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历史是被描述的:中国电影历史的景观建构(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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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夏衍30年代的电影剧作艺术(5)

综上所述,夏衍这个时期的电影剧本有两个主要的特点,一是内容表现方面的现实主义理性原则,开创了左翼电影文化的阶级观念和批判意识。“戏剧必须叙述一个足以说明作者的理论(Thesis)的故事。”[58]这说明剧本创作中理性的必须。夏衍30年代电影剧作以其这种“理论”性和现实表现的严格成为特色。二是剧作形式上的电影化特点,集中体现为自觉运用蒙太奇思维和纪实性叙事风格的开创。“利用平行的镜头段落来表现若干同时进行的动作的可能性,是电影的一个相当独特的特色;因此这也是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电影剧本所特具的一个可能性。”夏衍这个时期的电影剧作以其用画面进行叙述的丰富创造性、想象力和形象化的恰当的比喻,也使电影剧本这一新的文学样式具备了初步完备的形态。著名剧作家洪深在夏衍等翻译的苏联著名电影导演普多夫金的著作《电影导演论·电影脚本论》的序言中曾指出:很多作者的剧本“都是应用文学的方法,叙述乃至描写一个戏剧的本事”。而夏衍的剧本(指《狂流》)则是一个“比较地接近”普多夫金著作中关于电影剧本的“基础的方法的作品”。[59][60]从这个意义上说,夏衍这时期的电影剧作具备电影文学剧本这种新的艺术形式的本体要求。

在艺术品质上,与同时电影剧作家相比,如果说洪深以比较温和的伦理剧形式表达进步思想、田汉以激昂的浪漫主义精神表达强烈政治情感和理想、阳翰笙以激烈的阶级、民族对立和正面冲突表现强烈的动作和情绪,从而用戏剧性冲突宣扬无产阶级的斗争观点的话,夏衍则以冷峻的目光和尖锐的笔触再现了当时中国社会从农村到城市普遍的社会黑暗与动荡,表现出无情的暴露和深刻展示的品格。这种品格在电影艺术思维方式的帮助下,使剧作呈现出很强的思想性和艺术感染力。

夏衍电影剧本创作活动延续了三十多年,而其这种创作观和艺术品格是始终如一地贯穿着,并逐渐发展、成熟,当然也有一些变化,这是时代有了根本性变化的结果。尽管在30年代,作为初具形态的艺术形式,他这个时期的电影剧本还存在着诸如有的人物形象相对而言不够丰满,有的作品中文字表达、议论较多,电影化表现手段在运用上有时不够流畅等问题,但毫无疑问的,他这时的电影剧作代表了当时中国电影剧作的高水平,开创了中国电影文学创作的新篇章。

注释:

[1]芜村:《关于〈狂流〉》,《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2月26日—27日。

[2]尘无:《中国电影之路》,《明星月报》第1卷第1期。

[3]夏衍:《懒寻旧梦录》,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5年版,第233页。

[4]参见夏衍:《写电影剧本的几个问题》中关于《祝福》改编的论述和《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8日),《在〈春蚕〉座谈会上的发言》。

[5]凌鹤:《〈春蚕〉再检讨》,《申报·电影专刊》1933年10月10日。

[6]夏衍:《我的一些经验教训—在夏衍电影创作经验与理论讨论会闭幕式上的讲话》,转引自《论夏衍》,中国电影出版社1989年版,第443页。

[7]夏衍:《写电影剧本的几个问题》,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第2页。

[8]夏衍:《在〈春蚕〉座谈会上的发言》,《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8日。

[9]夏衍:《我的一些经验教训—在夏衍电影创作经验与理论讨论会闭幕式上的讲话》,转引自《论夏衍》,中国电影出版社1989年版,第443页。

[10]韦彧(夏衍):《电影批评的机能》,《大晚报·火炬》1934年11月18日。

[11]同上。

[12]丁谦平、蔡叔声(夏衍):《关于〈脂粉市场〉之结尾原编剧人有所声明》,《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5月15日。

[13]程季华、李少白、邢祖文:《中国电影发展史》,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第231页。

[14]同上。

[15]唐纳:《〈时代的儿女〉的时代意义》,《晨报·每日电影》1934年5月。

[16]丁谦平(夏衍):《〈前程〉的编剧者的话—题材与出路》,《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5月25日。

[17]席耐芳(郑柏奇):《电影罪言—变相的电影时评》,《明星月报》第1卷第1期。

[18]柯灵:《影坛杂观……》,《明星月报》第1卷第2期。

[19]丁谦平(夏衍):《〈前程〉的编剧者的话—题材与出路》,《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5月25日。

[20]夏衍:《写电影剧本的几个问题》,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第40页。

[21]罗晓峰编:《编剧艺术》,文化艺术出版社,第125、126页。

[22]唐纳:《〈春蚕〉、〈小玩意〉、〈挣扎〉三片横的批判》,《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10日。

[23]蔡叔声(夏衍):《在〈春蚕〉座谈会上的发言》,《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8日。

[24]蒋众起:《评〈上海二十四小时〉》,《晨报·每日电影》1934年6月14日。

[25]同上。

[26]夏衍:《狂流》(剧本),《夏衍电影剧作集》,中国电影出版社1985年版。

[27]玄(沈雁冰):《〈狂流〉与〈城市之夜〉》,《申报·自由谈》1933年3月24日。

[28]程季华、李少白、邢祖文:《中国电影发展史》,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第231页。

[29]程季华、李少白、邢祖文:《中国电影发展史》,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第231页。

[30]夏衍:《夏衍电影剧作集》,中国电影出版社1985年版,第60页。

[31]苏凤:《新的良好的收获》,《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3月6日。

[32]柯灵:《中国电影新路线的开始—关于〈狂流〉》,《柯灵电影文存》,中国电影出版社1992年版,第2页。

[33]苏凤:《〈脂粉市场〉评》,《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5月15日。

[34]丁谦平:《〈前程〉的编剧者的话—题材与出路》,《晨报·每日电影》1935年5月25日。

[35]同上。

[36]同上。

[37]夏衍:《写电影剧本的几个问题》,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第102页。

[38]钟惦棐:《起搏书》,中国电影出版社1986年版,第195页。

[39]蒋众起:《评〈上海二十四小时〉》,《晨报·每日电影》1934年6月14日。

[40]《夏衍电影剧作集》中《春蚕》剧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5年版。

[41]参见夏衍:《写电影剧本的几个问题》,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

[42]参见夏衍:《写电影剧本的几个问题》,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

[43]蔡叔声(夏衍):《在〈春蚕〉座谈会上的发言》,《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8日。

[44]凤吾(钱杏邨):《再论〈春蚕〉》,《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10日。

[45]唐纳:《〈春蚕〉、〈小玩意〉、〈挣扎〉三片横的批判》,《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10日。

[46]凤吾(钱杏邨):《再论〈春蚕〉》,《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10日。

[47]同上。

[48]叶灵凤:《在〈春蚕〉座谈会上的发言》,《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8日。

[49]夏衍:《春蚕》剧本序曲,《夏衍电影剧本集》,中国电影出版社,第27页。

[50]唐纳:《〈春蚕〉、〈小玩意〉、〈挣扎〉三片横的批判》,《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10日。

[51]凌鹤:《〈春蚕〉再检讨》,《申报·电影专刊》1933年10月10日。

[52]蔡叔声(夏衍):《在〈春蚕〉座谈会上的发言》,《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8日。

[53]同上。

[54]凌鹤:《〈春蚕〉再检讨》,《申报·电影专刊》1933年10月10日。

[55]凌鹤:《〈春蚕〉再检讨》,《申报·电影专刊》1933年10月10日。

[56]唐纳:《〈春蚕〉、〈小玩意〉、〈挣扎〉三片横的批判》,《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10日。

[57]参见《在〈春蚕〉座谈会上的发言》,《晨报·每日电影》1933年10月8日。

[58]洪深:《洪深文集》(3),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年版,第295页。

[59]巴拉兹:《电影美学》,中国电影出版社1978年版,第269页。

[60]洪深:《电影导演论电影脚本论(中译本)·序》,《晨报》出版社1933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