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母众多兄弟姐妹的子女中我是老大,于是当我做过新郎官之后,也就开始享受到做舅爷的滋味。“舅爷”这一婚嫁时所专用的称呼,在婚嫁的那天也是拥有相当的权利,是个光彩的角色。
第一次享受这一权利是在妹妹结婚时,那场面着实有点儿做官的架势。除了用船来摆外,还能一个人吃独桌。满满的一桌菜任由我挑,那时只恨自己胃口太小没有吃的本事。相帮值桌的亲戚也像待爷似的围着,生怕出什么差错,不好向本家交待。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第二次、第三次也就驾轻就熟了。最近一次做舅爷时却尝到了一丝艰辛。
那天,娘舅的小儿子结婚,因我那表弟是倒插门的。在民间风俗中,他只能算作“新娘”,于是我也就成为了舅爷。只可惜那天我正好重感冒,外加初寒乍冷,西北风吹得我骨子里一阵阵的发冷。
现代的婚俗讲究排场,婚事也从过去的一天变成了两天,舅爷也由原来的一个发展为现在的四个。于是,除我外另有三个舅爷,婚礼上是不允许出现单数的,就连各种喜盘中的糖、果、鱼、肉、蛋等也得成双,人自然也不例外。
我们一行在下午三时左右被女方“新郎”家的挂机船接到女家。丰盛的酒菜和热情的服务着实让人舒心……
热热闹闹的气氛持续到夜里八点多,随着女家亲戚的络绎离去,我们十来个人也得打道回府了。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知何因挂机船居然发动不起。这一刻忙坏了女家的那帮亲戚,他们利用自家和邻居的电话外加两只大哥大四处打电话叫车,但终因是在乡下,路途难行,所联系的出租车司机无一肯做此笔生意。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去,最后在女家的无可奈何的抱歉声中,我们一行开始步行回家。
乡间的小道虽说都是铺有石子的,但还是有明显的高低,雨水正好把那些坑坑洼洼给灌满了。小水坑在淡淡的月光照射下,白茫茫的,粗看上去和平地并无二样,待知道不妙,连蹦带跳逃出水坑时,鞋上已是污泥一片了。
开始时还是劲儿十足,但走出没多远那劲儿就消失到了九霄云外。在与新皮鞋的磨擦中,我的脚很快败下阵来,走路变得一瘸一拐了。
经过漫长的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娘舅家,到此刻我们一行人都只有喘气的份了,也在此时,我意外地发现,两个一直紧塞的鼻孔已是畅通无阻,感冒的症状也减轻了许多。等谈及当舅爷的滋味时,我们四个几乎都说“此饭不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