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经典里的中国(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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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诗经:唱了三千年的民歌(9)

诗中对于女孩欲迎还拒的矛盾心情,表达得多好。少男少女怀春,力量多大,根本不是礼法禁抑得了的。刚开始,男生爬了里墙过来,然后,他更大胆了,爬过家院的墙,更靠近了。再来,他甚至越过了园子,那就是到达屋舍来了。相应的,刚开始,只是父母在意阻止;接着,亲族里的兄长都知道了,都跟着阻止;最后,旁边的人家都知道了,都在嘀嘀咕咕说闲话。因为是众人的言语,所以说“人之多言”。

这一层层的阻挠,让女孩苦恼,所以要劝男生别做得太逾矩。但又怕话说得太重了,所以赶忙要解释自己的心情。而且,照这一层层的描述看来,她的劝告显然也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更燃起了仲子坚决追求的热情呢!

附录:诗经选摘

国风·周南

关雎

关关雎[1]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2]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3]寐[4]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5]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芣苢

采采芣[6]苢[7],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8]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9]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10]之。

采采芣苢,薄言襭[11]之。

注释:

[1]雎:音同“居”。

[2]荇:音同“幸”。

[3]寤:音同“物”。

[4]寐:音同“妹”。

[5]蕡:音同“焚”。

[6]芣:音同“福”。

[7]苢:音同“以”。

[8]掇:音同“夺”。

[9]捋:音同“啰”。

[10]袺:音同“节”。

[11]襭:音同“协”。

国风·召南

采蘋

于以采蘋?南涧之滨。

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1]。

于以湘之?维锜及釜。

于以奠之?宗室牖[2]下。

谁其尸之?有齐季女。

摽有梅

摽[3]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4]之;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注释:

[1]筥:音同“举”。

[2]牖:音同“有”。

[3]摽:音同“鰾”。

[4]塈:音同“既”。

国风·秦风

晨风

鴥[1]彼晨风,郁彼北林;

未见君子,忧心钦钦;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2],隰[3]有六駮[4];

未见君子,忧心靡乐;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5],隰有树檖[6];

未见君子,忧心如醉;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蒹葭

蒹[7]葭[8]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9]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10];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11]。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12];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13]。

注释:

[1]鴥:音同“玉”。

[2]栎:音同“立”。

[3]隰:音同“习”。

[4]駮:音同“博”。

[5]棣:音同“地”。

[6]檖:音同“岁”。

[7]蒹:音同“间”。

[8]葭:音同“家”。

[9]萋:音同“七”。

[10]跻:音同“机”。

[11]坻:音同“持”。

[12]涘:音同“四”。

[13]沚:音同“止”。

国风·王风

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葛藟

绵绵葛藟[1],在河之浒。

终远兄弟,谓他人父;

谓他人父,亦莫我顾!

绵绵葛藟,在河之涘[2]。

终远兄弟,谓他人母;

谓他人母,亦莫我有!

绵绵葛藟,在河之漘[3]。

终远兄弟,谓他人昆;

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注释:

[1]藟:音同“雷”。

[2]涘:音同“四”。

[3]漘:音同“纯”。

国风·齐风

东方未明

东方未明,颠倒衣裳;

颠之倒之,自公召之。

东方未晞,颠倒裳衣;

倒之颠之,自公令之。

折柳樊圃,狂夫瞿瞿;

不能辰夜,不夙则莫。

南山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

鲁道有荡,齐子由归;

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葛屦[1]五两,冠緌[2]双止;

鲁道有荡,齐子庸止;

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

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

既曰告止,曷又鞠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

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注释:

[1]屦:音同“具”。

[2]緌:音同“蕤”。

国风·邶[1]风

柏舟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

亦有兄弟,不可以据;

薄言往愬[2],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

觏[3]闵既多,受侮不少;

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

心之忧矣,如匪浣[4]衣;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凯风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5]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6]睆[7]黄鸟,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匏有苦叶

匏[8]有苦叶,济有深涉;

深则厉,浅则揭。

有弥济盈,有鷕[9]雉鸣;

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

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10]否;

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谷风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

黾勉同心,不宜有怒。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

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

不远伊迩,薄送我畿。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

宴尔新婚,如兄如弟。

泾以渭浊,湜[11]湜其沚[12];

宴尔新婚,不我屑以。

毋逝我梁,毋发我笱;

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就其深矣,方之舟之;

就其浅矣,泳之游之。

何有何亡,黾勉求之;

凡民有丧,匍匐救之。

不我能慉[13],反以我为雠[14];

既阻我德,贾[15]用不售。

昔育恐育鞫[16],及尔颠覆;

既生既育,比予于毒。

我有旨蓄,亦以御冬;

宴尔新婚,以我御穷。

有洸[17]有溃,既诒我肄;

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18]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注释:

[1]邶:音同“贝”。

[2]愬:音同“素”。

[3]觏:音同“构”。

[4]浣:音同“换”。

[5]劬:音同“渠”。

[6]睍:音同“现”。

[7]睆:音同“缓”。

[8]匏:音同“袍”。

[9]鷕:音同“咬”。

[10]卬:音同“昂”。

[11]湜;音同“时”。

[12]沚:音同“止”。

[13]慉:音同“序”。

[14]雠:音同“仇”。

[15]贾:音同“古”。

[16]鞫:音同“居”。

[17]洸:音同“光”。

[18]怿:音同“意”。

国风·卫风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1]垣,以望复关;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