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夜晚,那诡异的风声,依旧让他胆战心惊,总是被突如其来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吓得嚎啕大哭。
第四日,夏云梦依旧未醒,王总管立刻请了大夫,前来诊治,大夫也只是说气血不足,悉心调养便是,开了药方。夫人派梅香前来看望,梅香看着躺在病榻中的夏云梦,立刻感受到自己的屁股上的板子,隐隐作痛,这种痛,让她刻骨铭心,莫名地眸光中增加一分阴狠。
第五日,夏云梦幽幽转醒,虚弱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二姐可好?”
丫鬟含着泪告诉她,“二小姐,现在还在冰窖里,听说快不行了!”
夏云梦强撑着身体,摇摇欲坠,“不,我要去看二姐,我去求她,让她放了二姐!”
“三小姐,您现在身子太虚,还是好好歇息吧。”丫鬟将她强按回床上,泪光闪烁。
“不,二姐不能有事,她是因为我才……”她心中有着深深的负罪感,自责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骄横野蛮,也不会让二姐受如此的罪,她觉得自己错了,真的错了。这几日积压的泪水,此刻倾泻倒了出来。
“三小姐,您要保重身体啊!”丫鬟看着夏云梦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野蛮之气,哭得像个孩子般,顿时手足无措,她宁愿三小姐趾高气扬地打骂她,也不想她变成现在如此这样,娇弱不堪。
“不,带我去见丑……不,大姐!”夏云梦重重地说出那两个她最不愿吐出的字。
“好,小姐。”丫鬟看着夏云梦如此执拗,只能应承着。
夏云梦拖着软弱的身体,在丫鬟的搀扶下,亦步亦趋地来到了后院阁楼处,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看着四周的环境,简陋却雅致,那独立在远处的阁楼,与她所住的高大院落格格不入,她的心在慢慢地变化着。
她无法想象自己如果在这里与世隔绝地呆上八年,自己会变成怎样?往日对她种种的奚落与谩骂,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或许,自己是真的太任性了。
“袭月见过三小姐!”袭月远远便看见夏云梦,匆匆迎了上来,行礼。
“给大姐传个话,说我要见她。”夏云梦的语气很轻很轻,有气无力。
“是,三小姐先进大堂休息一下吧。”袭月引着夏云梦来到阁楼的大堂,只有一张简陋的桌子,夏云梦想象着自己的闺房,虽算不上华丽,却也应有尽有。
她一手撑着桌子,双眸无神地打量着四周,看着阁楼外开得正盛的荷花,想起自己自幼的生活,锦衣玉食,随心所欲,蛮横无理,目中无人,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
“三小姐,小姐说知道您来是为何?小姐请您还是回去吧。”袭月下楼,看着夏云梦此时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怜惜,这还是以前那个野蛮霸道的三小姐吗?
“转一句话给大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她念在姐妹血缘的份上,放过二姐。”夏云梦起身,淡淡说完,转身离开。
袭月看着夏云梦落寞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上了阁楼,“小姐,三小姐她让我转句话给你,她说……”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夏云舒打断了袭月的话,接着又是沉默。
天色幽暗,今晚的夏云展已经大胆地坐在了破屋的地上,双手撑着脑袋,欣赏着屋外的月色,无论屋外的风是如何的咆哮,他也不加理会。他明白,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鬼怪,只是自己胆小而已。
夏云燕倔强的挨着,用自己的意念,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一个人的身影,一身紫色的锦袍,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面色微冷,看了叫人难以抗拒的男子野性的魅力。这就是夏云燕朝思暮想之人,每每想起他来,夏云燕心中总是如沐春风,不管有任何的痛苦与磨难,对于爱他的心,都微不足道。
她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为了他,她也要坚持下去。
嘴角不停地蠕动着,心中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幻觉中男子的名字,“若枫……若枫……”
不知时间是如何地一点一滴地流逝,夏云燕苦苦地煎熬着,逐渐地失去了意识。梦中的自己得偿所愿,凤冠霞披,风光无比地与心爱之人拜堂成亲……她的嘴角挂着幸福的浅浅的笑容,却是惨白毫无血色。
“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在冰窖中快要冻死了。”袭月又是慌忙地跑了进来。
“今日关进第几天了?”夏云舒淡然询问。
“第五天。”袭月扳指一数,准确地回答。
“让王总管命人将二小姐抬回去吧。”夏云舒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的书卷,并未抬头。
“是,袭月这就去。”袭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暗自庆幸,还好,没有闹出人命。
夏云燕被抬出冰窖时,已经气若游丝,浑身冰冷僵硬。丫鬟们皆面面相觑,伤心不已地抬着夏云燕回了闺房。
夏云梦听闻夏云燕被抬了回来,欣喜不已,不顾自己虚弱无力的身子,匆忙赶了过去。
王总管立刻请了大夫,夏云燕寒气入体,又极少进食,如若再晚一步,怕是要香消玉殒了,但是却因此得了肺炎,高烧不退。大夫急忙开了药,用了上好的药材,病情才算稳定下来。
梅香将夏云燕的病情回禀了夫人,夫人眉头深锁,气愤不已,此女当真如此嚣张,别以为你有那东西,便是护身符,便可以无法无天,看你还能得意几日?老眼闪过深邃幽光,暗自腹诽,臭丫头,本公主的女儿也是你能轻易动得了的吗?最好别触怒我的底线,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老爷与你的父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