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女人上路:车轮印制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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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拉萨一格尔木一兰州—西安一北京(2)

事实上的确一箱油跑了700多公里。我也醉氧了,一到下午就眼皮打架,最后只好把自己埋在行李堆里昏天黑地地睡觉。

以125公里/小时的速度巡航,行驶160公里未刹车,全部戈壁平路。

快到都兰时忽然变成了北方农村的景色,有点不习惯,树成行,庄稼碧绿,有蜂蜜了。

有插满彩旗的山顶有风马旗的山坡,时有小山要翻。

过热水有山顶小庙和风马旗。

小山后有事故黑点,是多发事故急弯,有警示牌子令人胆寒,显示在此已因车祸死亡22人。

有货车残骸,盖下山坡长,刹车失灵,急弯冲出。

遇BMw摩托车队多人,装备车一辆,挑战拉萨回程。车牌均为GS×××或BN×××,时速达140~150公里/小时,灰蒙蒙的雾中,看不清浩渺的青海湖。当年晴空丽日下,油菜花遍地的景象不再了。

黑马河镇上目睹当地青年泡当地妹妹的景象,甚为有趣,遂偷拍之。

在渔场附近遇交警测速检查,限速80,大切时速110,被罚100元。

昏天黑地地睡觉。不知道是不再担心路途,精神彻底松懈了,还是真的太疲倦了,或者真的有醉氧的现象,我开始了无休止的睡眠,在大切后座上和行李们一起,我睡得醒不来,真希望从此美美地睡下去,醒来时天地一新。

西藏之行就这样在熟睡中彻底结束,多少年后,这些天的经历还会进入我的梦境吗?

对甘肃的了解,似乎只有甘南,去年的秋天,甘南的夏河是我们头一个目的地,中午从兰州出发,236哥哥带我们上了去甘南的公路,没多远就遇到了5吨的大卡车翻车事故,司机被拖出驾驶室时完全是软软的,嘴角流着血,令人触目惊心,戴白帽子的回族老乡们组织起来,把车推到旁边,保证了交通的畅通。翻越几个土山,就到了临夏,在那里我们加满了油,准备了氧气,继续往西,太阳已经西垂,光线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通往夏河的路非常平滑,令人舒畅,我们在天黑前赶到了拉卜楞寺所在的夏河。

拉卜楞寺的规模非常大,光是寺院外围的僧房就犹如一个镇子,我们在巨大的寺庙中穿行,捕捉那些虔诚的身影和迷人的色彩。在一个供奉着宗喀巴的神殿外,信众们和喇嘛们快速地转着,据说有人许愿每天转上上百甚至几百圈,难怪他们行色匆匆,他们在默默完成着自己的功课,其中不乏老年人和青年情侣,那种专注的眼神令人着迷。

阿光在宗喀巴大殿里布施之后,一个方头大耳的喇嘛主动用汉语和阿光搭讪,听说我们来自北京,他非常兴奋,说自己也曾在北京黄寺的佛学院进修过的,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我们去他的“家”玩。

他的家在僧人住宅区的边上,据索南一——那个喇嘛说,因为他穷,好不容易攒足了钱只能拿到这样的地段了,盖房子完全靠自己,现在已经不对外再放地基了,也就是说,现在有钱也没有盖房子的地段,只能租住或者买别人的房子。

索南的家院子很小,正房也不大,建在有一米多高的台阶上,还没完工,窗户和门没有安装,索南说是没钱了,他暂时居住在门口的倒座里,这里更小,一个铺位加上3平米左右的空地,墙上的格子里摆了不少书和杂物,索南忙不迭地从架子上拿出在佛学院照的合影给我们看,并说他在那里讲学,有一部经,别人不会讲,而他会,他手舞足蹈地讲了半天,可是他的汉语不能清楚地说明到底是什么经,怎么个讲法,不过我们明白了,他是去讲学的。

我们随意和他聊天,他盛赞北京人热爱佛教佛法,又说他的家事,他家原是青海那边的,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因为他出家后,照顾老人的责任落在了妹妹身上,因此妹妹很生他的气,不和他来往,只有他的父母偶尔能够看望他一下,因此,他没有家庭供奉,不像有的富裕人家,小孩子来出家就能住在深宅大院里有人伺候,潜心学佛。这话倒是不错,头天晚上就看见一个很漂亮的深宅里传来孩子的念经声音,有大喇嘛看门,不许外人参观。而且,很多大喇嘛或者活佛又有很多信徒主动供奉,曾经见到一些牧民把供奉的青稞袋子挂在一些住宅的门环上,因为住宅的主人不在家,从住宅的规模和位置来看,那里面住的一定是有身分地位的喇嘛。

不一会儿,一个喇嘛来串门,是索南的朋友,叫甘丹,索南说甘丹有手机,我们可以打给他就能找到索南,然后索南叫上甘丹一起带我们去贡唐宝塔参观,他说看塔的是他的朋友,这样就可以带我们参观塔顶供奉的佛像,一般人是不让上去的。两个喇嘛在一起,索南急躁,而甘丹安静。

贡唐宝塔果然辉煌无比,每层都供奉着佛像和大量的经卷,在宝塔的上层平台可以看清拉卜楞寺的全貌,在大夏河河谷的怀抱中,拉卜楞寺气势恢宏地铺陈着,难怪会跻身黄教六大寺院之列。在宝塔顶层的小宝塔里,供奉着金色的释迦牟尼,一缕阳光仿佛来自天国,刚好照在佛祖的面部,大家都忍不住要顶礼膜拜,还破例让我们照了相。

出了宝塔时刚好赶上喇嘛们散功课,呼啦啦一大群人走出来,有的人就地一蹲,离开时地上一滩水,原来他们袈裟里面……不敢多想下去了。

从索南的身上了解到不少喇嘛们的生活,他和我们一起吃午餐,可以吃肉,而且他说在北京吃过海里的虫子,非常美味,我们猜是虾,藏语里估计没有这个词。阿光免不了发慈悲心供奉了索南一些,叫他想办法把新房子的窗子装上,冬天就要来了,索南很感激,因为他全部经济来源就靠施主们的布施,在寺里研读经卷请上师等以及日常吃穿住都要花钱,索南的袈裟就相当破旧了,这些日常费用寺院是不负责的,有时有大施主给所有的喇嘛布施,也不过是每人2元或者5元,因为有2000多位喇嘛呢。只有少数如愿以偿赚到大钱的施主会来还愿,做大布施,曾经有一次布施达16万之多的,但那是非常少见的机会。其实寺院的生活和世俗生活有很多相似之处的,喇嘛们要为自己的未来和生活奔忙。后来每到有大法会或者节日的时候,索南就用甘丹的手机给阿光发短信,希望我们能去参加或者祝我们好运,这样的友谊不知能维持多久。

告别了拉卜楞寺,沿着一条以前不知道的土路,开车穿越了桑科草原,一直到达渌曲而后是郎木寺,从那里进人了四川,甘南藏区的风情和刚刚结束的阿里之行那么不同,同样都是藏区,却又着不同的生活特色,而我的心情,也早已因为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着,曾经的伴侣和亲人已经离我而去,那秋天的甘南并未因为有人陪伴而更加辉煌,而夏天的阿里也没有因独行而黯然失色,生活就是这么有意思吧。当我们寄予希望的时候,往往是会有点失落的。

“撒旦的秘书”和为为将在西安办事,我则打算自己乘火车先回北京,我想赶紧回去和公司和过去做个了断,好好准备我的新疆之旅,我要独自开车走遍新疆,还要穿越罗布泊,那是我一年前的计划,为此即使辞职也在所不惜,况且早就不想继续在公司工作了。

又是一个人了,上次到西安是去年从川西北回程的路上,一夜的停,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进西安是在瓢泼大雨后,出了高速,路上积水深达半米,我们而停车找路时被巡逻的便衣警察盘问,仔细验看我们的各种证件后问为什么前车牌没有挂,那是因为在阿须的一个小事故把前牌螺丝刮掉一颗,我们索性把牌子卸了下来,向警察出示了车牌后,警察再找不出什么毛病,也就放行了。而在出西安后的高速上,有个农民带着自己的母亲穿越高速公路,他们突然出现,差点撞到我们高速行驶的车上,把我和阿光都吓了个半死,还有,高速公路边竟然有摆摊卖石榴的,那潼关的石榴真是不错。

历史深厚的古城,十多年前的学生时代曾经来细细走过,那时的西安,和作家笔下的《废都》更加接近,而现在,这里完全是现代的城市了,其实,我更希望他是王小波笔下的土的长安。

回到文明社会,与文明社会的朋友们取得了联系,但是我却无法融人这样的生活中,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套过去根本不会买的极为休闲甚至有点拖拖拉拉的棉布衣裙,令人高兴的是,居然在销售小姐惊讶的眼神中把xs码的裙子穿上了,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身材恢复到了少女的时候,心里似乎也是同样无牵无挂,但是我知道,虽然我尽力保持着心灵的纯洁,但是我的思维绝不再如少女般简单,我已经成熟很多了。

西安一一北京,夕发朝至的火车,真是个飞速的时代了。

彪哥和风夫妇俩来接我,第一次坐在自己的小切后座,感觉异样,尤其是在大切后座坐了那么久之后,大切那么舒适,可是不如小切这样刚健。来到离家不远的地方时,我心中仍然充满了陌生的感觉,几乎不认同是到家了。

忽然间我从苍凉广阔的阿里回到了久别的家,但是我却像没了魂一样,是我还没疯够吗?还是我还不该回来?忽然间心里进发出对我的小切强烈的爱恋一一我再不离开我的小切了,小切是属于我的,我也是属于小切的。只有他,是我最忠实的爱人。

一觉睡到下午,起床后换上在西安新买的衣裙,或许这样能让我在城市中找到刚刚逝去的自然的感觉,风来电话说,晚上他要给我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