂玉烟骂去,“好好好!哪里好了,你每日呆在这一亩三分地,哪里知道那外面的世界,今日我去那青梅居,你不知道里面跟着皇宫大殿一样,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便是一个痰盂,比咱们吃饭的碗,洗脸的盆都要珍贵好几分。”
“哥哥,咱们命跟人家不一样,你怎么能与其相比呢,反正我不能让你去,而且夫人娘家还有一个哥哥,难道你就不怕他哥哥来寻你报仇么?”北堂玉烟也不管兄长如何生气了,只一味的劝说道。
北堂正涛也想过,夫人是有一个哥哥,不过远在西南绛州呢,这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虽然是绛州的五品参将,可是没有圣旨,怎么能擅自离职呢?所以自己根本就不必担心,知道:“好了,这件事情你最好别管,你要知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以后咱们有钱了就能有身份,有身份以后你就好寻个婆家了。”说不定自己还能去娶那林姑娘呢!
如此一想,北堂正涛更加的打定注意,明日就开始去内院里。
北堂玉烟听见哥哥说是为了自己,一时间到也动心了,毕竟她的年纪也不小了,今年都十八了,及笄已经过了三年,却还没有一个上门提亲的人,自己也知道,这是因为身份的关系。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见妹妹不说话,北堂正涛就知道她是动心了,所以趁此巧言利色的说道:“妹妹,自来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父亲走的时候要我好好照顾你,可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什么出息,一直没能给你找个好的婆家,眼下你都耽搁了这么多年,我是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所以这一次才铤而走险,所以妹妹你一定要支持二哥。”走到她的身边,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的壮志诚诚。
“二哥……”原来哥哥竟然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如今先前是自己误会哥哥了,心里满是感动,话都哽咽在了喉咙里,只喊了一声哥哥。
北堂正涛见此情此景,便知道自己是成功的说服了妹妹,心里的担忧也全都放了下来。
天降非横财,该喜却更忧。
兄长巧言辩,小妹心漫游!
夏楚楚回到楚玉阁,才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她最不喜欢的声音。
“我说女人,你可是叫我拿到把柄了,你说这么晚了,穿成这个样子,鬼鬼祟祟的干嘛去了?”一身雪白色衣袍是俊美小人儿站着门后的角落里,环手抱胸,脸上一阵得意。
夏楚楚回过头来,看着门背后站着的人影,这小子难道早就来了?下意识的看了自己一身男装,又听见他的质问,片刻才有些底气不足的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情,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
“我没说要管啊,何况你的事情我才懒得管。”撇撇嘴,朝她走进来。
“那你想干嘛?”夏楚楚满脸的防备,生怕他又像是上一次一样,突然哭闹起来,把那乳娘引来了,可不是玩儿的。
见着母亲防备自己的狼狈模样,北堂焰只差没忍住笑出声来,不过脸上却还保持着一向的严谨沉稳,小嘴一张一合,“以后得带上我,要不然我就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大半夜的经常跑出去。”
放屁,纯属就是污蔑,她一共就出去两次而已,而且都是去同一个地方,见同一个人。只是同时也有些意外,这小子,竟然要跟自己一起出去,他去做什么,一个小屁孩,自己爬墙就不容易了,若是还带上一个小孩子,那还能做什么?
“不答应?”俊美有些慵懒的挑起来,似乎他根本就没有多少的耐心了。
夏楚楚真想一把将他捏死罢了,可是他怎么说也是自己这具身体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哪能真的把他捏死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重重的应里面一声:“好!”
小脸上露出了一种夏楚楚看起来绝对陌生的表情,俗称叫做‘微笑’,可是夏楚楚看起来,却觉得是笑里藏刀,满是的鸡皮疙瘩顿时生起来。
只听北堂焰又道:“你最好别试图糊弄我,若不然你会后悔的。”
夏楚楚已经后悔了,也许今日自己就不该出去。一面给自己的五岁的亲儿子保证道:“我保证不会骗你。你实在不相信,可是夜夜来查房!”
“我才没这闲工夫呢!”冷哼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行了,你可以睡觉了。”一面转身出了房间。
夏楚楚看着他出了房门,这才恨恨的摔了一下榻上的软枕,气呼呼的转身进到里间去。
今夜注定是一个失眠之夜了。
春晖园里,老太君躺在榻上,脸色有些不大好,荆如风在旁边诊着脉搏。夏楚楚则满脸担心的伺候在边上,两个小孩子也苦着小脸偎在旁边。
“咳咳……”林太君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那夏楚楚见此,等不及丫头去拿痰盂来,连忙把自己的绢子给她接上去,只是这动作一开始执行,夏楚楚就后悔了,真担心她真的吐出痰来,而且自己这帕子是丝质的,这么薄,说不定会透到自己的手心里。
可是林太君的眼睛可看不见她的心里,只是看见了她这实实在在的动作,多少是有些震憾,一时间也忘记了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