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花开栖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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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南汜王府

二人吃过饭,便回南汜王府来。

因为前日来的时候,正是晚间,也没怎么好好看看王府。

明溪便瞧得十分仔细。

只见王府的建制,与皇城和卡其王宫都不很相似。

且不说南汜王府的大门走进,进了府之后,便是一处荷塘。

荷塘里装饰了一些水灯,晚间进来的时候,灯光烁烁,波光闪闪,两相辉映,美得紧哩。

这白日里进府,又是不同的滋味了。

且说荷叶亭亭,微风习习,荷香阵阵,水波潋滟,恍如闯进了一片仙境。

荷叶小船的船娘是个目光炯炯的妇人,见又是他们,热热络络地说道:“二位可曾用过早膳了?船上有刚煮好的荷叶清粥,来一碗吧!”

文执笑道:“多谢嬷嬷了,我们才刚吃过了早膳呢。”

那船娘道:“那有什么要紧?荷池水汽重着呢,我瞧着二位不像是南汜人,喝点粥,自然会舒服点。”

二人果然觉得水汽湿重,颇有几分不适,这才不再推辞,承下了船娘的荷叶粥。

只觉清凉爽快,好不惬意。

闲话了一番,小舟已然登岸,二人辞谢了船娘,便继续往前。

只见沿途的水榭错落有致,偶有别致的亭子,一角飞檐,翼然有超脱之意。

奇花异草,简单地排列在水榭两旁。

穿过水榭,几株高大的林木参差望天,望之高远。

景色忽然变得幽深起来了。

甬道愈发窄了,草木渐渐繁多。

愈往前走,愈觉得景色幽深,内心静谧。

湿气越发重了。

忽然,出现了一个木头亭子。

那亭子十分突兀,使周围幽深的景色,都似乎减了格调。

二人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

明溪笑道:“你瞧这亭子,古怪得很。”

文执不察,道:“这亭子是木头做的。”

明溪又道:“这里湿气这样重,可是这亭子似乎很新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文执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巫族擅长此道。

南汜王府,曾经和巫族来往很是密切的。

若不出那样的事………这座王府都指不定跟巫族有莫大的关系呢!”

明溪见状,不再说话,道:“文执,你怎么就不知道……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同当年的那位维真公主有莫大的关系。

我还知道,渊禾把她送到了红叶峰积善寺呢!我也知道她还曾做过海鸥派的红叶堂主呢!她之所以对巫族有成见,是因为董氏不惜重金,收买了南妃身边的巫族小童,要陷害南妃。

南仪皇后是何等精明的主儿,不仅没让自己损失半毫,还理所当然做了赫帝的养母。

董氏本做得十分隐秘,可偏生还是让维真公主知道了。

为了女儿,后来她还带领着红叶堂反出海鸥教,南汜王府,便再也没有巫族的立足之地了。

说到底,维真公主一首促成了南汜王府和巫族的亲厚,也一手毁掉了巫族与南汜王府的交情。

文执,我说得对不对?”

文执拍拍手掌,道:“对极了,我原以为再怎么他们也算是你的长辈,照你们人族的规矩,提她们似乎不好,原来你竟什么都知道。”

明溪笑道:“你能这样想,我心甚慰。”

这时,来了一个仆从模样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快步走到二人跟前,行了礼,方道:“两位贵客久等了,请随我来。”

在仆从的带领下,一路穿花饶柳,只见一座巍峨的宫殿,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只见殿门上刷的是厚重的红漆,深红深红的老漆,无言诉说着千万年来的沧桑与繁华。

殿门的最上面,是褚黄色的四个大字——“南汜王府”,字体是草体,飞扬恣意,望之身心畅快。

明溪笑道:“这儿真是个好地方!景色这样美,位置也巧妙极了。”

文执接话道:“这里看起来比……我家还要妙上几分呢!”

那仆从问道:“先生家住何处?”

文执哂笑道:“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地方,说出来倒让您不解呢。

从前是我太孤陋寡闻了,你可别笑话我。”

那仆从连连答道:“先生说笑了。”

这时,早有美丽多情的南汜歌女,唱着动听的歌谣,在欢迎着王子的贵客了。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明溪闻歌,心中伤感无比,道:“当年我初到卡其王宫的时候,宫女也唱了这首歌欢迎我,倒是在这里,更应景些。”

文执忽然明白了卡其在她心中的分量,低声宽慰道:“别老想着过去了。

现在我们可是在王府呢,虽只有南汜王知晓你的身份,你也打起点儿精神来,莫叫栖炽为你担心啊!”

明溪这才收住了情绪,与文执相携,步入正厅。

才刚一走进,南汜王便屏退了左右。

待侍从都退下了,南汜王便以君臣之礼跪拜,道:“臣栖熔参见太上皇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溪道:“起来吧,熔儿。

同我可别这么生分了,炽儿可是要叫我一声母亲的。

同太妃娘娘,我也可以叫上一声姐姐的。”

栖熔起身,道:“臣遵旨。”

明溪又道:“栖熔,你是不知道,我比你还要小一岁,比栖炽小三岁,要叫你们叫我母亲什么的,我有时候也怪难为情的。”

栖熔道:“哦?我们总也不能叫陛下一声妹妹啊,规矩都在这儿,别人也可都看着呢,明白的,自说是兄妹情深,不明白的,还要说我们南汜栖家被猪油蒙了心哩!”

文执接话道:“你倒实诚。”

明溪又问道:“熔儿,你该知道,宓后让长公主嫁给明杞吧?!”

栖熔接话道:“栖熔不知。”

明溪也不再绕弯子,径直说道:“我为当今太子,求娶南汜公主为后。”

栖熔跪下道:“栖熔惶恐。”

明溪望着欲言又止的栖熔,道:“你起来说话。”

栖熔起身,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明溪才又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都没有立正妃,无非是为了芸公主了。

我已经见过她了,是个妙人儿。

你和他的女儿,必然会是宸儿的皇后。”

栖熔又道:“栖熔谢过陛下。

只是陛下可知道,巫族与王府水火不容的关系?”

明溪道:“这,就好比,我同你哥哥,我们本可以是表兄妹,可是我却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熔儿,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和巫族的恩怨,也该清了。”

此刻,红叶峰的女子,正泪湿了红叶,一颗芳心,颤抖如暴雨里的小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