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罪臣嫡女:冷王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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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突然他声音细小的落在我的耳边,“你不想救你的朋友了么?我这些手下都是粗人,可不会像本太子一般懂得怜香惜玉,你这朋友若是落在他们的手里,只怕以后会噩梦连连,如若我不谎称你是我的女人,这些大将又如何会给你这个面子,放了你的朋友。”

我心中恼意更甚,贴在他的胸口反唇相讥道:“少在恐吓于我,你分明就是借机想占口舌之上的便宜,我如你所愿便是,快让你的人放了灵馨。”

“你现在是太子妃,不需要本太子发话,你完全可以命令他们放了你的朋友。”他将我从他怀里抽开来,双手扳着我的肩膀转了个身。

我眸中一愣,几名壮汉纷纷跪在我的面前。

我该如何是好,如若不借机让这些人放了灵馨,难道真要逞能以剑相搏么?

不行,我以剑相搏,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今己让傲恒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我又何不将计就计借用傲恒这太子妃的名义让他们放了灵馨。

对,不管怎样,我应当先救灵馨要紧。

我自心底深吸了口气,调整着内心的情绪,朝他们扬了扬袖,这一免礼竟然还是以战国人的免礼方式,“各位将军请起。”

“多谢太子妃。”

总觉得他们字字锐耳,心下一转,硬了头皮,在唇边扯出一丝笑意,“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各位将军见谅。”

“太子妃严重了,是尔等有眼无珠,才会出手冒犯太子妃,是尔等该死。”其中一名眸光犀利的壮汉低眸回了我的话。

我一细想,他应当就是傲恒方才口中所唤的漠古。

此人我也有耳闻过,他是傲恒旗下十八铁骑的首领,此人力气堪比项羽,举鼎过千斤,力拨山兮气盖世,北漠第一武士。

我微微敛回思绪,力求平静的开了口,“既是这样,还请将军应我之意,放了我的朋友灵馨,我己与太子解释过了,我的朋友并非战国齐王的女人,她只是一介女婢,各位将军用她来威胁齐王怕是弄错了,如若各位不相信,断然可以坐等齐王的到来,不过结果只会令各位将军失望,就算坐等到天明,齐王也不会率军而来,我的朋友并非齐王的女人,对你们而言毫无利用价值,还请各位看在我的薄面,让我带她回家。”

他们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只见漠古微微抬眸看向我身边的傲恒。

我也忍不住顺着他的眸光向傲恒看去,简直就是折磨人,傲恒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紧抿着双唇,就是一言不发。

我己按捺不住处他的这种沉默寡言,伸手自背后狠狠在他臂膀上掐了一把。

他身子在我手下一抖,拧起剑眉看我,我再在手上加了一把力,他终是乖乖的开了口,“还不快……快放了太子妃的朋友。”

“是。”押着灵馨的那名壮汉得令,替灵馨松了绑。

灵馨害怕跌撞的向我跑了过来,我连忙从傲恒的臂上缩回了手,稳稳的扶住了灵馨。

她一脸憔悴,头发蓬乱,唇边的血迹还未干,面上的泪痕满满,两行清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蝶衣……”

我心头一痛,将她紧在怀里,我从来没有见她这般害怕,这般脆弱过。

若不是因为我存在,她也不用受这样的苦,心里的愧疚不断的随着她的泣声蔓延。

我轻抚着她颤抖的身子,安抚道,“没事了,不要怕,我这就带你回家。”

她泪光盈盈的从我的怀里抽出身来,面对面前这些壮汉,她一眼都不敢看,深深的埋头躲在了我的身后,我能感觉到她紧在我手心的手还在不住的发抖。

“谢谢!”我发自内心的向傲恒说出这两个字。

月光下,他那俊美的面容微微一震,倏然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字未吐露。

我心里霎时涌起一股酸涩之意,仰起头望了一眼那悬挂天边的勾月,淡然一笑:“今日的月色确实很美,可惜我们都错过了,他日,你我若能再见,我答应你,与你泛舟山涧赏月。”

他突然缓缓向我伸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上我的眉眼,微颤。

这次我并没有闪躲,反而感受到他手上微颤之时,我的心也随着一颤。

此刻他的眸光暗沉如夜翰如深海,深看他一眼,心下竟泛起一丝微酸。

虽然与他相处时间不长,可他终究未曾伤害过我,而此次一别,也不知再见之时,是敌还是友,又或是陌路,也许我更希望是后者。

“我们还会再见的,等着我。”话毕,我已被他一把拉住拥入怀里,然后他的双臂一点一点的将的身子收紧,臂力间还带着微微的颤抖,温热而略略紊乱的呼吸就拂在我的颈项间。

“我……”有些话我还未曾出口,他又突然放开了我,伸手轻点我的唇,不让我再说下去。

就这样,他从我不解的眸光中转了身,大步而去,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在黑暗之中渐渐化小。

山风激荡拂面,激起了我的思绪,他就这样走了,这样离开了,仿佛很不真实。

突然眼前火光摇晃,数道光芒自四面八方而来,兵器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我眼帘一动,心下一紧,不好,是战国的兵马。

还未待我看清时,远远的长剑凌空相击的声音盘旋萦绕,穿入峰巅,震荡双耳。

“傲恒……”我心底的一个声音极力的迫使我止住了叫喊声。

因为我不知此时此地,我还能做什么?

他是北漠太子,而我是齐王妃,如若我忧心他的安危,那岂不是会落个通敌之罪,华家也会一并受牵连。

傲恒,请恕我无能为力,我自心底小声的惦念着。

突然手上的玉手甩开而来,似箭般的冲了出去。

当我敛回思绪,转身之时,一道柔弱的身影正泪水盈盈泣声不止的望着白马之上的伟岸身影。

“旋风,带她回去。”一丝清冷的声音自风中传来,聚然间遏制住了那一声一声心酸的泣声。

“是,属下遵命。”

灵馨在旋风的护全之下,泪如雨下,梨花带雨,可就是不敢哭出声来。

似乎她己得知战天齐的身份,也得知战天齐故意宠她的原因。

直到马蹄响起,她的哭声再也止不住的扬起,直到越来越远,直到若隐若现。

我的眸光远送灵馨的身影,而一时之间却让他驾马靠近我的身影所占据。

月光下的他,身披银白盔甲,这是我第一次看他披盔驾马的英姿,却是在这般令人窒息的情况下。

他驾马停在了我的身边,向我伸出了手,我却使自己仍要淡然一笑,握上了他的手,双脚离地落在他的怀里。

马蹄响在耳边,我以为我与他会一直这般静静的,静静的听着风声,静静的让思绪随风而去。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起,“不想问我什么?”

这样的声音在我此刻听来不知为何如此飘渺,还不如不问,不说,我内心也许还能保持一丝平静。

“自是爷的意思,我还有什么好问的。”我没有侧头看他,声音响在风中,有些小,好似连我自己也在忽视这丝声音的存在。

“你不想知道,我是何时得知是你救了傲恒么?”他笑意淡淡而起。

我微微侧眸看向他,我看到他目中的森然,心里深吸了口气,仍是力求平静的回答道:“只怕爷是有心放走傲恒,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我并不是不懂。”

他面容微微有些错愕,瞬间即逝,也许他没有想我会这样回应他的话。

过了半响,我以为他不会再出声了,谁知他的声音又低低的响在我的耳边,“傲恒虽是一大劲敌,可他手下有十八铁骑,不容小觑,尤其是他们所摆下的铁网,环环相扣,绝非能轻易攻破,傲恒被捕,他手下铁骑断然会想方设法来营救他,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先放他离开,而后再利用他来分解十八铁骑的势力,就如今日,十八铁骑必然会因护主安然离开而分头行动,只要十八铁骑之中有一人毙命,那其他的就不足为惧了。”

“爷就这么肯定我会救下傲恒?”我淡淡的接他的话,声音之中透着些许自嘲。

“那日你在酒楼……”他声音在这一刻带着沉缓的顿了一下,令我心头一阵窒息,我屏住气息令自己接着听下去。

他便接着继续说道:“那日你在酒楼,我并不是没有看见你,后来傲恒逃脱是我故意为之,你身边婢女有一种习惯,那便是走巷子捷径,我让人将街道条条封锁,故意忽视那条捷径,傲恒也如我所愿的被逼至巷子之中,后来遇到了你,以你的性子在不知傲恒身份之时,你绝不会见死不救,而他身受重伤,根本就伤不了你,所以你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听他道完这一番话,终是在我的心底掀起千重浪。

我虽静静听着,但心底却已风急云卷,触动我心底酸楚,百般滋味都纠结在了一处,就好似一只手狠狠的紧在我的喉间,还在一点一点的向内收紧,直到最后我快面临窒息之时,我选择了闭上眼。

我还未曾想好怎样面对他的话,怎样面对他这番有心机的利用。

我以为我会选择沉默来结束这番话,可我终是没有忍住,讥讽的接了他的话,“算起来我还是荣幸的,能让爷三番二次借我之力来灭敌,那日府内遇刺,爷借我之力活捉太子殿下,今日又借我之力对付北漠十八铁骑,待爷大业己成,我应当还算得上是功臣。”

说完这些自嘲的话,心里的酸楚更甚。

一颗心却在此时为傲恒而叹,他应该生擒我,利用我来威胁战天齐的,这样他便可以在战天齐的埋伏之中全身而退,可他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可又为什么?我身后这名我在心里牵牵系系的夫君却不会这么做,反而觉得利用我,来得这般顺其自然。

悲凉浸过我的心,我的心竟然在悲凉之中痛了起来,痛得我都只能闭上眼,一刻都不敢睁开。

睁开就要面对现实,睁开就要看着这些血淋淋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无力阻止,这就是我的命。

“冰蟾寒毒可解了?”他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刺破我心中最大的隐痛,刺得我鲜血淋漓。

痛意如烈火,陡然自心底腾起,我张开双眸,侧脸直入他的眸中,声音却让我自己压抑成一丝平静淡然,“原来爷连这个也知道,不过这个对爷而言相必也不太重要。”

他微微转了眸,如若我没有看错,那是一丝愧疚之情,“是青云察觉了这一点,冰蟾寒毒是世间最毒之物,但以傲恒的豪爽个性,只要青云配合于你,让傲恒安全的躲在你的阁院里,待他重伤痊愈,他定会如期向你奉上解药,你也不会有事,我也相信你有这个本事能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

他的话,他的信任令我心头的痛意化作了灼痛,我叹息地一笑,“如爷所愿,这一局爷赌赢了。”

我就这样侧眸直直的看着他,己然分不清心中那丝纠结,那丝酸楚,那丝痛意,到底会不会在他开口之时成为一种恨。

“他许你太子妃之位,你是否心动了?”待了半响后,他终是一句歉意的话也未说出口。

难道在他的心里连一句歉意的话也不屑于我说么?难道在他的眼里,一句歉意的话我也不值得拥有么?

太子妃之位,太过于讥讽了,我想说他这是在有意激怒我,还是有意侮辱我。

我转了眸,不再看他,放眼遥看那一片黑暗之中,我闭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在风中淡笑着扬了声音,“爷想给我扣上通敌的罪名,我可不敢当。”

我并不想知道,当他听到我此时淡笑扬起的声音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只想知道,原来我还可以带着痛的在他面前如此洒脱说出这些话来。

也许我是真的太想,太过急切想要走进这个男人的心里了。

是我想看看,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是有多深,有多狠,有多无情。

他可以这般肆无忌惮,毫不在乎的把我伤得连痛都不能带在脸上,连苦也不能诉说在字里行间,连个恨都分不清。

到最后还要淡然的带着那些本就虚伪的笑来面对他,来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