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莲花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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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这简直成了皇宫内外历史性的一幕,再也没有什么内外宫之分,程风那些兄弟们即便在内宫也是自由出入,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程风也对于任何人的劝谏,置若罔闻。

皇宫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画面忽然切换到民间,她看到因为这些蛮汉的居功自傲,为所欲为,他们鞭打士兵,滥用刑罚,他们私设刑堂,以己为法,他们根本看不起所有的文官武官,甚至连三朝元老的面子也不给,而他们毫无防备之心,渐渐地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和利用。

他们开始惹得民怨沸腾,百姓怨声载道,不断有人上书反映,不断有人向程风建议撤销这些人的所有功绩和官职,还百姓一个安定,可是程风对这些话语丝毫不听,他出于对这些人浓浓的兄弟之情,这感情让他不忍心对他们做出任何裁决,他的放任,让所有人敢怒而不敢言。

而最后,所有的问题终于有了爆发的那一刻,由于一个身负守疆重任的兄弟的酒后疏忽,给了一直筹谋入侵的边国以机会,反抗的队伍慢慢地扩大,在他们的口号中,程风竟然成了一个昏庸无道,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君,而终于引发了七国联合攻打蜀疆的最后局面。

画面在蜀疆兵士节节败退之中渐渐变得模糊,这是最后一片莲花花瓣,它的开放过程比以往更显得漫长,像是一首如泣如诉的悲歌,慢慢向她讲述许久以前发生的事,告诉她一个历史性的悲剧,红袖的思绪却开始乱如绞麻,她的心砰砰跳着,她还贪婪地想看到最后一幕,可是画面最后消失无踪,这已经是它能做到的,所有。

其实,即便没有看到最后一幕,她也猜得出来。

七国联合进攻!

如果莲花真的向她演示到最后,也许,她会闭上眼睛,她不会敢去看的。

红袖根本无法形容她此刻的感觉,一种欲哭无泪的痛感袭遍他的全身,仿佛她的全身都已经被冰冻住了,一动也不能动,程风还在上面微笑着,红袖的脸,淹没在无数文武百官里面,她淹没在下面高叫着的声音当中,她现在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尽管她用所有的一切换来了程风的登基为王,可是有一天,他还是会让江山,葬送在自己的手里。

而他,也许会因为他这些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而走向死亡。

红袖的心忽然打了一个冷战,不!不可以!程风绝不可以死!她不要他死,不要!

她捂着口,眼睛瞬间红了起来,这是她有生以来,最不能接受的一次注定,为什么,命运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要这样!

人们都沉浸在高昂的气氛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红袖正捂着口,强忍着泪水,忽然扭头朝人群之外走去,就连高高在上的程风,此时都已经被这种众人哄抬的感觉,被这种高高在上的成就感给包围了个严实,他也丝毫没有去想,红袖此时会有怎样的心情。

红袖跌跌撞撞地跑出人群,没命地向前跑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仿佛要逃避一种她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她的心已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所压制起来,痛得她简直无法呼吸,全身上下都痛,每一个毛孔都痛。

难道她的命运,就是眼看着爱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她吗?

红袖终于精疲力竭,她扑到一片皇城墙边断断续续地哭泣,沙哑而绝望,路过的小丫鬟和侍卫都就惊奇地看着她,可是又不敢上前去问,红袖跑一段,哭一段,哭一段,跑一段,不觉间,她已经来到一个端庄的长廊,一间一间的屋子鳞次栉比,不知哪一个屋子中的哪一个角落,忽然传来她熟悉的木鱼之声。

是师傅吗?

红袖忽然跑上前去,一间一间地把房门打开,疯了一样的,每一个屋子都空空如也,这里是侍卫的屋子,不会有至善的,可是,她刚刚又分明听到了木鱼的声音。

师傅,你在哪里?

红袖心中顿时焦急起来,忽然间,她的脑海中忽然窜过一丝亮色,至善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又在她的耳边回荡起来。

师傅说过人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你因为有着灭王冥种的身份,你有着冥界的前世,所以说,你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普通的人……

“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我这句话,来找我的。”

红袖怔怔地走下台阶,她回味着至善说的每一个字,她是灭王冥种,有着冥界的前世,所以说,她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普通的人……

人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师傅的意思,似乎这个法则,并不适用于她?

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我这句话,来找我的。

你会来找我的……

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紧迫感驱动着她,她要去找师傅,向师傅问个清楚,她要找到她,因为她无论如何,也要救出程风来。

红袖仿佛疯魔了,她忽然抓到一个小丫鬟,大声问道:“前段日子,我带进来,命人按贵客对待的至善师傅,现在在哪里?”

小丫鬟忙指着东边的方向:“至善师傅吗,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把她安置在东边的斋堂里了,姑娘不用担心……”小丫鬟诚惶诚恐,尽心尽力,怎么能不尽心?眼前这个,可很有可能就是将来的皇后呢。

可是红袖心中此刻除了救程风,已经没有别的任何心思,她知道程风的命就在至善那里,她就是程风的救星,也是她的救星,她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