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李希凡文集(第五卷):艺术评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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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贯串写作主旨 力求体例统一

——1998年1月9日在《中华艺术通史》第二次样章、样节讨论会上的小结

这是第二次样章讨论会,十三个分卷,每卷都至少有一个样章亮相,有的分卷的撰稿人还提供了样节,像魏晋卷、宋代卷、元代卷、明代卷、清代卷,元代卷提供的样节最多。这说明无论分卷主编还是撰稿人,都是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待我们的课题的。十三卷样章中有两卷是“导言”,这两卷的主编所以要先写导言,都有他们编撰主旨的考虑。峻骧大概认为,原始卷如果不先写“导言”,下面各章就没有个主心骨,将难以进行下去。煦寰同志对封建时代的文艺高峰,盛唐之音充满了热情,不吐不快。李心峰同志的三代卷,本来是有难题的,好在三代分期,是国家确定的今年的科研重大工程,据报道,已有了初步成果,这是一个好的时机,希望多联系,多了解情况。心峰同志这次提供的样章,是“诸子百家的艺术思想”。就“通史”来说,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却又是影响中华艺术发展的主要渊源。刘兴珍同志的“秦汉卷”,是最后上马的,这次也交出了“书法玺印”的书法一节,写了汉字的源起和它演化为书法艺术的过程。所谓线的艺术,这是中国独有的艺术,而且形成了中国艺术史所特有的审美对象,直到今天,还活跃在群众的艺术情趣之中,由秦汉卷在“通史”中做溯本求源的论述,是适当的。魏晋卷,田青同志拿出的本是他的拿手戏,第二章“宗教音乐”,但说“教”者多,说“乐”者少,大家提了一些意见。不过,总编辑部对田青同志是有信心的,他自己也有信心改好。唐代下卷,秦序同志提供的是第八章“隋唐时期的表演艺术理论”,重点是梳理了一下白居易的乐舞思想,从理论上找到这样一个有影响的典型人物,还是不容易的,这也是大唐艺术繁荣发展的一个好证明。现在他听取了意见还要改写、补充另一个唐代音乐理论发展的代表人物杜佑,而且还发现了秦王破阵乐流传到印度的新材料。宋、元、明、清上卷的主编,都是戏曲研究家。宋代卷提出的是第六章“戏曲演出占据表演艺术的中心地位”;元代卷是第五章“南戏”;明代卷是第一章“中国戏曲的第二高峰明传奇”;清代卷是第三章“清代地方戏曲作品和创作成就”。这几章大概也都是分卷主编酝酿成熟的一章,是反映了时代特色的,可以从一个方面看到戏曲史发展的脉络。造型艺术包括书法,这次提出的样章有三章一节,宋代卷下卷是第二章“山水画”;明代下卷是第九章“宫廷‘院体’与浙派”,还有上一次参加讨论的第八章工艺美术的一节,清代下卷是“以‘四王’吴恽与‘四僧’为代表的清初画坛”,也都是选择的有时代特点的重点章节。

现在每一分卷都有一个样板,或导言,或章节。自然,从艺术门类来说,我们还缺少一个时代的舞蹈或曲艺的系统论述的一章,如果有一章唐代舞蹈,宋代或清代的说唱和曲艺,那就门类齐全了。

不管怎么说,总是全豹有了“一斑”了。我们这部《通史》的大体面貌有了轮廓了。大家都很认真,认真地撰写,认真地研究探讨,并能提出有益于全书编撰的意见。这两次样章讨论会都开得很好。

样章的讨论到此算是一个结束,春节过后当然还有个导言的讨论,看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再研究,但时不我待,现在已是1998年,按计划今年有大部分卷要交稿,时间还是比较紧迫的,此次会后,该是进入全面写作的阶段了。看来,分卷主编自己负担的章节,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重点章节的撰稿人,特别是我们院参加撰稿的同志,希望各卷主编能抓紧,其中有几位是有名的飞鸽牌,你不抓紧他,他就会给你拖,而且质量也难得有保证,而我们是拖不起的。

根据两次会的讨论,也根据在下面交换意见,在全面展开撰写的阶段,是不是有以下几个问题需要引起注意:

一、我们写的是通史,当然,首先必须要使人看出中华民族艺术史发展的整体概貌、发展规律、民族特征,但每一分卷又是断代史,是这一历史阶段艺术发展的整体概貌。因此,不仅要把握好每个时代承前启后的规律性现象,也要照顾到每个时代各门类艺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共同特征,即使门类艺术的分章概括,也应与其他门类艺术相互呼应,还是我们那句老话,不是各门类的拼盘,而是“立足于社会总貌和艺术发展的整体把握,将共生于同一社会环境和文化氛围内的各类艺术成就科学地反映出来”,“还历史以本来面目”。这是我们的编辑体例一再强调的,也是我们在分卷提纲和导言提纲讨论会上重点探讨的问题。现在进入全面写作阶段了,如何把这个写作主旨通下去,通到一个时代各门艺术以至各章各节,使人看到的是一个时代的艺术,是活的有机整体在变化在发展。这就要靠分卷主编运筹帷幄了。希望在具体编撰中多开些小会,把问题解决于开写之前,以避免在统稿时出现困难。

二、我们是马克思主义者,我们写艺术史,当然要注意到基础与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的关系。但是,艺术的发展总有它的不平衡性,有时艺术的繁荣,并不能与社会的发展完全画等号,文化形态也有它相对独立的发展的规律。我国魏晋以前历史分期问题,有很大的争论。中国封建社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其说不一。通常的说法是始于周,也有说是始于秦汉或魏晋的,就连马克思、恩格斯也有过亚细亚生产方式的说法,我们各分卷导言,都还没写出来,不知这方面是否也存在着分歧,恐怕讨论导言时,会遇到这个问题。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叙述艺术史发展时,总要给时代背景一个鲜明的描述。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艺术的特殊发展,甚至一种艺术门类得到特殊的繁荣和发展,重点艺术家和艺术品的出现,也会有时代历史的根因,特别是一个时代的艺术精神,艺术主潮,都并不是孤立的,它总和一个时代的意识形态、文化形态有血肉一体的关系,无论所谓楚汉雄姿,魏晋风度,盛唐之音,两宋山水意境,明清浪漫思潮,在意识形态和文化形态发展上都是一体的。因而,我们不只在导言有一个概括性的论述,也应在各门类艺术发展上找出它渗透在血脉里的线索,使人在个体发展中看出整体的脉络。自然,我们又不能把它写成社会史、文化史的面貌,而是艺术史的概括。总之,我们在各门类艺术论述中,时刻不要忘记通史的任务,不要使自己门类史的研究孤立于时代,孤立于时代文化形态的发展,特别要关注那个时代哲学思想的发展,因为它关系到一个时代的世界观的体系,世界观是无所不在的,它支配着影响着意识形态的一切领域,艺术史的各种变化发展,也不会没有它的回音。当然,我也不是主张生搬硬套,而是要求在我们生动的艺术史发展中,通过对审美对象的论述有明晰的、准确的概括。

三、编撰体例的统一,这是我们的分卷提纲讨论中就一再强调的,现在已进入具体写作阶段,就更要提醒每位撰稿人。毫无疑问,每一分卷主编和撰稿人都是自己分卷和撰写章节的行家,从两次讨论会的绝大多数样章来看,大家提出的,也都是如何写得更好和更深入一步的意见,只对少数章节提出重写的意见。田青同志的那一章,大家是提出改写的意见。我觉得,那也不是因为他水平问题,而恰恰因为他对佛太内行了,有点“走佛入魔”,走偏了题。既然是内行,掌握资料就比较全面,有自己独到的研究,有自己的观点,自己的结论,如果这也是个性风格的话,只要有理有据,就应当张扬这种个性,因为这正该是我们这部通史创新的大胆追求。不过,我们的通史不采取辩论的方式,只正面阐述自己的见解。但是,从编撰体例上,我们还是要遵循共性的要求,这也因为它是“通史”,如果我们自己在体例上都通不起来,那在结稿上就会遇到困难了。看起来,两次样章讨论已经进了一大步,但也还有规格不统一的现象。我们希望这次会后,各分卷能开个会,把编辑部经过讨论形成书面规定已经发给大家的《中华艺术通史编撰体例》,重新熟悉一下,也包括北师大出版社那份《编写规则》要求,都交给撰稿人,如需要人手一份,编辑部可以印发一下。请大家一定要按统一要求、统一规格撰写、注解、配图(在编撰体例上,明代上下卷是比较规范化的),包括章、节、目的标题也力求朴实、易懂,不要太长,在这方面是否不必强调张扬个性。否则,编辑部最后也要做统一修改。因为一部通史,如果在标题上都五花八门,那就是大笑话了。至于技术上的规格一致,就更需要按照出版社的要求,体现在我们的撰写过程之中,不要等完稿后再补充,那后期工作就要加重,编辑部工作结束不了,分卷主编也得跟着一起拖着。集体大项目就怕这后期长尾巴,刘兴珍同志对这方面大概有很深的体会。

再过十几天,就要过春节了,一年过去了。这一年我们没有白过,应当说,经过这一年来的努力,艺术通史已经有了眉目,这使我们有了信心。但还是要说句套话,我们还是不能松劲,还要再接再厉。节前我们不会再开会,让大家连春节都过不踏实,但是,希望在欢度佳节之后,不要忘记艺术史,不要忘记下一个导言讨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