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圣经的故事(精装插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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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部文学遗产

《旧约》和《新约》是如何写成的,在许多世纪的历程中这部圣书又发生了什么?

金字塔已有千年历史了。

巴比伦和尼尼微[1]已成为庞大帝国的中心。

尼罗河流域和广阔的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流域满是忙忙碌碌的人群。那时在沙漠中流浪的一支小部落,由于自身的原因,决定离开。他们沿着阿拉伯沙漠中处处是尘沙荒地的家乡,开始向北行进,寻找更为肥沃的田园。

这些流浪者日后就被称为犹太人。

几个世纪后,他们将带给我们所有书籍中最重要的一部——《圣经》。

再后来,他们当中的一个女人会生育出所有导师中最仁慈、最伟大的一位。

不过,说起来很奇怪,我们对这些陌生人的来历却一无所知。他们不知从何而来,却扮演了分配于人类各种族的最伟大的角色。接着他们离开了历史舞台,流亡于世界各国。

因而,我在这一章节中要告诉你们的,总体上来讲多少有些含糊不明,在细节上也不大可靠。

但是,考古学家们正忙着在巴勒斯坦的土地上发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认识到的正越来越多。

一些事实已被我们掌握,基于这些我将试着给你们一个值得信赖的表述。

贯穿亚洲西部,奔腾着两条宽阔的河流。

它们发源于北方的高山间。它们消失在波斯湾的海水中。

在这样两条泥沙俱下的河流两岸,人们的生活非常舒适、极为懒散。所以,人们无论是居住在北方的寒冷山区还是南方的炎热沙漠,都努力设法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域获得立足之地。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离开老家,流浪在肥沃的平原。

他们互相争斗,互相征服,正好在已然消逝的前一代文明的废墟之上建立起新一代文明。他们建立了巴比伦和尼尼微这样的大城市,远在4000多年前他们就把世界的这一部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乐园,那里的居住者为其他所有的人们所羡慕。

但是当你看地图时,就会发现数百万忙碌的矮小农夫正在另一个强大国家的土地上耕作。他们生活在尼罗河两岸,他们的国家叫做埃及。他们与巴比伦和亚述之间被一条狭长的地带隔开。他们所需要的很多东西只能在遥远的肥沃平原国家得到,巴比伦和亚述人所需的很多东西也只有埃及能制造。因而,这两片地区间互通贸易,商贸大道贯穿于我们刚刚提到的那条狭长的地带。

如今我们把世界的那一地区叫做叙利亚,在古代它被称为很多名字。它由低矮的山脉和宽阔的山谷组成,树木不多,土壤被太阳烘烤着。但是有数弯小湖和许多小溪给阴沉单调的石头山丘增添了几分可爱。

从最早的时候起,这一古老大道的地区就已居住着从阿拉伯沙漠迁移过来的不同部落。他们全都属于闪族人[2]。他们全都说着同样的语言。他们信奉同样的神。他们经常互相打仗,然后他们互相制定和约,然后又会互相打起来。他们互相偷偷夺取对方的城市、妻子和羊群,渐渐地其行为就和某个游牧部落的行为一样了,那时在这块土地上再没有比他们自己暴虐的意志和比他们自己的精良武力更高的权威了。

他们含糊暧昧地承认埃及国王或者巴比伦、亚述国王的权威。当这些强大君王的收税官带着全副武装的随从人员沿着大道走来之时,争吵着的牧人们就会变得非常恭顺。他们连连谦卑地鞠躬,承认自己是孟菲斯法老或阿卡德国王的顺从仆人。但是当政府官员阁下和他的士兵们走后,部落战争的老日子又会一如从前不亦乐乎地持续下去。

请不要过于认真地看待这些争斗,它们是这些古代民族唯一能享受到的户外运动,而且通常损害也很轻微。况且,它能使年轻人保持良好状态。

犹太人——他们即将在人类历史上扮演如此伟大的角色——就是这样作为一个争吵不休、打打杀杀、漂泊流浪、偷袭巧取试图使自己保留在通商大道的土地上的小部落而开始了他们的历程的。不幸的是,我们的确对接下来的他们历史的开端一无所知。很多博学之人做出了很多学术性的猜测。但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猜测并不能填补历史的空白。虽然我们读到过犹太人最初来自于波斯湾的乌尔地带,这可能是真的,但也可能是假的。与其告诉你们很多并非如此的事情,我倒不如什么也不说,而只提及极少的几个为所有历史学家都认可的事实。

犹太人最早的祖先很可能居住在阿拉伯的沙漠上。我们不知道在哪个世纪他们离开了他们的故土家园,进入西亚的肥沃平原。我们知道他们流浪了许多个世纪,努力想拥有一块他们能称之为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但是他们所循行的路线已找不到了。我们也知道在某个时期犹太人穿过了西奈山[3]的沙漠地带,在埃及居住过一段时间。

然而,从那时起,埃及人和亚述人的文献已开始记述《旧约》中所列举的一些事件。

剩下的故事变为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传说——犹太人是如何离开了埃及,在一场无休无止的沙漠跋涉后合成一个强大的部落的——这个部落是如何征服占领了通商大道的一小块名为巴勒斯坦的地带,并在那儿建立了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又是如何为其独立和生存而战斗了几个世纪,直到它被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的帝国吞并,然后变成庞大的罗马帝国的一个小行省的一部分。

但是在我提到这些历史事件时,有一件事要记住。这一次,我不是在写一部历史书。我也不打算(根据最好的历史资料)告诉你们实际上发生了什么。我要试图向你们说明的是某个被称为犹太人的民族是如何看待某些发生了的事情的。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在“既成事实”和我们“相信是事实”二者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别。每一个国家的每一本教科书都讲述了过去的历史,对此这个特定国家的人民都相信会是真的,但当你跨过边境去读读最近邻国的教科书,在那儿你就会发现一种极为不同的记述。然而读过那些章节的小孩子仍将相信它们是真的,直到他们生命结束。

当然,偶尔会有一个历史学家或哲学家,或者另一个怪异之人,会去阅读所有国家的所有书籍,他可能会对接近绝对真理的某些东西作出正确评价。但是,如果他想过一种安宁愉快的人生,他就会把这个信息只留给自己了。

世界上其他民族的所谓真实之物对于犹太人来说也是真实的。3000年前的犹太人和2000年前的犹太人以及今天的犹太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就和你我一样。

他们不比别人好(就像他们有时所声称的那样),也不比什么人坏(正如他们的敌人常常陈述的那样)。他们有着很不寻常的优点,也具有极其平常的缺点。但是关于他们已写了这么多,有褒,有贬,还有漠不关心的,所以很难对他们在历史中的恰当地位作出一个正确的评价。

在我们试图了解犹太人自己保有的编年史的历史价值时,我们经受了同样的困难,它们为我们讲述了犹太人在埃及人中、在迦南地带[4]的人中和巴比伦国家的人中的冒险经历。

新来者是很少受欢迎的。在犹太人无休无止的游历岁月中所到过的大多数国家里,他们都是新来者。尼罗河流域和巴勒斯坦山谷以及生活在幼发拉底河沿岸的旧有的定居者没有张开双臂欢迎他们。相反地,他们说:“我们几乎都没地方给自己的儿女了,让那些外来者上别处去。”于是就有了纠纷。

在犹太历史学家回顾那些古代岁月时,他们总想尽力把他们自己的祖先置于最为注目之处。如今我们做着同样的事。我们赞赏马萨诸塞州的清教徒定居者的美德,描绘早期岁月中可怜的白人永远遭受着野蛮人的残酷箭雨的恐怖。但我们很少提及红种人的命运——他们同样遭受着白种人残酷的大口径短枪的子弹威胁。

以印地安人的观点来写一部诚实可靠的历史,读着一定会非常有趣。但是印地安人死了、走了,我们将永不会知道,在1620年外乡人的到来给他们留下了怎样的印象。这是多么遗憾!

许多世纪以来,《旧约》是我们祖先能够释译和理解的唯一一部关于古代亚洲的历史。但在一个世纪以前,我们开始学会识读埃及的象形文字,而且在50年以前我们发现了神秘的巴比伦楔形文字的密钥。现在我们知道,在犹太编年史作者讲述的故事之外还有截然不同的说法。

我们明白他们犯了所有爱国历史学家的错误,我们理解他们怎样颠倒是非真相而为本民族增添荣誉和光彩。

然而(我重述一遍),所有这些完全不会载入我的书中。我并非在写一部犹太民族的历史。我并非在为他们辩护,也并非在攻击他们的功绩。我只是在重复他们关于古代亚洲和非洲历史的说法。我不会去研究博学的历史学家的严谨著述。用一角硬币买一本袖珍版《圣经》,就能给我提供我可能需要的所有资料。

如果你在我们纪元的第一个世纪对一个犹太人使用“圣经”(Bible)这个词,他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词相对来讲比较新。它是在4世纪时由君士坦丁堡的大主教约翰·克里索斯顿发明的,他把犹太人的圣书全集称为“Biblia”或“群书”(Books)。

差不多1000年来这个集子的内容一直在稳定增加。除少数例外,各章节都是用希伯来文写的。但到耶稣诞生时希伯来语已不再是口头语言。阿拉米语(更为简单而且普通百姓间广泛知晓)取而代之,《旧约》的几段预言启示就是用那种语言写成的。但请不要问我“《圣经》是什么时候写成的”,因为我无法回答你。

每一个犹太人的小村庄和每一个犹太人的小庙宇都有它自己的某种记述,由对此感兴趣的虔诚长老抄写在兽皮或少量埃及莎草纸上。有时候,在那些朝拜神庙的人当中也会有各种不同的法典和预言集成的小册子以备随时使用。

公元前8世纪,在犹太人定居巴勒斯坦生活时,那些汇编集子变得越来越大。在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前1世纪之间的某个时期,它们被译成希腊文,传到了欧洲。从那以后它们已被译成了世界上所有的文字。

至于《新约》,它的历史就非常简单了。在基督死后的前两三个世纪里,卑微的拿撒勒木匠[5]的追随者们,总是面对与罗马当局发生麻烦的危险。对基于残暴武力建立起来的罗马帝国的安全而言,仁爱与施舍的教义被认为是非常危险的。因此,早期的基督徒不能走进一家书店说:“请给我一本《基督传》和—本《使徒行传》。”他们只能从手头传递的秘密的小册子中得到他们的知识。成千上万本这样的小册子被抄来抄去,直到人们再也无从查找其内容真实性的任何轨迹。

与此同时,教会取得了胜利。遭受迫害的基督教徒变成了古罗马帝国的统治者。他们首先消除了三个世纪以来的迫害所引起的著作混乱。教会(其首脑)把一些博学之士召集在了一起。他们阅读了所有流行的记述,并抛弃了其中的一大部分。他们决定保留少数几部《福音书》和使徒写给远方圣会成员的信,其他所有的故事都被丢弃了。

接下来是几个世纪的讨论和争执。在罗马和迦太基(建立在著名的旧海港废墟之上的新城市)以及特鲁洛召开过很多著名的宗教会议,在基督死去700年后,《新约》才被东方和西方的教会明确地采纳。从那以后,原来的希腊文本被译成无数的版本,但在内容上没有发生过很重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