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女人,既有着南国佳丽的玲珑剔透、聪慧能干,又兼具北地胭脂的豪放刚烈,有着自己独有的风姿;她们打动你的往往不是第一眼的美艳,而是天长日久相处中的那种真诚和率性;她们有进而善攻的生存智慧,有退而善守的生活品位;她们不会低眉顺眼,不会压抑自己。
台州女人像水底的一尾鱼,快乐自由地游曳在自己的家园里阳光打在脸上,温暖留在心里。
说起江南温柔之地,不少人脑海里首先跳出来的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提到江南女人,人们想到的是“低眉顺眼”“温婉知性”这些字眼。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南的这方水土,必定养出温婉柔顺、千娇百媚的南国佳丽,因此,在很多北方人的心目中,“豪爽能干”“敢爱敢恨”这类词语只与北地胭脂挂钩,而跟吴越女人无缘。其实不然,台州虽地处江南,有江南的杏花春雨,桃红柳绿,但它的人文性格又有不同于一般江南之地的硬朗阳刚。就像大家对台州的印象:杏花春雨中渲染的江南山水,有烟丝醉软的质感,烟雨迷蒙之中,满目皆是水汽和灵气,可是等云开雾散之时,方知这里也有起伏的山脉、嶙峋的风骨。台州的一掬春水,温柔时,可以濯我缨,可以清我心,奔放时,也可以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所以,在这方水土中成长起来的台州女人,既有着南国佳丽的玲珑剔透、聪慧能干,又兼具北地胭脂的豪放刚烈,有着自己独有的风姿。
精明能干的台州女人。
台州女人精明能干,是耙钱的好手。台州民间有这样的说法,把五指并拢,指缝间不透光者能聚财,反之,则是会花钱的主儿。老话还说,指缝透光的多少跟散财的快慢成正比。以此推论,台州女人并拢五指时,指缝间应该是不透一丝光线的。
台州女人是市场意识觉醒得较早的一群人。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在成群结队背井离乡闯荡江湖的台州大军中,就有台州女人柔弱而坚韧的身影。这其中,既有跟在丈夫后面,策马扬鞭帮丈夫打天下的“压寨夫人”式的贤内助,也有单枪匹马独占山头跑江湖的女中豪杰。台州人在外摆的烧饼摊、补鞋摊,开的干洗店之类,基本上都是夫妻店。
台州女人是女人中的战斗机,而且是隐形战斗机。她们也许不会唱《爱拼才会赢》,但她们在生活中把这首歌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商品经济的滚滚大潮中,台州女人跟男人一样,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她们用柔弱的肩膀承担起生活的重荷,她们的吃苦耐劳是有目共睹的。一直到现在,在广东、江苏、福建等地的服装批发市场上,还时常可见扛着、背着、拖着大包小包进货的台州女人。为了省钱,更为了节约时间,她们常常“连轴转”:晚上坐夜车从台州出发,在长途卧铺车台州女人既玲珑剔透、聪慧能干,又豪放大气,有着自己独有的风姿。
上眯一觉,天亮时赶到进货点,用毛巾胡乱抹一把脸,等待着市场开门。进好货又坐夜车赶回家,数百上千公里的行程,她们一天一夜赶个来回。为了赚钱,她们什么苦都能吃,什么脏活、苦活、累活都肯干。我的一个女友,20世纪80年代初闯荡商海时不过十六七岁,初中毕业的她从三十元钱起家,在生意场上跌打翻滚二十来年,赚到数千万元。她肯吃苦又胆大,早些年还没有刷卡之便利,生意人出门都是现金进进出出,她把几十万的现金装进长筒丝袜,然后捆绑在腰间,把自己变成一台二十四小时的自动提款机。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一个人跑遍大江南北,接下一单又一单生意。20世纪90年代初,当工薪阶层的月工资只有百元出头,大家为早日成为万元户而奋斗时,她已是不折不扣的百万富婆。虽然现在身家数千万,她依旧奔波忙碌。吃惯苦的她,一辈子给自己上紧了发条,觉得闲下来跟浪费一样,都是一种罪过。
台州女人有能耐,她们拥有“钱生钱”的本领。她们觉得,工资是死的,是用来塞牙缝的,人是活的,要想过上好日子,必须有别的挣钱门路。她们先是“做会”,再是炒房,一有机会就投资,反正什么来钱干什么,哪有钱眼就往哪里钻。由于赚钱的欲望太强烈,在钱上跌跟头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台州人有“做会”的传统,新中国成立前不说,早在三十多年前,温岭、椒江、玉环一带头脑活络的女人,几乎人人都“做会”,“会头”手上的资金有上千万甚至上亿,操纵这些“老太太银行”的“会头”,几乎清一色是女人,很多人连记账都不会,就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胆大包天的程度令人咋舌。在“做会”上,善于审时度势、嗅觉灵敏的女人,及早抽身,斩获颇丰,而一条道儿走到黑的主儿,直到“倒会”才无奈歇手,以致倾家荡产、元气大伤,从此咸鱼难翻身,甚至为此误了卿卿性命。
20世纪90年代中期,原先踊跃“做会”的女人,都改弦更张去炒房了,她们从炒房中尝到巨大的甜头。都道温州炒房团厉害,其实台州军团同样生猛,主要组成人员即为台州的“太太购房群”,成员中有女老板、家庭主妇,这其中,以温岭的“太太炒房团”最为煞甲(台州方言,厉害)。她们成批成群杀入楼市,先是炒高了椒江等地的房价,接着杀入杭州、上海,再杀向全国各地。她们敢于合伙将数间甚至整幢的房子吃进。
有人说台州人有钱,所以能在楼市里翻手为云,实际上,除了钱,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精明加胆魄。一位女友,单身一人,是普通的公务员,就挣点死工资,也没别的外快收入,她靠按揭在当地楼价最高的小区买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自己住,又在上海享受闲暇时光买了两套房子,一套是上海古北的公寓房,总价数百万,除了首付外,其余都是按揭,租给一老外,每月租金除归还按揭外,还有剩余。她以此房为抵押,又在浦东买了一间商铺,租了出去,还是拿租金来归还按揭。如此这般,她就拥有了上海的两套房,坐收渔利,后半生就算不用工作,收收租金、当当包租婆养活自己也绰绰有余。
椒江一家拍卖行的老板给我讲了个故事,更是让我感叹不已:椒江一沿街商铺拍卖时,有三名路桥女人本来是陪亲戚过来竞拍的,她们在充满硝烟味的拍卖会上,过家家似的合伙拍得一间一百多万元的商铺。台州女子精明能干,在商海中游刃自如,“珍珠姑娘”童建红就是商界女杰的代表。本来她们无意于此,只是因为这天是其中一位小姐妹的生日,三个女人开玩笑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拍间商铺玩玩,赚点小钱零花。凭着对台州女人的了解,我相信她们绝不会拿手中的钱开玩笑,果然过了几个月,这几个女人把商铺转卖了,净赚三十多万,每人分到十多万的“小钱”。
台州要建体育场,资金不足。怎么办?政府向温州人学了一招,就是把体育场的座位提前出售:出价若干,就可取得前排某个座位的优先使用权。于是台州女人又把它视为发财之道,纷纷借订座位之机炒上一炒。至于真正为看比赛买座位的,少而又少。投中体育场座位第二天,不少中介所就挂出了加价一万的转让牌。
对台州女人的精明能干,台州男人最有体会。台州的不少家庭中,那些全能型的主妇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台州男人为了图省事,也就乐得当起甩手掌柜。别看台州女人外表娇弱,但魄力和吃苦的劲头绝不亚于须眉。我的几个女友,出嫁前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这些宝贝囡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沾手家务活,可是为人妻后,仿佛小宇宙爆发,家里家外都是她们张罗,把小家操持得红红火火、和和美美。
台州女人仿佛个个都是超级主妇,买房装修这样的大事,也是一手抓,丈夫则极少抛头露面,最多购房贷款时陪着去银行验明正身,签个字画个押。我的师姐,独自装修了一套别墅,前前后后忙了半年多。可在这半年时间里,她当教师的丈夫几乎没来现场“指导工作”过。装修结束时,木工、油漆工来结账,还是没见着男主人的尊容,实在忍不住了,好奇心作怪,问道:“你老倌(台州方言,老公)是干什么的,怎么老不见他出面呢?”女友风趣地说:“我老倌日理万机,比国务院总理还忙,白天上课,晚上忙着研究美国大选和中东局势呢,他要操心国家大事和天下风云,哪有闲心管这等小事!”乡间婚礼,新娘子的脸上写满幸福。
像这样心安理得当甩手掌柜的台州大男人,身边还有不少。当别人问起他们的家事,他们总是一问三不知,一脸茫然。你问他:“你现在住的这房子买进时多少钱一平方米?你女儿留学需要多少费用?你家这车每年要交多少保费?你们的房贷是抵押贷款还是组合贷款?”他们的回答只有一句:“我勿识,这种小事我不管的,你去问我老婆。”
台州女人不太做玫瑰色的爱情梦,却喜欢做金灿灿的赚钱梦。台州女人是人精,她们精明能干,又精打细算,算盘子拨得噼里啪啦响。台州女人动辄把“投资”二字挂在嘴上,投资股票是投资,投资房产是投资,投资儿女也是一种投资。生活上的任何一样事情,她们都会以“合算”与否作为判断标准。比如买房合算,那就多多益善,买车不合算,那就先搁一边。
台州女人在家里坚持“两手抓”,一手抓家庭建设,一手抓经济大权,做到“两手都硬”,以确保小日子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台州女人知道,经济大权是家庭大权中的命脉。一些台州女人,书没读过几行,汉字连错别字在内,认识的也不到两千个,却无师自通悟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道理,可见台州女人都有思想家的底子、政治家的远见。台州的很多家庭,虽然户主的名字是男主人,但掌握经济大权的却是女主人,户主在家中的作用是表表态鼓鼓掌。在台州,藏私房钱的女人很多,甚至有老妈在女儿出嫁前现身说法,积几十年藏私房钱之心得,传授藏钱的独家秘籍,要女儿为自己留条经济后路。台州女人藏私房钱,并非都生有二心,只是觉得家中有粮,心中不慌,手中有钱,心里踏实。
若女方掌握家庭经济大权,私下藏点掖点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一些家庭中,男人大权在握,女人想落点私房钱难免要挖空心思。但“钱网恢恢,疏而有漏”,那些家有如意郎君的女人,有几十上百万的私房钱,并不是稀奇事,至于藏个几万十几万体己钱的,更是比比皆是。不少看上去十分恩爱的夫妻,当丈夫问起家里有多少存款时,掌握财政大权的妻子往往会打些折扣,打八折算是夫妻无比恩爱的00了,打五折说明婚姻比较美满,“心狠手辣”的,明明家中有金山银山,却敢说“欠债满头颈”。总之,台州女人对待钱财的态度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当然,最后都是孩子的。
台州女人御夫有术,对于老公,她们“严格管理,大胆使用”;对乱花钱或者花钱散漫惯了的丈夫,她们会依家法剥夺丈夫的经济大权,惊蛰时节,台州满城的玉兰花开了。
没收他们的工资卡、奖金卡,每月只下拨固定的零花钱。她们的想法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口袋里留这么多钱干什么?那些顾大局识大体的台州男人,延续从祖辈父辈那里继承下来的优良传统,不用女人开口,一结婚,就会主动将工资卡、奖金卡拱手上交,无卡一身轻,从此再不必每月为还多少房贷,交多少电费水费,用多少生活费操心,何况他们充分信任自己的女人,今日交自家女人一桶水,明日自家女人会还家里一桶油的。
台州女人管理家庭是张弛有度的,当然也有管理得过分严苛的。据说个别台州男人每月的零花钱只有两百元,出门带的钱从不超过五十元,我开始以为是笑话,后来才知道确有此事。记得母校的一位大学教授,早些时候,每月只能领到五十元的生活费,出门时常常只有十块钱保底,那是师母给他预留买碗面条的钱。
那些在同一单位工作的夫妻,女主人在领取工资、奖金时,会堂而皇之地“顺便”把老公的那份领走,即便不在同一单位,她们也有办法旁敲侧击打听出老公的月度奖、季度奖、年终奖是多少,以便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些想私下截留些小钱拿来买烟买酒的男人,与老婆一番斗智斗勇后,最后还是乖乖地缴械投降。
台州女人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台州女人掌控经济大权,并不是为了自己享受和挥霍,而是为了尽快积累资本以便用于新的投资,用于放长线钓大鱼,或者为了尽快还清房贷以便无债一身轻。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台州女人掌握着家庭财政大权,但花在自己身上的钱,远不如花在丈夫、孩子身上多。台州女人是铁算盘,但绝不是铁公鸡,她们固然节省,但该花的钱,她们一分也不少花,不该花的钱,则三思而后花。她们出手大方,人情往来上从来不会让自己的丈夫没面子。
台州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台印钞机,更多时候,她们会挺身而出,自己充当印钞机的角色。她们擅长小钱生大钱,钱上再生钱,由于会持家,家底自然越来越殷实。一个穷小子跟一个会持家的台州女人结了婚,三五年之内家里鸟枪换炮,不是什么稀罕事。
总之,娶个会持家、能赚钱的台州女人,等于娶了张活期存折。
敢爱敢恨的台州女人。
与北地胭脂相比,南国佳丽婉约而多情,她们善嗲能忍,情浓不烈。但同样是被江南烟雨浸润的台州女人,她们的性格却比一般的南方女人要来得刚烈。江南女人心思玲珑,擅长以发嗲、试探,或者别的“旁门左道”,来测探爱情的温度,而眉目传情从来就不是台州女人的长项。她们直来直去,甚少曲里拐弯,不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要爱就豁出去爱,要散就散个干净彻底。台州女人很少忸怩作态,更少设局考验对方。
她们中固然有“千缕线,一腔痴,珠明双泪垂,愿如鸳鸯比翼飞,问君归不归”的婉约派,但更多的是“欲来不来早语我”的豪放派。一位同学的妹子,恋爱谈了将近一年,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男方却优柔寡断,因为老娘找人算了命,说准媳妇命里跟她的宝贝儿子犯冲,男友在老娘的意见与女友的眼泪之间摇摆,拿不定主意该分还是该合。女友毫不含糊,对他下了最后通牒,给他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考虑,限第二天晚上十点前答复,是合是散,只需一个字,不必多解释。结果,男友辗转反侧,权衡一夜后,终于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肿着眼泡,发出“百年好合”的短信给女友。
台州女人在恋爱时,常会评估对方的经济实力和家庭背景,在这个人人擅长掘金,以掘金多少论能力的城市里,谈钱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台州女人不会假清高到视钱为阿堵物的地步。
一个女人一生中有三次股胎机会,一次是出生时投胎在什么家庭,一次是大学毕业时进到什么样的单位,最后一次就是嫁个什么样的男人。婚姻是最大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投胎机会,台州女人自然不会含糊,在找对象时,现实的台州女人会七挑八拣,多方比较。用台州话来讲,“嫁给当官的当娘子,嫁给杀猪的翻肠子”,台州女子纵然不想当娘子,但大多数也不愿去翻肠子,所以找对象时她们会睁大眼睛,因为挑拣过头,有时还蹉跎了青春。台州有“会拣拣新郎,勿会拣拣田庄”的老话,台州女人首选的对象,是单位好、福利好、家庭背景好的“三好生”和个子高、学历高、收入高的“三高”小伙子;那些单位一般但个人条件出色的“潜力股”也在她们的考察范围内;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更受欢迎。不要以为台州女人在婚姻上秉承的是“庸俗爱情观”,台州女人一向认为,钱能给人带来生活上的安定,是幸福的一种保障。反之,如果一个“白富美”的女孩,爱上一个一无所有的“屌丝”,周围的人对这样的婚姻多半不看好,保不定还有人背后说姑娘是“憨大囡”。
台州女人在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时,会理智地划定七个要求、八个条件,但一旦两人对上了眼,什么要求都可放到一边去。当金钱与感情并不冲突时,钱当然多多益善,但金钱与感情之间只能选其一时,绝大多数台州女人还是把感情放在首位的。为了钱与不爱的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犯不着。男方有钱有背景当然好,如果是穷光蛋,只要足够优秀,照样有女孩子主动送上“秋天的菠菜”。
台州女人以理智型的居多,是现实主义者。当她们现实起来时,她们可以现实到锱铢必较的地步,但是一旦恋爱,爱情之火常烧得她们颠三倒四,她们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加冒险主义者。我认识的一位女“土豪”,以世事洞明著称,第一次婚姻受挫后,爱上了比她小好几岁的手下保安,现在姐弟恋颇时髦,但在二十几年前,这种恋情还是颇让人侧目的,她的所有朋友包括我在内都不看好这段婚姻,劝她及早了断,但她爱得死心塌地,义无反顾,自己身上的行头全是便宜货,却给对方买名表名车,可惜遇人不淑,婚后因小事吃够了小丈夫的老拳,感情彻底破裂。
朋友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话是如此,可是“爱”字当头,谁又能做到收放自如?还有一位熟人,年近不惑,女儿已经六七岁,在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后,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爱上新娘与小伴娘了同单位的小她十多岁的一个小伙子。男方的母亲天天来单位指着她鼻梁骂她是老骚狐,勾引童男子,但她顶着巨大的压力与心上人走到一起。还有一位女友,临近办婚礼时,发现自己最爱的不是与她领证的那个富二代,而是初中隔壁班的男同学,在几天几夜的辗转反侧后,她毅然当了落跑新娘,与男同学走到一起。
在感情上,台州女人不大会压抑自己,她们想爱就爱,为爱可以走天涯,为爱可以低到尘埃里。她们有主见,并不是一味被动地接受爱情,当她们喜欢上一个男人,她们会勇敢地主动出击,一旦把爱给了恋人,就有烈火焚身般的勇气,哪怕为爱粉身碎骨。台州女人在感情的付出上,较少算计,爱就爱了,一竿子到底,像这样“一根筋”的台州女人,我见过的着实不少。
正因为个性刚烈,台州女人在情感上也容易走极端,要么爱,要么不爱,像冰与火一样不可调和,她们不会含糊其辞,较少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台州不是风花雪月之地,不是出才女的地方,但多烈女。几乎每个县的方志上,都记载着几个烈女的故事,什么烈女饮卤、贞妇投崖、投江寻父、张女断喉等。台州女人在爱情上是勇往直前的,对待感情是泼辣大胆的。在金钱上,台州女人有时锱铢必较,但为了爱情,她们甚至可以放弃整个世界。在她们看来,亲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也许正是因为对爱的义无反顾,感情冲动之下,台州女人难免会遇人不淑,所以看看身边的女人,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也不少。在我的身边,因为婚姻跟父母亲闹翻,以至于决裂的就有好些个。
大多数在生米煮成熟饭后,无奈的父母亲也就默许了,也有一些在孩子出生后修复了“双边关系”,但老死不相往来的也有。我有一个女友是官二代,家庭条件非常优越,本来可以找个门当户对的小伙子,结一段皆大欢喜的婚姻,但在工作中,她爱上了同单位的离婚男人,爱火一经点燃,便成燎原之势,她坚决要嫁“二手”男人。父母坚决不同意这段婚姻,她被强势的父母反锁在家中,但倔强的她想尽一切办法摆脱父母的看管,偷出户口本与心上人结婚,现在,孩子都读大学了,她依旧回不了娘家门,但她无怨无悔。这种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倘若婚后两人琴瑟和谐,倒也不负初心。可惜造化弄人,浓烈的感情有时经不起琐碎生活的考验,等不到云开雾散,倒先变成一地鸡毛。
台州女人把整个心都交给了爱人。要是另一半变了心,台州女人绝不肯轻易让步。同甘共苦这么多年,胜利果实哪容别的女人轻易摘了去,有些一根筋的台州女人,婚姻失败时,不会反思自己在婚姻上的过错,却把所有的怨气归到“假想敌”身上。于是,冲到第三者家里大闹天宫的有之;在“小三”的店铺前泼红漆的有之;黄脸婆给狐狸精打电话“摆事实讲道理”的有之;“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挟丈夫的有之;找“二奶”约架的有之;更有甚者,气急败坏之下索性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用极端手段解决家庭内部矛盾。当然,也有冷静型的女人,一不哭二不闹,却也是一不做二不休,撂下一句狠话,要离可以,当初你结婚时一无所有,现在你出门也给我净身出户。一句狠话,让气焰嚣张的男人变成泄了气的皮球,甚至成了戴罪立功的怂包。
台州女人再是大女人,但如果死心塌地爱上一个人,再怎么果敢、大方、泼辣、大胆,也会表现出缠绵悱恻、小鸟依人的一面。这正是台州女人的可爱之处。台州女人非常顾家,也会持家,结了婚,丈夫放在窗外的三角梅。爱生活爱鲜花的台州女子,总把自己的家打理得漂漂亮亮。
第一位,有了孩子,孩子放在第一位。在肯德基店和麦当劳店,我经常看到小胖墩们开怀大嚼,而他们消瘦得像薯条一般的老妈则美滋滋地坐在一边,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吃得两腮流油。她们把自己的老公、孩子打扮得光鲜体面,哪怕自己穿的是便宜货,丈夫身上总有几套光鲜的行头,她们牢记“要看家中妻,丈夫身上衣”的古训。她们嘴上或许喋喋不休唠叨数落个不停,但心里最温暖的角落里永远是丈夫、孩子的位置。台州女人出差,不管到哪里,心里总念着家里,再是好玩的地方,到了第三天,总想着要回去。出门在外,她们一开口便情不自禁地把“我老倌”“我囡”“我儿爷”挂在嘴边,似乎离了老公、孩子就活不下去。
台州女人恋家,就算结婚前再怎么野的一个疯丫头,一朝偃旗息鼓嫁作人妇,便老老实实收了心过日子,不管结婚前有多少男伴女伴,结了婚后,多半与他们疏远了,来来往往的都是丈夫的一帮子朋友,而自己的朋友,可能一年半载也不会去联系。很多台州男子婚前精巴干瘦得像根霉干菜,结婚没多年,腰间好像套了救生圈,肚子横空出世,生活的舒适幸福从发福程度上就看得出。难怪三门人称老婆为“恋人精”,大凡成精的都是集某种东西的精华,如白骨精、狐狸精、味精;临海人称老婆为“小娘”,比老娘小一号的娘;天台人称老婆是“肉客”,心头肉一般的客人,都是别有含义的。
豪放爽朗的台州女人。
如果说杭州是个阴柔的、女性化的城市,那么台州就是个阳刚的、男性化的城市。杭州是妩媚的,湖光山色,千百年的暖风熏得游人欲醉,西湖、苏小小、断桥、白娘子、许仙、孤山、林和靖、西溪,无论山和水,人和事,哪一样不是至阴至柔,杭州就像是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新周刊》曾经把杭州归入最女性化的城市行列,个别杭州男人曾经聒噪过一阵,大意为据以上种种把杭州定位为女性化的城市是站不住脚的,杭州的男人还是很阳刚的,杭州这个城市还是很大气的。但他们瞎嚷嚷了一阵也就偃旗息鼓了,因为在杭州人眼里,杭州就是这样一座女性化的、闲适的、缠绵的温柔地。而台州,比起近邻杭州来,无疑是阳刚的。一个阳刚的、男性化的城市,它所造就的女性气质往往不是低眉顺眼、温柔浪漫。台州女人有江湖儿女的做派,豪放热情又讲台州女子性格爽朗而明快。
义气,为人直白,行事爽快。
台州女人拿得起、放得下,遇事不太爱计较,不少时候显得比男人气量更大。我的一个好友把十万元私房钱借给别人,结果借钱者在付了半年利息后,连人带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气愤得跳脚骂娘,骂累了,倒头便睡,第二天,神色自若去上班,绝口不提此事。另一个女友,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富婆的名声在外,亲戚朋友常向她伸手,只要有人开口,她都爽快答应,这些年来,她借出去的钱有一两百万,有一半被亲朋好友赖账不还。她也心痛自己的血汗钱打了水漂,但对那些欠了债的,她照样和颜悦色,宁可相信他们是一时困难还不了钱。
台州女人的爽气表现在方方面面,到市场上买东西,如果摊主是个台州女人,你说把零头抹掉,她多半不反对,有时甚至会送一点添头给你。这是爽气也是精明,留得好印象为的是招来回头客。
跟台州女人谈恋爱,对方如果喜欢你,并不扭扭捏捏,约会时也不会故意迟到来显示自己的矜持和高贵,她多半会准时赴约,有时还会赶在你的前头出现在约会地点。她收了你的礼物,总是想方设法要还你一样礼物,否则就觉得占了你的便宜,心里过意不去。跟着男同事出去吃饭,饭毕她们会跟男人一样抢着付钱,台州女人并不觉得吃饭揩男人油是天经地义、心安理得的事。
在台州街头,你经常可以看到手拿烤红薯、火烧饼或羊肉串的女子,旁若无人地边走边吃,她们并没觉得有损自己的形象。与男同事出门办事,男同事自顾自胳膊下夹着小包在前面大踏步走,女同事拎着大包在后面亦步亦趋。台州男子很少有主动照顾别人的习惯,顶多会假客气来上一句:“要不要我帮忙?”嘴上说是帮忙,却是按兵不动,好在台州女人独立惯了,多半也不指望他们照顾,她们拎着大包跟在男同事后面,心里并不觉得委屈。台州男人喜欢跟女同事一起出差,一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女同事在旁,有调节情绪之好处,二是无照顾她们之麻烦。若碰上个母性大发的女同事,还有可能倒过来关照他。
台州女人的性格多坦诚率真,一开口绝少拐弯抹角,一是一,二是二。她们不喜欢一锤子砸不出一个闷屁的主子,对那些内敛过头的人,她们用三字概括:“阴死死”。当然,对于啰啰唆唆、嘴没把门、说件事能从种棉花讲到拆布碎的碎嘴男人,她们更腻味,称之为“娘姨范”(台州话,娘娘腔),“娘姨范”即“伪娘”,也就是“娘炮”。台州女人可以接受人妖,但受不了“伪娘”和“娘炮”。如果一个男子行为处事让她激赏,她会视你为兄长,胳膊肘处处朝你拐,对那些没品的男子,她也毫不掩饰她的鄙薄,称他们为“鬼渣”。
台州女人的爽气还体现在喝酒上。台州女人在酒场上,相当热情奔放。她们并不主动喝酒,外人在场时,她们起初还顾忌着自己的形象,翘着兰花指,小口地品着,有时还装成勉为其难的样子,但是兴之所至,这些个爽气的女人便原形毕露,好像狐狸精一不小心露出一蓬毛茸茸的尾巴,她们脖子一仰,一杯见底,为了表明自己没有作假,有时还会把空酒杯倒过来在男士面前转一圈。我的几个女友,都是好酒量,差不多一次能喝半斤白酒。台州最有名的女酒仙是临海杜桥镇小田村的金兴妹,她一百零四岁才仙逝,老太太喝了一辈子的酒,曾创下二十多天以酒当饭的纪录,酒量名闻四邻八村,她说自己的养生之道就是喝酒。我的同事闻知乡间有此奇人,从临海赶过去采访,也特地从酒厂拉了几雕上好的黄酒,准备送给老寿星。岂料,车子还在半路,同事就接到老人的家人打来的电话,说老人刚刚仙逝,临逝之前还喝了酒。她是带着酒气上天堂的。
台州女人会喝酒,但把持得很好,若是遇到三五知己,兴之所至,与男士拼几回酒也不稀奇,只喝得两颊绯红,但绝少喝得酩酊大醉,更不像某些台州男子一样,几杯黄汤下肚,胡话、疯话、鬼话、大话如长江东流水,滔滔不绝。她们在分寸上拿捏得很好。你见到过喝醉了酒丑态百出的台州男人,却极少见到喝醉了酒疯疯癫癫的台州女人。就算喝酒喝过了量,她们也会硬撑着,在外人面前绝不失态,撑到回家才肯露醉态。
在台州,喝酒的女人常见,抽烟的女人少见,不管多漂亮的女人,要是叼着烟卷吞云吐雾,周围人多半侧目。台州人认为,只有欢场女人,才会如此行事。台州男人会把爽快喝酒的女人视为兄弟,对抽烟的女子却多半如敬鬼神而远之,总觉得她们的品行不那么可靠。
台州的女人行事自然质朴,爽朗直率。台州男人欣赏爽气的女人,如果觉得该女人够爽气,他会跟你称兄道弟,引为同类,当成哥们,故女汉子在台州相当吃得开。所以,在台州,你见到男士叫某位“美眉”刘兄王兄时,不必诧异。
当然,台州女子也不全是女汉子和假小子,“袅袅声”(台州方言,讲话娇滴滴)的女人也有,但所占比率远低于杭嘉湖。正如北方姑娘把发嗲称为“犯酸”,在台州话里,发嗲称为“作袅”,“作”字就有忸怩作态的意思,在心爱的人面前撒撒娇,未尝不可,若是随便见了什么男人都发嗲,在不少台州女人眼里,那不是风情万种,而是骨头轻。要是惹毛了她们,她们会用难听的“老骚狐”或“骚猪屙”来形容之。台州的男人们似乎也受不起女人发嗲。有一位男士如此评价单位里的嗲妹妹:“说话袅袅声,咿咿叫,听得我毛孔都竖起来了。”当然,发嗲的女人也有受欢迎的,前提是长得千娇百媚。不过话说回来,女人要是漂亮,别说发嗲,就是发狠,也同样受欢迎。
台州女人性格外向奔放,马大哈的比例也高。她们的桌上,也许井井有条,但抽屉一打开,却比杂货箱还乱。她们随身背的小坤包,里面同样一团糟,一个女人手机响了,在包里摸索了半天,就是找不着手机,不得已,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才算找到手机及时接了电话。一个女友回家,掏出钥匙开门,开了足有半小时,还是打不开,她骂骂咧咧老半天,才发现多上了一层楼。有一个女友,看电影看到动情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想掏出手帕擦眼泪,不想掏出的却是儿子的一只臭袜子。还有一个女友,早上赶着上班,匆匆出门,脚上穿的是两只不同的皮鞋,一只方口一只圆口。
台州女人本色就是粗线条。除了跟台州远离潮流中心有关,显然跟这个城市的气质也有关。波伏娃老早就说过:“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造就的。”一个精致的城市,容易产生精致而细腻的女人,而一个粗线条的城市,造就的是率性本真的女人。
台州女人,她们打动你的往往不是第一眼的美艳,而是日久天长相处中的那种真诚和率性。她们大方爽朗,大气能干,肯吃苦,会持家,她们也许缺少含蓄和优雅,但并不妨碍她们成为好妻子、好母亲,因为她们拿得起,放得下,没什么心眼,做人本色,做事痛快;她们讲义气,重感情,是很好的知心朋友和红颜知己。所以,尽管她们有时粗线条,个性也大大咧咧,但她们的幸福感很强,在生活上也处处吃得开。她们有进而善攻的生存智慧,有退而善守的生活品位;她们不会低眉顺眼,不会压抑自己;她们活得不窝囊、不萎缩,因为活出真我的风采,她们比其他地方的女人显得更滋润、更自在。
如果你遇到心仪的台州女人,还是赶紧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