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与拿破仑一起战斗:拿破仑私人秘书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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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卡诺瓦差不多也是同时来到法国的,他接受了拿破仑的邀请到圣克劳德为他建造半身像,而且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项工作当中。第一执政经常在大客厅里吃午饭,所以这位伟大的雕塑家就经常在午饭期间看着拿破仑为他塑像。那间客厅后来挂满了拿破仑家族成员的肖像。拿破仑当上皇帝后,他还是喜欢邀请在巴黎的拿破仑家族成员参加周日的晚餐,并在那间客厅里和他们一起休闲。那个客厅有一个很大的阳台,正好连接着拿破仑和约瑟芬的房间,当然,它之后就变成玛丽·路易的房间了。

开完会之后,我偶尔会和卡诺瓦聊聊,有时会跟他到花园里散步。他总是对花园里放的塑像讽刺挖苦,而且还给我指出那些塑像上的缺陷。他觉得那些在路易十五时期的伟大艺术家,特别是布歇应该多创造一些作品,对那些他不喜欢的作品,他觉得也需要他们修改。不过,卡诺瓦自己也从某种程度上受到了羞辱。当他把拿破仑的塑像抬出来时,我们看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拿破仑”,我们不能说这座塑像是不好的,因为实在是太逼真了,然而卡诺瓦却觉得自己还没能把拿破仑的英雄形象表达完整。

在卡诺瓦为拿破仑做了一个半身塑像后,他又在1811年做了一个拿破仑的大型塑像,送给拿破仑。这座塑像可能是艺术杰作,然而对于脸部的过度写实以及它的裸体还是让拿破仑觉得不高兴。所以,这座塑像就被放到了卢浮宫,从来没有被展出过。这座雕塑在1815年可能被惠灵顿公爵买下了,或者是政府把它送给了他。它被作为战利品带到英国,而且放在了一个配不上它的地方。我们国家的一位雕塑家在伦敦闲逛时,看到一大堆人在一个开放的房子前驻足,那座房子就是惠灵顿公爵的。出于好奇,他走到了那座房子前,结果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卡诺瓦为拿破仑做的塑像就被放在玄关处,被当作衣帽架使用。

我还记得,有一次第一执政从约瑟芬的住处回来后,带回来一首四行诗。

他把那首诗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然后说这首诗是范尼·德·博阿内夫人所做。这首诗是用巧用拿破仑的名字所做的诗,我还记得最后一句:La bonne partsera la notre。[1]博阿内夫人是约瑟芬的姑母,拿破仑很尊敬她,而且经常夸赞她。他觉得博阿内夫人性格温和善良,品德高尚。就算他只是因为博阿尔内夫人夸奖他而对她印象好,这个印象也持续了很久,因为他一直都在保护尼尔森和他的孙女。博阿尔内的儿子于1804年被任命为参议员,并且担任了亚眠会议的参议员。皇帝娶了玛丽·路易之后,就把他任命为玛丽·路易的王室侍从。1806年,他把史蒂芬妮·博阿尔内嫁给了巴登公爵的儿子卡尔,卡尔在1811年继任了自己父亲的职位。

几天之后,约瑟芬来敲内阁的门,她很快地进来又很快离开了,留下了一个盖着布的篮子,而拿破仑还一直等着她揭开那块布。篮子里有一个矮小的侏儒,还没有18英尺[2]高,两只小手扒在篮子的柄上,用两只滴溜溜的圆眼睛看着我们。他穿着全套的轻骑兵装,红军帽、背心、斗篷还有靴子,他的佩刀总是绊在两腿之间。他并不可怕,只是出奇的小。他身上所有的部分都像按比例缩小了一般。据说,他只有17岁,看起来就像不会再长大了一样。

看到这个可怜的小东西,我们面面相觑,把这样一个东西放在我们这些正常人的面前,大家都感到非常惊讶。而拿破仑一看见他,就让约瑟芬把他带走。

1802年9月,皮埃蒙特联盟成立。自从撒丁岛的国王退位之后,皮埃蒙特就一直无人管理,作为对法国的补偿,它被划归法国管理。而这个国家的命运,就在《吕内维尔条约》和《亚眠条约》里被悄悄地决定了,而俄国因为对付萨伊王朝的关系,没有过问这件事。儒尔当将军把这个地区变成军政一体区,而这个地方的管理者则是莫罗将军。第一执政刚开始对儒尔当有偏见,但之后二人相处就比较融洽了。在圣海伦娜时,他向儒尔当将军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且赞扬他是国家的栋梁。

差不多一个月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就是皮亚琴察公国和帕尔马公国与法国组成联盟。根据《吕内维尔条约》,奥地利已经失去了托斯卡纳,而这个地区则被交给了帕尔马亲王,他是西班牙国王卡尔四世的女婿。法国政府让亲王夺回他的领土,而且授予他伊特鲁里亚国王的称号。为了保住自己的王冠,这两位亲王决定和法国合作,但是拿破仑觉得老公爵还是该平静地过完自己剩下的时日。

西班牙国王希望在自己死后,国土能并入伊特鲁里亚国,并且以自己儿子的名义,由自己的女儿打理。这种要求显然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就被搁置在一旁。法国政府来接管了这个国家,莫罗·德·圣梅里被派遣到那里当行政官。

厄尔巴岛由伊特鲁里亚国王交还给法国,并且作为皮埃蒙特的一员并入了法国。

拿破仑的权力在法国的这两个州上都受到了奇怪的限制,一个是在奥地利的姑娘手上,而另一个则是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提供了一个避难的港口。

拿破仑宁静的生活就在此时被打破,他在10月底开始了一次四天的旅程,他要去塞纳河与瓦兹河附近参观那里的工厂。在这次短暂的旅行中,约瑟芬一直陪伴着拿破仑。

第一执政参观了圣克莱军事学校,并且检查了每个细节。在伊夫里,他参观了亨利四世胜利的著名战场,随行人员有市长和许多官员,在参观战场时,拿破仑凭借敏锐的军事直觉指出了战争当中发生的错误,以及改进的措施。

在埃夫勒,20位年轻的姑娘拿着花接待了约瑟芬。卢维埃和埃尔伯夫的布匹制造商,以及铜矿主吸引了第一执政的注意,而且赢得了他的赞赏。在离开巴黎两天后,第一执政到达了鲁昂,在那里他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他在那里待了三天,观察了一下这个镇子周围的海拔,之后还参观了工厂。他在参观的时候非常认真,就像他做别的事一样,他这么做,是因为他真心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他还会见了大主教、官员、市长,还有许多法官和商界代表,以及军队的领导、科学家和校长,并和他们进行了深入而亲切的交谈,交谈的问题都是有关民众切身利益的事。他还去了剧院,观看了一场演出。这些活动,他都是和约瑟芬一起参加的。

离开鲁昂,拿破仑又去了勒阿佛尔。他在卡德贝克、博尔贝和伊芙洛都有停留。他早上5点起床去参观翁佛勒尔。回程时,他又参观了迪耶普、勒特雷波和博韦。这些地区的工厂都准备妥当,等待拿破仑的检阅。

这次行程对当地的经济发展没有带来什么促进,然而,这次行程也不是毫无收获。这次参观的目的也带有政治色彩,是为了向我们的敌人展示人民和国家领袖的良好关系。第一执政和约瑟芬每到一处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不久之后,拿破仑又去参观了乌尔克运河的修建情况。他在1月末的某个清晨离开巴黎,随行的有几个将军和3个副官。他在5个小时内就行进了18里格。他在利锡的阿尔维尔将军家里留宿,阿尔维尔将军是科兰古上校的叔叔,约瑟芬在拿破仑之前就到了利锡。次日黎明时分,第一执政骑马去了马瑞尔,它是运河的水源地。他在那找到了巴黎的地方行政长官,还有负责运河建设的首席工程师杰拉德。回巴黎的路上,他在缪克斯待了两个小时。他接见了那里的地方行政副长官、市长,还有一些主要官员。当天晚上,他就回到了巴黎。在这段旅程中,我一直骑着马陪着他,对于长久的室内办公,这肯定比较新鲜,但这段旅程非常累,所以我也不想再经历了。

1802年,警察部和司法部合并成警察司法部,大法官雷尼先生(也就是后来的马萨公爵)成了警察司法部的部长。拿破仑不太喜欢富歇,所以他把富歇调走了。第一执政对富歇管理警察部的非常手段感到很担心。富歇总是找各种机会接近拿破仑,在他演讲的时候,在他下命令的时候,甚至在他和家人相处的时候,这让拿破仑感觉受到了冒犯。所以,从这样一个人的控制下逃脱出来,拿破仑觉得非常轻松。在他眼里,富歇一直是一个很多疑的人,不仅如此,他还很自大、爱管闲事。他曾离开军队,两年后又重新入伍。拿破仑在1810年把他开除出军队,而在1815年又重新允许他入伍。富歇的人生起起伏伏,他不断在用自己的权谋影响拿破仑,他敢在离开军队之后又重新入伍,后来又得到晋升,最后又趁乱推了拿破仑一把,把他拉下台。不得不说,富歇也是一个狠角色。

拿破仑曾经会拿警察部的报告和地方政府官员的报告做比较,也会拿官员的报告和地方警察局的报告做比较。但他发现,警察部的报告和地方的永远都对不上。

苏威利伯爵——约瑟夫·拿破仑,说了一些话,来解释为什么拿破仑要撤销警察部:

警察部是执政内阁确立的一个机构,而不是代表大会确立的。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796年,那时候,大革命的政府要设置一个机构来保障公共安全。拿破仑上台的时候,这个机构已经存在了,所以,当他不需要这个部门的时候,他就把它撤销了。在1802年,在签订了一系列的和平条约之后,他把这个部门和司法部合并了,这个动作很快而且很低调,是因为拿破仑希望能平稳地过渡。但是,总有一些阴谋论者会捕风捉影。司法体系在当时的环境下并不适应,因为司法的反应速度比较慢,所以警察局的判决会变得很有必要,这样,警察部才被设立起来。这也就是重新设立警察司法部的原因。

拿破仑管理政府的一个手段,也是很多国家都喜欢用的一个手段,就是筛查一些信件。如果这种手段能被容忍,也是因为有一个很强力的政府能控制这种手段带来的负面影响。而一个人要用这种手段是很难的,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这种人是存在的,比如拿破仑。

在第一执政掌权的过程中,他发现在政府里存在一个“黑内阁”。国家设立了邮政部,邮政部里有一个管事是邮政总管,下属几个职员,黑内阁却让他们拆封总管给的信件,那时候的邮政总管是拉斐特先生,后来他成了大使、议员,甚至成为法国的先锋。那时候,这个部门的管理很散漫,所以几乎每个人都用这个部门。政府官员和军队领导都能随意地拦截信件,打开信件,使用信件当中的内容,把复印件甚至原件送到巴黎去,而巴黎的内阁、大臣和他们的朋友都能阅读这些信件。后来,第一执政把自己的前任副官拉瓦莱特先生指派为邮政部总管,并且禁止了随意地拦截、拆封他人信件现象。这些小心谨慎的决策使拿破仑很好地规避了政府的独裁和武断。但不可否认,拿破仑也以这种方式获得了许多消息,但他从来没有滥用过自己的权力。

拿破仑是一个非常睿智而且思想前卫的人,他从这种途径得到了许多信息,并阻止了许多阴谋。不论如何,我都觉得拆封信件是一件不道德的事,但在拿破仑手上,我不得不说这是非常有用的一个途径。

如果某个人不想自己写在信里的秘密被人知道,他就不会把那件事写在信里,然而,政府还是用查阅信件的方式知道了很多信息。我记得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拿破仑那时候已经重组了内阁,财政部部长已经和“黑内阁”没有关系了,但他自己忘记了这一点,于是他指着虚掩的门,对财政部部长说道:“你看到那外面那个人了吗?我查过他所有的信件。”但我觉得富歇的信件应该是没什么价值,因为就算他在信里写了什么东西,也是为了迷惑政府。至于涉及最机密的文件,邮政长官只会把这些文件交给一个人看,而且会打上火漆,皇帝读完了之后就把这些信件烧掉,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黑内阁”曾经把一些涉及家族问题和丑闻逸事的信件送给路易十五,路易十五总是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1803年1月1日清晨,勒克莱尔因患黄热病,在开普去世。他是圣多明各的海军上将,刚刚经历过镇压圣多明各的叛乱。第一执政对他的逝世表示深切的惋惜。第二天,载有勒克莱尔遗体的船只在图卢兹靠岸,同船的还有拿破仑的妹妹勒克莱尔夫人和她的小儿子。

勒克莱尔夫人那时候正年轻貌美,但她拒绝了所有追求她的人,一心一意要当好一个母亲,尽到妻子的责任。勒克莱尔夫人虽然性格比较温和,但在大事上,她还是很有拿破仑家族的气质:坚强、勇敢。在开普发生暴乱时,她丈夫让她乘船回国,但她拒绝了。在勒克莱尔生病的时候,她也一点都没有退缩,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她回国的时候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而且后来也没好起来。在丈夫去世后一年,她的儿子也走了。那个孩子名叫德米德,这个名字是他的教父拿破仑取的,名字的来源是奥尔西的诗歌。

贝尔纳多特的儿子奥斯卡,和勒克莱尔的儿子年纪相仿,拿破仑也是他的教父,这个孩子一直等到拿破仑从埃及回到法国才接受洗礼。贝尔纳多特对拿破仑非常尊敬,甚至算得上谄媚了。但他一直都在参与那些反对拿破仑的阴谋计划,而在被发现后,总能利用各方面的关系逃避惩罚。约瑟夫·拿破仑和他的妻子都不喜欢给贝尔纳多特说情,因为这个人总是像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