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黄河之水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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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女儿海(19)

荣新:“口味行不行?要不要再改进改进?”

一位大师傅:“口味到是可以,就是咱是宾馆,得讲究个色香味俱佳,你这色上要是再加上点东西,恐怕……”

荣新:“这个意见好!请你帮着出出主意怎么样?”

大师傅:“那没有问题。”起身进伙房去了。

胖科长:“真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个发明!”

瘦科员:“我们吃着是挺好,就是不知道客人能不能接受得了。”

荣新:“可以做几种,请客人也来品尝品尝嘛!”

另一大师傅:“尝可以尝,不过依我看,半点问题没有!”

5、晚,北京某大宾馆

伙房里,水师傅等人在忙碌着,几位宾馆的厨师边看着边帮着忙。

一雅室内,荣新、望涛陪着几位干部模样的人在品尝。

窗外是大都市的万家灯火,写有“北京欢迎你!”等字样的霓虹灯清晰可见。

老干部甲:“古人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发衰。我这人还在北京,吃了这一顿扇贝餐,就跟回了老家一样……”

老干部乙:“不对啊!这是新发明、新创造,老家原先根本就没有这个!”

老干部甲:“没有扇贝餐也没有扇贝?”对另外几位干部,“你们几位都是京城餐饮业的老总,你们光吃不说话可是有点不对头啊!”

一中年干部:“我说侯老,你是不是怕我们吃多了捞不着了?这么好的东西你不让我们饱饱嘴福,让我们说的什么话呢?”

一阵笑声。

另一中年干部:“别的我不怕,我就怕边经理、卓小姐一下子没有那么多扇贝给我。”目视荣新、望涛,“你们带的那2000斤我留下了,以后按月来,每月至少也这个数,怎么样?”

又一中年干部:“好事不能你一个人抢去!这2000斤二一添做五,以后有你的就得有我的!”对荣新、望涛:“咱说好,你们不一碗水端平我可是要提抗议啊!”

又是一阵笑声。

6、日,上海火车站

荣新、望涛、水师傅等下车出站。

7、日,某国际大厦

灯红酒绿,宽敞华丽。

一室内,荣新、望涛陪着一伙外国人在品尝扇贝佳肴。其中有白种人、黑种人也有棕种人、黄种人。

又一盘菜端上,众人举箸,一片“OK”、“约依”、“哈拉勺”的喝彩声。

8、黄昏,外滩

江风徐徐,江轮出没,气象万千。望涛、荣新漫步来到一处栅栏前。

两声笛号响过,一艘银白色的巨轮向大海那边驶去。

荣新激情地:“我有个感觉,咱们的扇贝养殖和庙岛就跟这只轮船似的,已经到了出海的时候啦!”

望涛:“就知道你的扇贝和庙岛!除了这就没别的了?”

荣新:“有哇!我想叫全上海都跟着我养扇贝、吃扇贝,可人家听我的吗?”

望涛笑着:“看来你的胃口还真不小哪!”

荣新:“你的胃口小?胃口小能打到大上海来?”

望涛举臂向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激情地:“总算是有了结果!为了这个结果……”感慨万端地摇着头。

荣新:“为了把扇贝养成功,再大的代价也值得,这可是你说的。”

望涛:“是我说的。我现在也还是这么说。可就是这心里……要是冰冰这会儿能在这儿,就是让我跳黄浦江,我都保险不带皱皱眉的!”

荣新:“行,你这妈当的还有点水平!”酸溜溜地:“不过那样一来,我可是要成可怜虫了!”

望涛一怔,笑了:“你呀!你呀!”

二人向前,夕阳下映出一对亲密的身影。

9、日,海上

鲁渔3075正在返航,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海岸了。

舱盖上,豹子和大力等人或躺或坐地在扯着闲话。

大力:“……你们光想着出国好玩。那要是一个礼拜两个礼拜嘛!这一年是好熬的吗?”

船员甲:“知道,不就是想老婆吗?”

大力:“想老婆丢人?我是可怜你们,连个想的都没有,这一年下来不疯了才怪!”

船员甲:“我们都像你那么没出息呀!”

大力:“不说了不说了!一帮子小雏鸡!到底还是人家豹子,国没出、家没回,先养起精蓄起锐来啦!”

豹子从舱板上翻过一个身:“自己想好事了就说自己想好事了,少扯拉我啊!”

船员甲:“大副,说句真的,你跟那个小公主扯拉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是尝过鲜了没有?”

豹子一脚蹬过:“你小子是痒痒了怎么着!”

船员甲:“哎,这要是尝了还好说,要是没尝,等出国回来,说不定早盛到别人碗里去啦!”

豹子翻身坐起,威胁地挥挥拳头,船员甲连忙逃开了。

大力对豹子:“不是我说你,原先人家看中的是小窦,你跟着瞎掺乎。这会儿小窦没戏了,你他妈还不赶快往上冲!我告诉你,大姑娘跟商店里买东西一个样儿,看中了就得抢,谁抢到手就是谁的!”

船员乙:“怎么抢?上去一抓:这一个归我啦!”

大力:“这你就外行了吧?你没听说一个电影明星,好多小子都跟在屁股后边追,有一个就那么不吭不声,一次,那明星就成老婆啦!”

船员丙:“肯定有鬼!得叫公安局去查一查!”

大力:“查什么?这就叫做先下手为强、生米做成熟饭!”

船员甲走来:“哎这才叫手段!就咱大副,送什么海螺!”

豹子威胁地:“你小子是不是又痒痒了?”

船员甲:“我这可是为你好。人家一个小公主,缺吃还是少穿?你送个什么东西不好,哎,海螺!”

大力朝要发作的豹子摆摆手:“人家说的可不是一点道理没有,给大姑娘送东西那可是门学问。送不到心里去,一船金子当不了也是白忙活!”

船员乙:“叫你说还神啦!”

大力:“不神怎么着。你送一麻袋海参她当不了觉得无聊,你送一个裤头一个奶罩给她,说不定她高兴得全身都酥酥啦!”

船员乙:“裤头、奶罩?”

大力:“不懂了吧?告诉你,大姑娘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贴身的东西,裤头奶罩那可是……”

船员乙:“有门道!有门道!”

船员甲:“经验!绝对的经验!”

豹子听得明白,却忽地站起,嚷道:“扯蛋!纯粹的胡扯八蛋!”

10、日,一处商场

豹子在选购礼品。他选了一样想想放弃了,选了一样想想又放弃了。

他来到妇女用品专柜,看到了满架的乳罩裤头,停下了。

一位30多岁的女售货员走过,仄斜着眼,一声不吭地望着他。

他好不尬尴,汗水一下子涌了一头一脸。

他不敢说话,用手指着,要了一件裤头一个乳罩,慌忙付钱逃出店外。

11、晚,盛楠办公室

办公楼里空空如也,只有盛楠还在灯下忙碌着什么。

12、晚,楼下一处

豹子带着几分酒意而来,他看准了楼上的灯光,径直而去。

13、晚,盛楠办公室

盛楠还在忙碌着,豹子推门入内。盛楠看了他一眼,问了句:“你怎么来了?”只顾又忙起自己的事。

豹子两眼逡巡着,想坐没坐,涨红着脸凑到盛楠面前。

盛楠没有好气地:“那边那边,没看我忙着啊!”

豹子掏出一个礼物放在盛楠面前。

盛楠:“什么?”

豹子不回答,她且惊且疑地打开,里面竟是一个裤头一个乳罩。

盛楠一怔:“你……”

豹子:“这我可是专门给你买的,专门……”

盛楠把裤头乳罩朝豹子面前一丢,恨恨地:“你可真够无聊的!”

豹子欲言又止,好不失望。

——船员甲的声音:“这要是尝了还好说,要是没尝,等出国回来,说不定早盛到别人碗里去啦!”

——大力的声音:“这就叫做先下手为强、生米做成熟饭!”

他猛地抓住了盛楠的手。

盛楠一惊:“你……”便要挣脱。

豹子却又把她拉进到自己怀里。

盛楠又惊又气:“干什么!干什么!”

她用力一推,把豹子推了一个踉跄。豹子却仿佛被激怒了,扑上来,猛地将她抱起便向沙发那边去。

盛楠这才意识到不好,一边骂着:“你这个死豹子!你这个死豹子!”一边抓起书刊报纸,朝豹子脸上头上打着。

豹子丝毫不为所动,把她向沙发上一丢脱起了衣服。盛楠这才看出了真正危险,连忙滚身下地,抓起一把椅子向豹子轮去。可没等轮起,椅子先被豹子夺下了。

盛楠抓起一把笤帚,笤帚随即被夺下了。

盛楠轮起一个算盘,算盘落到豹子肩上,被震散了。

盛楠把几个椅子搬倒在地,才把豹子拌了一个跟头。

盛楠抓起一根棍子,照准豹子狠狠地、没头没脸地打着。豹子这才被打痛了、打醒了,从地下爬起,夺门而逃。

盛楠把“礼物”狠狠一丢放声大哭。

14、晚,办公楼下

豹子抱头鼠窜,见没人追赶,才松了一口气。

他向街上去,对面忽然传来人声、脚步声,好像是在追着、找着什么,他一阵心惊,慌忙向村边溜去。

15、晚,村边一处

大爽正幽幽怨怨、好不伤感地在抹着眼泪。豹子跑来,二人碰了一个正着。

大爽惊喜地:“豹子?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豹子应付地:“知道……当然知道……”

大爽好不激动,一把拉住豹子的手,却发现豹子手里还抓着一个东西。她抢过打开,见是一个裤头一个乳罩,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

大爽:“这是送给我的?”

豹子狼狈地:“啊……啊……”

大爽一个高儿跳起,搂住豹子的脖子,狂热地亲了起来。

豹子一惊一怔,随之也发了狂,抱起大爽,滚到草地上。

月光隐约,人团翻滚,草地上不时传来“呀呀”的欢叫和“想死我啦!”“还是你好啊!”的声音。

16、晨,村边路上

震天炮溜溜达达向前走着,小康、群群坐着一辆客货两用车随后而来。群群打扮得花枝招展,好不鲜艳。

汽车在震天炮身边刹住,小康从车里探出脑袋:“炮大叔,哪儿去呀?”

震天炮打量着:“小子,真抖起来啦!”

小康:“哪比上你呀!小海搞起来了没?”

震天炮:“你小子说的真的假的?”

小康:“真的假的?”向车后呶呶嘴,“石夹红,20块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震天炮:“20?我的妈妈耶!那你不赔了个球的!”

小康:“赔了个球的?赔了我干?这么说吧,在这儿我收20,到威海不到40,到烟台不到50,到香港、东京,不到这个数……”做了个80、100的手势,“那我才真叫赔啦!”

震天炮:“100?一斤蟹子100块?”

小康:“少见多怪了吧?100块这还是我卖!你懂不懂?别人再长多少那还得再说!”

震天炮惊得眼珠子鼓成了一只皮球:“我的妈妈!”

小康:“知道了吧,这就叫做国际市场!”盯紧地:“小海搞不搞?不搞,我可是找别人搞去了啊!”

震天炮动了心:“别别!咱爷儿俩……就是不知道……”

小康:“你是想看看是吧?”向不远处的海岬那边一指,“那不就是!”

17、晨,海岬一处

这是联接两处海岸的一道长堤,长堤两边停靠着几只机动舢板。机动舢板都是从海里刚刚回来的,有的正在卖货,有的正在靠岸。堤上聚着不少人。

小康下车,不少人围拢而来。

几只蟹笼、鳝笼上岸,抢购的人争先出着价钱。

小康:“石夹红20!大鳝7块!海螺5块!有多少往车上送!”

蟹笼、鳝笼和一伙搞小海的人们,立时向汽车那边聚拢去。

大把的票子数来数去,震天炮看得眼花缭乱、心动神摇。

一阵锣鼓声忽然传来,小康、震天炮等循声看去。

18、晨,不夜庄码头

锣鼓齐鸣,彩旗飞扬,码头上扯起一副“热烈欢送鲁渔3075、3076远征非洲”的大字标语。

鲁渔3075披红挂彩。但这已不是原先的那只185马力的鲁渔3075,而是一只270马力的新的大的鲁渔3075了。

送行的人很多,满大姐、龙书记、国伟、厚成、修竹、盛楠、大爽和许许多多乡亲们都来了。

满大姐、龙书记先后讲话,老福将、豹子、大力、窦远山等肃然列队。

几名电视台的记者,不停地摇着镜头。

讲话结束,送行的与远行的人们依依道别。大爽毫不难为情地拉着、拥着豹子,向他手里塞着东西,同时大把大把地洒着泪水。豹子也显出了难得的依恋和柔情。

盛楠颇有些失落的感觉,她躲过豹子、大爽,不想却与窦远山碰了一个正着。

盛楠不言地望着窦远山,窦远山欲言又止,好不尬尴。

一阵铃响,船员们纷纷登船,窦远山这才如获大释,慌忙离去。

渔船离港,豹子、大爽泪眼盈眶,盛楠、窦远山怅然若失。

19、日,厚成家

满大姐、周德与厚成谈笑风生,盛母在倒着水。

满大姐接过茶壶,让盛母坐到椅上。

满大姐:“今天你是主角,我和周局长是专门求你来的哪。”

盛母:“说的!你市长求着我这老婆子了?”

满大姐:“这一回这个事,没有你的批准,还真是不行。”

盛母:“不就是让他跟着你们出去跑一趟?只要是你们觉着行,跑10趟我也没意见。”

满大姐:“老婶,这可是你说的啊!”

盛母:“我说的就我说的。只要是别累着、躺下,怎么都行。”沉了沉,“我就是不明白,他都下来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还非得拉扯着他?”

满大姐:“人是下来了,老模范那照样还是老模范。昨天市里研究我还说,这一次是办直运,把渔货直接送到国外,这在全中国还是头一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触礁了。没个老船长哪可是不行!”

盛母:“真的?我还以为他这老船长早成古董了呢!”

厚成:“知道了吧,古懂有古懂的用处,拿到拍卖行,那价码高啦!”

众人一阵笑声。

20、日,济南

一辆汽车停在挂有“山东省渔业海洋厅”的大门前。

满大姐、厚成、周德等拾级而上。

21、日,会客室

厅长(50岁)和几位干部在听着满大姐等人的汇报。

满大姐:“……这件事意义很大,难度也很大,但我们觉得不办不行,因此很希望得到省厅的支持。”

厅长与几位干部交换了几句意见。

厅长:“想法确实很好,很大胆。老实说,原先我们也不是没动过心。可这个权不在省厅,甚至也不部里,牵扯到方方面面。很可能跑上一年半载都没有结果,你们想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