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阿娌葩和鸳鸯花·相思鸟:土家族民间叙事诗(中华大国学经典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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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序

土家族是我国历史悠久、饱经忧患的少数民族之一,远在几千年前就在湘、赣、川、黔四省毗连的山区,在清江流域、酉水流域、乌江流域和武陵山区的千沟万壑中繁衍生息。大约自五代后,湘赣川黔边“土家”这一稳定的人群共同体,逐渐形成为单一民族,并成为祖国民族大家庭中的优秀成员。

土家族民间文学的蕴藏异常丰富,其中以民歌数量最多,质量也相当高。有山歌、盘歌等短歌,也有鸿篇巨制的叙事、抒情长诗。富有神话色彩的长篇叙事诗《锦鸡》在20世纪50年代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长篇抒情诗《哭嫁歌》具有强烈的反抗封建婚姻制度的特色,影响广泛。1987年四川民族出版社还出版了一部内容丰富的《土家族民歌》。

本书搜集整理的两部长篇叙事诗《阿娌葩和鸳鸯花》、《相思鸟》各有一定的特色和艺术魅力,真实而深刻地反映了各个历史时期的社会现实,表现了土家族人民的社会文化心态、风俗习惯与思想感情,是土家族文艺土壤中开出的又一束花朵。

《阿娌葩和鸳鸯花》写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的爱情悲剧。女主人公阿娌葩是一位寨主的女儿,她诚实、勤劳、聪明、爱美,向往平民的真挚爱情,爱上了撑船的青年阿贝。正当的爱情却受到父亲的阻拦和土司王子的摧残。由于姑娘在歌会上被王子选中为妃,被迫出逃,历经曲折,终于被土司的卫队虏入宫中,阿贝殉情投湖,变成圣洁的水花树(喷泉),阿娌葩则变成玉洁冰清的鸳鸯花。民歌手以浪漫主义手法和丰富的想象力,表达了对这对情人的礼赞,把他们看做真、善、美的象征,这就从一个侧面折射出劳动者对自由平等婚姻的追求,对强迫婚姻的控诉。长诗对阿娌葩的性格刻画细腻、准确而生动,情感波澜起伏,她和阿贝在危难中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对方的福祸吉凶,品格纯洁高尚,寨主既疼爱自己的女儿,又嫌贫爱富,崇拜权贵,把女儿送进火坑而不自觉;王子荒淫、奢侈、蛮横,最后也被阿娌葩的执著爱情所感动而有所醒悟,开始领会到爱情的真谛。

《相思鸟》的内容是投考状元回乡的书生依麟追求寨公女儿尼香的爱情故事。情节有点像三言中的唐伯虎点秋香,依麟为能见到意中人,不惜到寨王宫里当佣人,到书房扫地抹桌。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寨王发现了依麟的才华,聘请他为家庭教师,这样,他才获得与尼香接近和畅叙衷情的机会;但尼香又被逼婚而私奔。在紧急情况下,寨王采纳了依麟“找替身”的巧计,把丫环冒充尼香嫁给了花花公子,依麟和尼香也巧结良缘。不幸的是祸从天降,当这两对夫妻一同到岳父家祝寿时,真的尼香又被花花公子劫走,依麟跨上白马在云雾中追赶,化成了“相思鸟”。这个故事也超越了幻想范畴,而具有厚实的社会内容,既显示了善与恶、美与丑的斗争,也反映出人们热爱正直读书人的社会心理。当然,民歌手在描绘丫环替尼香嫁给荒淫的花花公子时,未能反映丫环的委屈和矛盾,倒像是有几分心甘情愿。这是作品的局限性所在。

这两部土家族的长篇叙事诗虽然情节各异,但在题材选取上都是透过普通人的爱情、恩仇和日常生活来表现社会现实,通过爱情这一永恒的主题,折射出不同阶级、不同社会阶层的婚姻关系,体现人民的思想、感情和民主要求。这两部叙事诗在语言上都用民间口语,显得质朴生动。它们是土家族人民爱情与生活现实的生动反映,此次被收入“中华大国学经典文库”出版行列中,与其他优秀作品一起展示各民族人民的生活与智慧。

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