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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玉石篇:巧夺天工,玲珑乾坤(3)

公元前195年,刘邦死,惠帝立,尊吕后为皇太后。惠帝懦弱,吕后开始了她的执政生涯。公元前188年,惠帝崩,立少帝,吕后临朝称制八年。少帝因其生母为吕后所杀,有怨言,吕后逐杀少帝,立常山王刘义为帝。此时朝中“号令一出太后”。吕后先后掌权达十六年,是中国历史上三大女性统治者(吕后,武则天,慈禧太后)之一。

吕后还颇有政治家的风度。匈奴冒顿单于乘刘邦之死,下书羞辱吕后,说:“你死了丈夫,我死了妻子,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吕后采纳季布的主张,忍一时之气,顾全大局,复书说:“我已年老体衰,发齿也脱落了,步行也不方便。”然后赐予车马,婉言谢绝,化干戈为玉帛,使匈奴自觉失礼,遣使臣向汉朝道歉。

吕后当政期间,继续推行刘邦的休养生息政策,重用曹参、王陵、陈平、周勃等人,从民之欲,从不劳民。在经济上,实行轻赋税。在吕后统治时期,不论政治、法制、经济和思想文化各个领域,都为“文景之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公元前180年,吕后崩,终年六十二岁,与汉高祖合葬长陵。诸吕起兵叛乱,被周勃、陈平等诛灭。

金缕玉衣

——旷世鲜有的艺术瑰宝

在河北保定满城县西南约1.5公里的地方,有一座状如凤凰的小山丘,名叫陵山。山边的村子被称为守陵村。村里的人说他们的祖先是给一个王侯守陵的,但给谁守陵,陵在哪里都让后人费尽猜疑。直到1968年,一个重大考古发现使这一切豁然开朗。

传说中的“金缕玉衣”

1968年,在河北满城西郊陵山发现的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及其妻窦绾的陵墓中,出土了众多珍贵文物,其中两套完整的金缕玉衣尤为世人惊叹。

金缕玉衣又称“玉押”或“玉匣”,是汉代规格最高的丧葬殓服。从外观看,“玉衣”的形状和人体相仿。头部由脸盖和脸罩组成,脸盖上刻制出眼、鼻和嘴的形象。脸盖用玉大部分是长方形的小玉片,刻画双眼和嘴的玉片较大,鼻子用五块长条瓦状玉片拼合而成,惟妙惟肖。上衣由前片、后片和左、右袖筒构成,各部分都彼此分离。前片制成胸部宽广、腹部鼓起的体型,后片的下端作出人体臀部的形状。裤由左、右裤筒组成,也各自分开。手有五指,呈握拳状,左右各握一璜形玉器。足部作鞋靴状。前胸和后背共置玉璧18块,并有一定的排列方式。刘胜的玉衣共用玉片2498片,金丝1100克。窦绾的玉衣用玉片2160片,金丝约700克。

我国目前已经出土金缕玉衣的西汉墓葬共有八座,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满城一号墓出土的中山靖王刘胜的金缕玉衣。它用一千多克金丝连缀起2498片大小不等的玉片,由上百个工匠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完成。整套玉衣设计精巧,作工细致,是旷世鲜有的艺术瑰宝。难怪这件金缕玉衣出土时,轰动了国内外的考古界。

这也是我国考古发掘史上第一次发现完整的金缕玉衣。它向我们提供了汉代丧葬制度、制玉工艺等丰富的历史信息,同时也向我们证明了,典籍中记载的“玉匣”和传说中的“金缕玉衣”确实存在。

昔人已殁玉衣犹存

满城汉墓坐落在陵山主峰东侧的山腰上,陵山古称凤凰山,由三座相连的山峰组成,主峰居中高卧,两侧峰位于主峰东侧,呈“品”字形排列,形似一把坐西朝东的太师椅,又似凤凰展翅。或许是“风水”好,刘胜的第十三代玄孙刘备,终于做了蜀汉的皇帝。刘胜是景帝刘启庶子、武帝刘彻之兄,公元前154年被封中山王,死于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统治中山国42年之久。

1968年5月,北京军区工程兵某团开赴河北满城陵山施工,部队在主峰开凿隧道时,发现坡底塌陷,露出一个洞口。经过勘测,发现是人工凿成的,洞中还有不少器物,负责人立即向上级请示,满城中山靖王墓的神秘之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墓室的小厅、耳室,中间的一个大厅及回廊中都摆放着各种文物。南室摆放着几辆战车以及十几匹陪葬马匹的骨头,昔日的马鞍还闪着金光。专家由此初步确定这是一个巨大的汉代古墓。北室是一个大酒房,摆放着众多酒缸、石磨盘和彩绘的酒壶、陶罐等器物。中间大厅里,铜器、漆器和医疗器具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看来此墓非比寻常,专家连夜向军区报告了考察情况,并向中央发出加急电报。周总理亲自批示:尽快进行挖掘清理,重要的东西不能损坏,珍贵的文物一件都不能丢失。

令人奇怪的是,清理过程中,整个墓室竟没有发现刘胜的尸体,只在墓室右侧的一张床上,发现一件衣服样的东西,它的四周摆放了各种兵器、铜器和玉器等,还有40枚金饼,每枚半两左右。等擦掉“衣服”上的污泥,在场的人惊呆了:“衣服”竟然是片片玉石!考古学家们兴奋不已,以前只是在历史典籍中看到过有关“金缕玉衣”的记载,如今,他们终于亲眼目睹传说中的宝物了。而墓主人的尸体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了一些难以辨认的残迹。

由于年代久远,专家们不敢轻易移动它,担心玉片散落。经过反复研究,决定采用整体搬运的方法。用铁丝一点点地从玉衣下面穿过,每隔两厘米左右穿一根,将整个金缕玉衣全部托起来,再将它放入事先准备好的木箱里,轻轻地抬上汽车。

8月13日,又传来一件令人振奋的喜讯:考古专家们在刘胜妻子的墓里又发现了一件金缕玉衣。同时发现两套既完整又精美的金缕玉衣,成为考古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趣味链接:“金玉不朽”的神话

在二千多年前的西汉时代,制作一套金缕玉衣是十分不易的。从遥远的地方运来玉料,通过一道道的工序把玉料加工成为数以千计的、有一定的大小和形状的小玉片,每个玉片都需要磨光和钻孔,大小和形状都要经过细致的设计和加工,编缀玉片要用许多特制的金丝。所以,制成一套金缕玉衣所花费的人力和物力相当惊人。那么,统治者为什么会有如此骄奢的举动呢?

原来,在中国古代,一直流传着“玉能寒尸”的说法。古人认为,以玉覆体,就能使尸体不朽,于是“玉衣”就成了贵族的殓服,玉也被视为一种高贵的礼器和身份的象征。依据身份的不同,玉衣分为金缕玉衣、银缕玉衣和铜缕玉衣三种。据《西京杂志》记载,汉代帝王下葬都用“珠襦玉匣”,形如铠甲,用金丝连接。这种玉匣就是金缕玉衣。由于金缕玉衣象征着帝王贵族的身份,有非常严格的工艺要求,汉代的统治者还设立了专门从事玉衣制作的“东园”。制作一件中等型号的玉衣所需的费用几乎相当于当时一百户中等人家的家产总和。

遗憾的是,用金缕玉衣作葬服不仅没有实现王侯贵族们保持尸骨不朽的心愿,反而招来盗墓毁尸的厄运,许多汉王帝陵往往因此而多次被盗,以致“汉氏诸陵无不盗掘,乃至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到三国时期,魏文帝曹丕下令禁止使用玉衣,至此,由汉初兴起的玉衣在中国历史上基本消失了。

那些企求“金身不败”的墓主人早已化作了历史的烟尘,只留下一具精美绝伦的玉衣,向后人讲述着一个已经破灭了的神话。

兽首玛瑙杯

——唐代唯一一件俏色玉雕

这件兽首玛瑙杯选用极为罕见的红色玛瑙雕琢而成,它造型生动,做工精细,是唐代现存唯一一件俏色玉雕精品。它带有明显的异国风情,很可能来自西域,是大唐王朝与西域各国进行文化交流的见证。

巧夺天工

这件兽首玛瑙杯高6.5厘米,长15.6厘米,它是至今所见唐代唯一的一件俏色玉雕,也是唐代玉器中技艺最精湛的一件。玛瑙杯选用的材料是一整块世间罕见的条纹状的红玛瑙,两侧为深红色,中间为浅红色,里面是乳白色夹心,色彩层次分明,鲜艳润泽。

此杯“取势造型,依形布局”,竖直纹理一端被琢成杯口,口沿外有两条圆凸弦纹,线条流畅自然。横向纹理一端被琢成兽首,圆眼、大耳、有角,是整个玛瑙杯的精华所在。兽眼炯炯有神,耳朵高高竖起,兽角粗壮有力,呈螺旋状弯曲着伸向杯口两侧。兽嘴上镶有黄金,作为杯塞。双唇闭合,两鼻微鼓,唇边的毛孔、胡髭也刻画得精细入微,栩栩如生。兽首似牛首,但又不尽相同。整个杯子塑造了猛兽飞驰疾奔时的神态,曲尽其妙,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珍品。

兽首玛瑙杯1970年出土于陕西省西安市何家村,这种造型的玛瑙杯,在国内是仅有的一件孤品。现藏陕西历史博物馆。

玛瑙杯的身世

兽首玛瑙杯的身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谜。它的使用方法与众不同,倒满酒后,将杯子的金塞取下,从兽口处饮用杯中之酒。我国很早就出现了造型与此相似的角杯,但底端均无出水孔。这种角杯源于一种被西方称为“来通”的酒具,这种造型的酒具在中亚、西亚,特别是萨珊波斯(今伊朗)的工艺美术品中是十分常见的。

像兽首杯这样的红色玛瑙也见于西域,中国绝大多数玛瑙都是黄色、白色或淡青色的。另外,虽然我国古代玉雕中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形状,但至今还从没有发现另一件与兽首杯的形状和用法都相同的。但是在中亚、西亚地区,这种器皿却较为常见,而和兽首杯同时出土的文物里,有许多外国的金银币。因此,兽首杯很有可能来自国外。

唐代国力强盛,万方来贺,对外交流极为频繁。这件玛瑙杯可能从中亚、西亚传入,说不定是某国使臣送给唐皇的朝贡之礼呢!另一种情况是,当时唐朝的某位能工巧匠,模仿西域传来的器物,雕刻成了这件精美绝伦的兽首杯。它是唐代与西域各国文化交流的重要佐证,也是一位优秀的“使者”。

趣味链接:玛瑙

玛瑙是石英家族中的一员。

“玛瑙”一词源于佛经,梵语为“阿斯玛加波”,意思就是“马脑”。因为古人不了解玛瑙产生清晰、细腻的纹带的原因,就认为是“马脑的变石”,进而推断“马脑”属于玉石,于是添加“玉”字旁,写作“玛瑙”。现在,人们一般把玛瑙看作上好的玉材。

从化学成分上说,玛瑙属于隐晶质石英,是二氧化硅溶体,可以有不同颜色。这些溶液分期沿岩石的空洞或缝隙向中心填充,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同心层或平行层的纹状矿物,呈现出玻璃光泽,这就是玛瑙了。所以玛瑙主要分布于火山岩裂隙及空洞中。

玛瑙具有同心环带状、层纹状、波纹状、缠丝状、草枝状等各色形态的美丽花纹,花纹的颜色多种多样,有白、灰、黄褐、黑等。玛瑙具有天然毛细孔,还可染成红、蓝、绿、黄、褐紫等各种颜色。这些特质使玛瑙成了制作工艺品和装饰品的优质材料。

玉大带

——玉带中的“贵族”

这是一条神奇的玉带。它是烈火中的唯一幸存者,是前蜀皇帝王建的随身之物。在金戈铁马的乱世,我们很难想象它随那位开国皇帝经历了多少爱恨情仇、刀光剑影,又随他沉睡于地下。我们知道的是,它是迄今所知唐、五代时期唯一的一件完整、成套的玉带,也是唯一一件为帝王本人所使用的玉带。如此说来,即便它不是玉带中的“皇帝”,也是玉带中的“贵族”了。

真正的御用品

1942年的秋天,四川成都的西郊秋风瑟瑟,但在这里工作的考古队员们却异常兴奋,因为他们在这个预示着收获的季节里取得了重大突破,他们在五里铺的抚琴台下“收获”了一座古墓!从墓中哀册上的文字,可以确定此墓为前蜀开国皇帝王建的永陵。

人们清理墓葬中的棺椁时,发现了装在银钵里的一条玉带。经考证,这是墓主人王建生前所佩的玉带。由于它的雕刻面积达到50平方厘米,考古专家称它为“玉大带”。这是迄今所知唐、五代时唯一一件完整的成套玉带,也是唯一一件已经确定为帝王本人使用的玉带,是名副其实的御用品。

玉大带用当时最贵重的和田玉雕刻而成。它由七方、一方铊尾、两节革带和一对银扣组成。玉石质地洁白温润,雕刻手法精致,文理细腻。八条蟠龙同中有异,它们头上有角,尾似蛇,通体饰鳞纹,正在昂首奋爪、吞吐宝珠,各具神韵。玉大带是五代时的玉雕精品,1997年被定为国宝级文物。

玉带上的铭文记载了、铊尾的尺寸,为研究唐、五代的度量及带制提供了可靠的史料。铭文还记述了制带的缘由,原来,这条玉带的“身世”非同一般,充满了传奇色彩。

烈火焚烧若等闲

公元915年的一个深夜,前蜀开国皇帝王建的后宫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把王建苦心经营的用来存放奇珍异宝的百尺楼焚烧殆尽,无数珍宝顷刻间化为乌有。据说,王建当时命人紧闭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去救火。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大火的起因是什么,火海中又隐藏了什么秘密,至今也无人知晓。

人们在清理废墟时,意外地发现了一块宝玉,虽然经过烈火的炙烤,但它却完好如初。王建看到后,视这块劫后余生的宝玉为“天降神物”,对其珍爱有加。他命玉石工匠把宝玉雕成玉带,随身佩带。遗憾的是,这“神物”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祥瑞,三年后,这位开国皇帝便离开人世了。王建死后葬于成都西郊的永陵,玉带也陪伴他到了九泉之下。

1942年,四川省博物馆第一任馆长、考古专家冯汉骥主持了永陵的发掘工作。从当时的情况看,该墓早年已被盗墓者光顾过,文物损失严重。值得欣慰的是,考古专家依然从永陵中发掘出玉大带等珍贵文物29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