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山海之间的台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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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信大气的温岭女人

温岭女子爱美,爱生活,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她们很现实,也懂得浪漫,但她们不会以浪漫的名义折腾生活,她们有自己的骄傲和倔强,也有一颗强大到敢于抗拒和放弃的心灵。她们吃苦时比谁都能吃苦,但是有条件享受时也绝不会亏待自己。

如果说临海的城市性格是“温文尔雅”,那温岭的性格则是“生猛鲜活”。

温岭这个地方,三面临海一面靠山,是山海兼秀的好地方,阳光、大海、石头,赋予温岭别具一格的禀赋特征,也造就温岭人刚柔相济的性格特征,温岭人有着阳光般的心态、大海般的胸怀和磐石般的意志。生长在这个地方的人,胆量比酒量还要大,口气比空气还要大,眼孔比铜钿孔还要大。

温岭是台州九个县市区中最富裕最繁华的城市,行走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总觉得这里到处透着奢靡浮华的味道,这里城区不大,街道不宽,却有全台州最高的房价、最多的精品专卖店,这里也生活着全台州最多的有钱人,温岭人喜欢把自己生活的这个城市叫作“大温岭帝国”,虽说是调侃,却也透露出几分自傲。这个百万人口的城市,就人口数量而言,绝对称得上大,它每平方千米的人口密度有1300多人,是全国人口密度最高的县市区之一。每次到温岭,往人多的地方一站,我总感觉自己跟只蚂蚁似的渺小。外地人一到温岭,总觉得这里的“人气”特别旺,“气场”特别强,走在街上,总有被人流裹挟着不由自主往前走的感觉。这个百万人口的大市,人多地少物不博,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温岭人学会了在螺蛳壳里做道场,学会了在逆境中求生存,学会了脚踏实地做事情,他们懂得抢先机,所以会“天黑赶路,天亮卖鲜”;他们记得“一文钱买糖一记甜,买灯芯点一年”,所以钱总能用在刀刃上;他们知道“人情大于债,锅头拿去卖”,因此在人情往来上,出手总是那么大方。

生财有道。

温岭这个地方硬实,从地名也看得出,石粘、石塘、石桥头,温岭还有大大小小的石板路,温岭的标志是石夫人,石夫人字面上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像石头一样坚韧的女性,这块土地上滋养出的温岭女人自当不俗,温岭女人的性格有水一般的柔情,更有石一般的坚韧。温岭女人嗓门大,手脚快,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她们说自己是劳碌命,她们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她们忙着理财赚钱,忙着追赶时尚,忙着相夫教子,她们忙起来精神抖擞,闲下来反而精神不振。

温岭女人踏实肯干,追求财富,爱做梦,更爱把梦想变为现实。温岭有三少三多:地少人多,书店少餐饮店多,出租车少私家车多。温岭的地盘不大,但店铺之多,可谓多如牛毛,大街小巷密密麻麻的店铺,真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各种各样的服装店、皮具店、皮鞋店、珠宝店、美容店、KTV、美发中心比比皆是,打理这些店铺的多半是女人。整个温岭城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间巨大的超市。这个巴掌大小的地方,人气是那么旺,房价是那么高,居民消费能力是那么强,一到夜晚,霓虹灯闪闪烁烁,整个城市显出锦衣玉食、歌舞升平的一面,让人有身处繁华都市的错觉。温岭的老城区不大,马路简直没有马路的样子,要兜风坐辆黄包车就可以了,上下班因为路近根本不需要开车,但温岭的豪车很多,把着方向盘的,很多是英姿飒爽的温岭女人。因为人多车多,温岭经常堵车,哪怕开着法拉利的跑车,也甭想享受风驰电掣的感觉,就算是奔驰宝马,下班时,在温岭的闹市,也只能开出自行车的车速。这就是温岭——繁华中有杂乱,杂乱中见繁华,但是温岭人习惯了这种乱,他们觉得,乱才有大生机,乱才有大气象,乱才能体现咱“大温岭帝国”的范儿。

温岭女子以善于理财著称,在她们眼里,处处都是商机,时时有钱可赚。有一个笑话说,一个懒汉捡到一个鸡蛋,在大树底下做起了白日梦,鸡蛋可以孵成小鸡,小鸡长大了可以下蛋,蛋再变鸡,如此这般,一只小鸡就可以变成一栋房子。但是如果这只鸡蛋不是在懒汉手里,而是在温岭女人的手里,一个鸡蛋变成一栋房子就不是白日做梦,而是指日可待。温岭女子具有超级强大的积聚财富的能力,她们近乎天然的商品意识和创新意识,与别地方的女子相比,确实格外发达也格外灵敏。温岭女人有“聚宝盆”和“摇钱树”之称,别的不说,纵横全国楼市的台州炒房团,其主要成员就是温岭女人,她们目光敏锐,一盯一个准,一度在楼市翻云覆雨,引得“狼来了”的惊呼。

温岭的女老板特别多,那些四处开花的时尚店铺,都是她们一手打理的,见到客来,笑靥如花,招揽起生意来,利落得像阿庆嫂。她们在生意场上周旋时,她们的丈夫,也许正安安稳稳地坐在机关办公室,领着那点死工资。温岭毫无悬念地一次次入围“全国百强县”,温岭女人功不可没。

由于经济实力雄厚,台州其他地方的人,提到“温岭银”时,总有隐隐的羡慕,在外地人眼里,温岭人约等于有钱人,而温岭女人约等于富婆。温岭女人以家乡为傲,她们并不觉得自己生活的这个小地方有什么不好,对上海北京,她们也不像别的小城市女人一样,带着仰视的神情。对这些个大城市,她们只有淘金的欲望。至于家,还是安在温岭最好。这些在“大温岭帝国”成长起来的女人,眼孔大,气魄更大,说话总带着满不在乎的表情,仿佛都见过大世面。别说上海、北京,就是纽约、东京,她们也未必放在眼里。她们为自己生活在温岭而自豪,并且隐隐约约中总有一种优越感,还有一种由财大气粗滋生出的骄矜,以致外人觉得温岭女人挺高傲的。

温岭女人是持家的好手,她们会过日子,她们把一家人的生活调度得光鲜体面,跟温岭女人结了婚,男人的腰杆会硬许多,腰包也会鼓许多。温岭女人爱家,总把自己的家拾掇得干干净净,特别是石塘、松门一带的女子,更是以爱整洁著称,走进石塘人家,不管是豪宅还是蜗居,都像进了五星级宾馆,一尘不染,在她们的家中,瓷砖能照出人影,地板能看得出木纹。

温岭女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她们打点家庭就像打点生意一样充满热情,这一点颇为人称道。她们在小家庭小圈子里,偶尔也会“作”一“作”,但在外人面前,则相当乖巧得体,她们知道什么叫进退有据,什么叫拿捏有度,什么叫内外有别,她们待人接物自有章法,她们不会占人便宜,懂得投桃报李。

温岭女人普遍压得住阵脚,但她们看上去绝不是张牙舞爪的“母大虫”,温岭女人的聪明之处在于,她内心很强大,但看上去并不强悍。温岭女人有胆有识,有情有趣,她可以当阵前击鼓的梁红玉,也可以是“小红低唱,我吹箫”的可人儿。对“气吞万里如虎”的英雄豪杰来说,善解人意的温岭女人又足以成为那个“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的红颜知己。

直率大方。

温岭是座崇尚金钱和财富的城市。温岭女子时尚的外表下,流动着浓重的商业气息和市井味道。这里的女子不太信奉“书中自有黄金屋”,所以,这座城市有各种各样的服装店、美容店、餐饮店,唯独书店不多。缺少书香的城市,大概不太会出产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女人,温岭女人是现实的,清醒的,她们目光敏锐,头脑清楚,对什么事情都能迅速做出判断,并能准确掂量出其中的利害得失。

温岭女人能干,她们自强,独立,不会像藤萝一样依附在男人身上,她们通过自身的努力达到应有的人生高度,所以用不着借男人的高枝炫耀自己,她们就像是舒婷诗中的那株木棉树,与心爱的橡树站在一起,共享雾霭流云,共同分担雷鸣电闪。她们不但刚柔相济,而且刚柔有度,她们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真女人,她们有一种宏大的气魄和豁达的处事态度。如果说临海的女子是婉约的江南小调,适合低吟浅唱,温岭的女子更像交响乐,直抒胸臆、大气磅礴。温岭不但有许多女商人,也有不少活跃在政坛上的女官员。她们说话办事不缩手缩脚,行为处事特别放得开。她们的表情落落大方,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大气——一种由经济实力滋养出来的气质,她们性格活泼明快,说话不喜欢藏着掖着,个性张扬,有着别具一格的魅力。她们直率大方,敢作敢为,有豪情侠骨。在温岭,我几乎没见过扭扭捏捏、磨磨叽叽的女子。

温岭女人实在,不爱玩虚的,她们经常把“实打实”三字挂嘴边,她们喜欢的男人也是“实打实”的男人。温岭女人是强势的,里里外外一把手,她们有点傲气,有点霸气,有点江湖气,弱一点的男人还不一定能hold住她,她们在外独当一面,在家相夫教子,她们有手段有本事,让男人心甘情愿在她面前“俯首”。

温岭人讲礼数,红白喜事,数温岭人最讲排场。温岭女人都知道,“红轿绿鼓手,办场豆腐酒”,无论红事白事,她们都要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一场红白喜事下来,花个几十万元是常事,花个一两百万也常见,温岭人在人情上出手很是大方,朋友亲戚间的喜事,两三千元是起步价,哥们姐们或者嫡系亲戚,五六千元到近万元不等,还不能是整数,一般都带6或8两个“吉利”数字。比如说6688元、9888元。这些年,温岭婚宴的红包越送越大,礼金数额越来越高,因为礼金过重、礼钱过多,点钱麻烦,也怕收到假钱,有些婚宴,干脆用上了点钞机与验钞机。

温岭女人身价高,虽说娶温岭女人的投入要大一些,但是结婚后的产出也高,附加值更高,总而言之,是“物有所值”。很多男人娶温岭女人时,原想收获一缕春风,没想到,结婚后,温岭女人却给了他整个春天。

温岭女人有一种宏大的气魄和豁达的处事态度,她们的感性大于性感,场面上的事样样“行得牢”,温岭女人普遍有旺夫的命、帮夫的运。在温岭,“行得牢”是判断女人是否贤惠是否能干的重要标准,所谓“行得牢”指的是做事靠谱。而与此对应的则是“行不牢”,行不牢就是不靠谱。

温岭女人行事爽快而泼辣,有些爽朗过头的温岭女子,甚至把“个婊子囡”之类的粗口挂在嘴边。那些少妇管教孩子,气急败坏时,出口就是一句“婊子囡”,全然忘了自己良家妇女的身份。特别要好的小姐妹,有时还会用“烂婊子”作为相互之间的昵称。在茶吧、咖啡店等休闲场所,临桌坐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边聊天边吐出匪夷所思的粗话来,表情生动,眉飞色舞,边上的人听得目瞪口呆,以致刚生发出来的那点爱慕之心立马被吓跑。温岭女人才不管这些呢,她们不会时刻留意男性的目光来调整自己的言谈举止。而在温岭男人眼里,女人偶尔说句粗话,并不表示粗野,而是说明她们爽气,温岭男人把爽气的女人当兄弟当战友看待,还会夸她们是真性情。

引领时尚。

温岭的女人是自信的。做生意自信,穿着同样自信,她们十分讲究生活品质,并且“拔得出”,舍得花钱来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温岭女人引领着台州的时尚。走在闹市街头,迎面过来的女子眉形上挑,目光犀利。温岭女人敢穿,在小城市很少有机会出街的皮褛、大披肩、露脐装、透视装,温岭女人都无所顾忌地穿在身上,有种衣不惊人誓不休的感觉。

至于妆容,温岭女人同样大胆,文眉、割双眼皮、拉皮、隆胸、打玻尿酸的,比别地方的都要多,有些富婆还会跑香港或瑞士打羊胎素。

温岭女人喜欢赶时髦,但有时不得要领。哪怕腰身发福的半老徐娘也敢穿着露脐装上街,露出了肥肚脐,也露出腰上的“救生圈”。温岭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太瘪”,也文着眉,烫着爆炸式的头发,穿得艳丽多姿,像只开屏的孔雀。有些少妇,穿着旗袍,打扮得花样青春,却穿着一双黑色褛空的网眼袜。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有乱穿衣的资格,因为青春是她们最大的本钱,过了四十在穿着上就不该随随便便,因为这时候,肌肤像叛徒一样暴露了你走过的岁月,而搭配不当的服饰又泄露了你的素养和底气。前些年,温岭街头时常可以见到衣着稀奇古怪的女人,把金银细软统统往身上挂,晃来荡去的看上去像一棵圣诞树,让人嗅到这座城市新贵和暴发户的气味。不过,这些年,温岭女人的打扮得体多了,在巷陌,在街衢,时不时飘过几个摩登青春而精致可人的美人儿,带着香风,带着丽影,成为这个城市的一道风景线。

温岭女人讲究穿甚过讲究吃,她们在意牌子,买起衣服来,毫不手软,逛一次街,可以让钱袋迅速瘪下去。手中有钱的,自然不在话下,但如果经济条件不宽裕,她们情愿从牙缝里省钱,也要买几件“出客”的好衣服。温岭的几家精品店,一件衣服动辄上万元,但是生意很好。一件料子、做工、款式都无甚出奇的服装,只要挂着名牌的标签,多贵都有人买,她们刷起卡来眼都不眨一下,为了打扮自己舍得一掷千金甚至万金。温岭富婆有点闲的时候,会跑到路桥、椒江买衣服;比较闲的时候,到杭州、香港买衣服;特别闲的时候,到欧洲、美国买衣服。她们喜欢在穿着上“撑门头”。如果一个温岭女子,让你猜测她的年龄和服装的价格,我一般会在她的实际年龄上打个七八折,把岁数往小里猜,而在其服装价格上上浮四五十个百分点,往贵里猜。

“云想衣裳花想容”,温岭的这些时尚女子,以打扮为生活的乐趣,看她们的衣柜,春夏秋冬的服装挂满了,但每周总要逛几次服装店,平时她们多走几步便喊腰酸背疼,但逛街时穿着高跟鞋走上三四个小时还精神倍儿棒。她们觉得温岭气候不错,适合人居,只是遗憾春天到夏天的过渡快了些,似乎刚脱下羊毛衫就穿上了短袖衫,让衣柜里的春装少了展示的机会。

把握人生。

有人说,最好的人生是这样的:既有敏感的心灵又有粗糙的神经,既有滚烫的血液又有沉静的眼神,既有深沉的想法又有世俗的趣味,既有仰望星空的诗意又有脚踏实地的坚定,经历了长夜,守到了黎明,穿行过黑暗,还相信阳光,带着强大的内心,微笑上路,一路看山看水。温岭女人向往并追求的就是这样的人生。

温岭女子爱美,爱生活,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她们很现实,也懂得浪漫,但她们不会以浪漫的名义折腾生活,温岭女人有主见,做事干练,遇事能独断,在取舍之间,能坚守自己的眼光与判断。在情感上,她们既不会贪婪地傍大款,也很少浪漫到跟情人私奔,她们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有自己的生活尺度,对自己的人生有足够的把握。她们相信纯真的爱情,但绝不会幼稚到回头去寻找青春岁月里那个让她心动的背影。她爱你时,可以为你献出整个身心,一旦不爱,就敢挥剑斩情丝,她们有自己的骄傲和倔强,也有一颗强大到敢于抗拒和放弃的心灵。她们吃起苦来比谁都能吃苦,但是有条件享受时也绝不会亏待自己。她们对生活的要求普遍较高,不满足于现状,永远处于进取的途中。她们对新鲜事物抱着高度的热情和敏感,她们亦步亦趋紧踩着时代的鼓点行进,她们是不会被潮流淘汰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