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黄河之水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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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女儿海(20)

满大姐:“一年半载不行就两年半载,两年半载不行就三年半载。对外开放不能光是等着人家上门,咱们也得打出去才行。”

厅长:“好!你们有这个决心就好!这件事如果办成了,不仅对你们市,对全省、全国的渔业都是一个贡献!行了,需要我们做什么说话吧!”

满大姐、厚成、周德等满面的喜色。

22、日,北京一办公室

一位中年官员一边看着省厅的报告,一边在听着满大姐等人的汇报。

电话铃响了,他接过说了几句什么。电话铃又响了,他又接过说了几句什么。

官员:“你们这件事我看不那么容易。别说是部里不一定同意,就是部里同意了,外事部门怎么个态度也很难说。”

满大姐:“这是对国家、对改革开放有利的事,外事部门应该能够支持。”

官员:“应该支持的事多了,办不成的不照样办不成?”沉了沉,“要不你们先放这儿,等我们研究以后再告诉你们。”

满大姐:“那要多长时间?”

官员:“这我也说不好。司长到南方去了,怎么也得半月二十天才能回来。他同意了才能给分管副部长汇报,分管副部长同意了才能提到部务会上研究,部务会同意了才能给外事部门打报告。我这说的还只是程序,什么时候汇报研究,能不能汇报研究,汇报研究能不能通过,还是另外一回事。”

厚成:“听你这么说,今年肯定是没指望了。”

官员:“这么大的事儿,明年你们能跑下来也算是有本事。”

满大姐示意,周德拿出几包海产品送到官员面前。

官员:“这是……”

周德:“几斤海参、干贝,全是咱们那儿的土特产。”

官员:“不不,这可不好意思。”

满大姐陪着笑脸:“直运的事你能帮帮忙,就算是对我们的支持了。”

官员:“不是我不帮忙,按程序就得这么走。全国这么大,事情这么多,总得一件件办吧?尤其你们这件事,根本就不是……行了,你们先回去吧。”埋头看起了文件。

三人面面相觑,但也只好起身离去。

官员却指指那包海产品:“拿走!拿走!”

三人装作没听见便要出门,官员连忙起身把海产品递了过来。

周德一怔,但也只得勉为其难地接过了。

23、日,街上

车水马龙一片喧腾。满大姐、厚成、周德等沿着街边马路漫步向前。

满大姐:“好家伙,没想到第一关就碰上了这么个角儿!”

厚成:“倒是不收礼这一条还不错。”

周德:“不错?要我说,收点礼是小事,能帮着把直运办成才是大事!要叫我选先进工作者,我宁可选收礼办事的,不选他这一种。”

满大姐:“这是从你的角度说,从人家的角度,他按程序办事而且不收礼,应该算是好干部才对。”

周德:“问题在于这件事利国利民,不但应该办而且应该早办、快办,他偏偏不痛不痒,跟没事儿似的!”

满大姐:“要不说不痛不痒的官僚主义,比吃顿饭收点礼的还可怕。”对厚成,“看来只有往上找啦!”

24、夜,部长公寓

满大姐、厚成、周德等按响了一个电铃。

25、夜,老部长家

老部长(70多岁)拉着厚成的手用力地晃着、笑着。

老部长:“不敢想不敢想!不夜庄的老模范打到我的门上来啦!”

厚成:“早就想来,这不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吗!”介绍地:“这是我们满市长,这是我们水产局的周局长。”

“好好。”老部长对满大姐、周德:“你们那儿我可是很熟。那年驻点,在不夜庄我就住了四个半月!”

厚成:“那一次一平二调、共产风,不是老部长顶着,我那顶老模范的帽子早叫人家扯去了!不夜庄是个什么样儿也还难说得很!”

老部长:“这也不是假的。那年,我的帽子都差一点叫人家给扯去了嘛!”

笑声。老部长:“你们找我肯定有事。说!”

厚成:“老部长老脾气!痛快!”

26、

夜,老部长给人打过电话,又把一封信交到满大姐、厚成等人手里。

晨,满大姐、厚成等人找到一位老领导,老领导打过电话,又把一封信交到满大姐、厚成等人手里。

日,满大姐、厚成等人进到一座大楼,来到一位领导人办公室。领导人询问着什么,在报告上批了几个字。

午,满大姐、厚成等人进到一座大楼,来到一位领导人办公室。领导人询问着什么,在报告上批了几个字。

黄昏,满大姐、厚成等人进到一座大楼,来到一位领导人办公室。领导人询问着什么,在报告上批了几个字。

一座大楼又一座大楼,一个领导人又一个领导人,一个批示又一个批示……

27、夜,宾馆餐厅一室

美酒佳肴,满大姐、厚成、孟德与老部长、老领导等人举杯相庆。

老部长康慨点将,厚成开怀畅饮,众人喝彩不迭。

厚成起身敬酒,忽然觉出胸部不舒服,身子一软倒在了椅上。

众人一阵惊呼和忙乱。

28、晨,医院一室

厚成悠悠醒来,看到了守候在身旁的满大姐。他有心起来,满大姐连忙把他扶着倚到枕头上。

厚成:“本来说好的给你们帮忙,这倒给你们添起乱来了。”

满大姐递过一杯水:“忙是帮了,乱也添了。多亏没出大事,这一次要是出了大事,我可是回不去啦!”

厚成:“那么严重?真那样还好了,起码赚个烈士当当!”自信地:“我的本钱我知道,半点事儿没有,明天需要照样跑得蹦蹦的!”

满大姐:“得了得了,差点没把我吓死!这一次可是有言在先,全面查一查、治一治,什么时候医生说行了,什么时候再说回去的话。”

厚成:“那你这副市长还当不当了?你要是不当了,专门伺候我,我就不走了。”

满大姐:“行。年轻时在船上你关心了我五年,这会儿就算是我还帐行了吧。”

厚成:“有这么还帐的?回去书记市长不找我算帐才怪啦!”

周德进屋,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

满大姐:“怎么样?”

周德:“妥啦!外事部门半点蹭儿没打,马上跟日本方面联系。日本方面一听,马上表示同意。行了,就等正式下文办手续啦!”把买来的水果等放到桌上,对厚成:“国伟的电话打通了,他说家里医院都给你联系好了,什么时候这边说没事了,什么时候他亲自带车来接。”

满大姐:“听见了没有?这可是你儿子的命令。”

厚成无可奈何的面孔。

29、日,补网工房

大爽在拆着一封信,信封上花花绿绿贴着不少外国邮票。

信里夹着几张彩色照片,都是豹子在非洲海边和城里照的,有两张还有几个黑人。

黑胖女人、白瘦女人等争着抢着,一边看一边咋呼:

“快来看哪!豹子小子神气啦!”

“哟哟!豹子这不找了个外国娘们吗?”

“在哪儿?这可真开洋斋啦!快让我看看!”

大爽心惊地连忙抢过照片,照片上的那个黑人明明是个男的。

“拿来!拿来!”大爽生气地收起照片,看起了信。

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抹起了泪水。

第十三集

1、日,补网工房

大爽边看信边抹着泪水,黑胖女人、白瘦女人等边撇着嘴边低声议论着:

“看那骚样儿,八成是干过事了,要不能到这一份儿上!”

“你看又笑了,当演员倒够格儿!……”

盛楠来到面前,看到大爽的神情颇觉奇怪。她上前,看了一眼信:“我最最心念的大爽……”

大爽连忙把信收起,但看看是盛楠又露出了笑脸。

“那!”她把照片一张一张地送到盛楠面前,一边指点着让盛楠看,一边夸耀着:“我早就说豹子有出息,你看多棒!……都说人家那儿穷,这不比咱们这儿还好哪!”夸耀着,又晃着信:“豹子说,他整夜都想着我哩!搂着枕头还当是搂着我哩!可真有意思!”笑着,又看起了信。

盛楠被触动了心事,塞还照片,默然离去。

大爽看得高兴:“你看这儿,你看这儿!这个野小子,写信还想着……”

见盛楠离去,自己竟然傻呵呵地笑起来。

一直在一边偷看的鲶鱼头,忽然嚷着:“干活啦!干活啦!”

大爽白过一眼,收起信和照片,进到工房。

鲶鱼头指着远处地下的一挂拖网,对黑胖女人、白瘦女人等分咐道:“都去,都去补那挂网!一会儿我验收啊!”

黑胖女人、白瘦女人等离去,鲶鱼头进到工房。

2、日,工房内

大爽补着网,脸上还挂着喜咪咪的神情。

鲶鱼头来到面前,戏弄地:“真高兴啊!就那么一封信,就喜成这样了?”

大爽强自收起笑容,做出一副待答不理的样子。

鲶鱼头:“远水再好也解不了近渴呀!”无事似地摸了一下大爽的手。

大爽连忙躲开:“你少碰我啊!”

鲶鱼头:“少碰了对得起咱俩的情分吗?”向前靠着,“豹子再好,在非洲啊;我再不好,在你眼前哪!”

大爽:“你别往前靠,再靠我可是喊啦!”

鲶鱼头一笑:“你呀你呀!你就没听说过早先渔民出海的那些事儿?嗨,渔民一天到晚熬风扑浪,说不定有今天没明天的呢,出了家门,除了喝酒不就是玩女人?那家里的老婆,今天空明天空,空急了就爬墙头,钻荆子棵,那故事多啦!”

大爽听得面红腮热,暗自吃吃地笑起来。

3、工房外

黑胖女人、白瘦女人等人一边补着网,一边盯着工房嘀嘀咕咕。

众人怂恿着,黑胖女人、白瘦女人装出拿东西的样子,向工房那边走去。

工房里,鲶鱼头越发靠近大爽:“你跟豹子好,跟我照样也可以好。他这一出去,你知道多会儿回来,对不对?再说我大小是个官儿,还亏了你不成?”

大爽:“谁要听你说这些的!”

鲶鱼头悄悄地抓起了大爽的手。

大爽慌了,跳起要向屋外去,鲶鱼头起身拦住便要亲热,恰在这时,屋外响起一声咳嗽,黑胖女人、白瘦女人出现在门口。

黑胖老婆:“哟,你们这是跳舞啊!”

大爽急了:“没!没!”

鲶鱼头:“一只老鼠!好大个儿的老鼠!”装出搜寻捕捉的样子。

黑胖女人:“那可不得了!这要是咬了大爽,豹子回来不吃了他才怪!”

鲶鱼头尬尴的神情。

4、日,国伟办公室

楼道里,修竹走来。她越发长得漂亮了。

她推开挂着“总经理”牌子的门,见国伟正翻着一份报纸,道:“总经理找我?”

国伟:“哦,进来进来。”示意让她坐下,又亲自倒过一杯水。

修竹:“有事儿?”

国伟:“没事就不兴找你来呀?”

修竹:“刚进了一批虾苗,我们那儿正忙着哪!”

国伟:“看来这个小组长当得还有点门道。”故意地,“到日本学习的事都准备好了?”

修竹:“还不知有影没影儿,准备个么劲儿呢!”

国伟:“哎,这是谁说的?”

修竹:“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大伙都这么说。”

国伟:“这不管大伙我就管你,你说没说吧?”

修竹:“说啦!原先说的两个月,这都快三个月了,在哪儿呢?”

国伟:“好你个修竹!原来是个动摇分子!那咱可说好,这个本本可是没有你的份儿啦!”从写字台里拿出一迭本本。

修竹且惊且疑地上前拿起一本一看,立时兴奋地跳起来:“护照?哎呀真是护照!哦——”

她看着翻着,找到了自己的那本,不等国伟说什么,忽然冲出办公室,直跑而去。

国伟禁不住笑了。

5、日

街上,修竹拿着护照,鸟儿似地飞翔着。

养殖场一处,一伙小姐妹争着看着,乐成了一团。

修竹家,众人传看着护照,修母(60多岁)一个劲儿地抹着泪水。

6、夜,修竹家

灯早就熄了,女母俩还在说着悄悄话。

修母看看墙上的钟,催促地:“都下两点了,睡吧睡吧啊。”

修竹枕着修母的腿,撒娇地:“人家睡不觉嘛!”

修母:“睡不着也得睡。明天你不是还得到城里买东西?”想起地,从炕头下拿出一迭钱塞到修竹手里:“这是你爸这几年攥下的,原先打谱盖房子来。都给你了,该买么你就尽管买!”

修竹:“妈。我不就是出去半年,又不是不回来。用得着呀?”

修母:“出去要是丢人,丢的就不是你自己。再说,咱祖祖辈辈的鱼花子,出你这么个溜洋的容易吗!”

修竹撒娇地:“我才不稀罕哪!”

修母:“傻孩子!”深情地抚着她的头发。

7、日

一处商场,修竹在选购衣服;

一处商场,修竹在选购日常用品;

一处商场,修竹在选购箱包……

8、傍晚,修竹家

修竹和母亲在收拾着东西,一只大箱包被装得满满,一只小箱包也鼓了起来。

两人争争执执,一个向外扔东西,一个向里塞东西。

院外,国伟入来:“大妈在家吗?”

修竹连忙迎出:“总经理!”对屋里,“妈,总经理来啦!”

修母迎出:“快进屋!快进屋!”

国伟:“这总经理长总经理短,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对修母:“大妈,你听着好听吗?”

修母:“你们那些事我不管,反正多咂儿我也是叫国伟。”

国伟:“大妈这话我愿听。”对修竹:“以后你再叫我总经理,我就叫你修小姐——修正主义小姐!”

修竹:“你才是修正主义哪!”

三人进屋,国伟看着两个箱包:“哟,这么多东西呀!”

修竹对修母:“都是你吧?我说是带不动带不动,你就偏是……”

修母:“没听你说的!这又不是十天八日,还赶个冬天,不多带点还行?”

国伟:“大妈,放心,日本那边说好了的。”提着箱包试着向前走了几步。

9、日,日本机场

一只只箱包被装到车上。芝子(25岁)等引导修竹一行向机场外面走去。

娟娟(18岁)、秀秀(18岁)等四处观望,修竹不时前后照应着。

10、日,街上

载着修竹等人的汽车穿街过市。

满街景色扑面而来,修竹等人目不暇接。

11、日,一处小院厅房

汽车驶进,修竹等下车,芝子等把众人分别引进屋里。

屋里,一色日本传统住宅的模样。

修竹与娟娟、秀秀同居一室。她放下东西,又看起另外几个屋子里的情况。

娟娟在榻榻米上打了一个滚儿,叫着:“噢,日本!日本!”

秀秀也跟着在榻榻米上打起了滚儿。

12、日,八户水产食品株式会社加工车间

修竹等由芝子小姐带领,走进密封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