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娘听到这里,两道眉毛已经深深地皱起来了。装病卧床?
安然又道:“可是,眼看第二天就要拜堂了,那贺之砚还是不肯起床与我拜堂,贺家老夫人还想让贺家大哥跟我拜堂……贺家大哥觉得不妥当,贺家大嫂也不乐意,所以贺大哥就告知了我们真相。女儿一听,心里就不高兴了,然后找了媒婆来问。娘您一定想不到媒婆说了什么!”安然气呼呼地说。
“那媒婆说什么了?”顾宛娘听得着急啊!怎么女婿忽然就变了人呢?她看着那么好的年轻人,原来不是自己的女婿?这贺家也实在太过分了!
“那媒婆说,贺家二公子看上一个青楼名妓,想娶回家,贺家老夫人不答应,他就装病不肯娶我。不但如此,他还放出谣言,说女儿克夫,现在整个江阳都传遍了。娘,我可怎么办啊……”说到这里,安然便应景地捂着脸哭起来。
听到这里,顾宛娘想杀了那贺之砚的心都有,焦急地问道:“后来呢?”
安然哽咽道:“后来,哥哥就上门质问,那贺之砚也不装病了,明着说要娶那青楼名妓当二房,说要是我答应,他就拜堂,我不答应,他就不娶我。哥哥一听,怒了,说什么都不答应,又回来问我。女儿实在受不了这个气,就和哥哥一起去贺家退了亲……”
“好一个贺家,实在欺人太甚!你爹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跟那样的人结拜,还将心肝宝贝许给个纨绔,害得我的女儿好苦……贺家的人真不是东西,背信弃义不说,还背后泼人家污水,那样的纨绔公子,也就配青楼名妓……”顾宛娘拍着身边的桌子,站起身来不住地转着圈儿骂贺家的人。
安然和安齐对视一眼,赶紧低下头去。娘亲需要发泄,就让她骂吧!过一会儿他们再劝劝就好了。
顾宛娘骂了一阵,又红着眼睛去安慰安然。
“然姐儿你别担心,我们有退婚书,都是那贺家不对,以后娘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胜过那贺家十倍百倍!”
安然感动地点着头,抱着娘亲假哭了一阵,而后便提出来:“娘,不如我们跟哥哥一起去京城吧?”
顾宛娘迟疑了一阵,却不大肯离开这里。
在这里,毕竟还有她的亲人在,要是去了京城了,要回来就不方便了。
然而,顾宛娘下一句话却差点将安然吓死。她说:“对了,你走了没几天,家里来了一位客人,是从京城来的,说是仰慕你爹爹的才华,想要借阅他的手稿。”
“是什么人?”安然着急地问道。
“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长得挺俊的,说话也温和,就是他身边那护卫看着有些吓人。”
安然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就是三皇子了!不是说他去边疆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惦记着爹爹?
“那他有没有说他姓什么?娘您把爹爹的手稿给他看了吗?”安然不住地回想着,爹爹的手稿是她亲自收拾的,里面应该没有什么让三皇子看出来的吧?
“他说他姓杨,排行第三,让我称呼他杨三公子。你爹当初也没留下多少手稿,你不是都收在一个箱子里了吗?我全都给他看过了,不过好像他看完有些失望,摇摇头就走了。”
安然听到这里,这才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顾宛娘见了,不由疑惑道:“然姐儿,难道你知道那位公子是谁?”
安齐也道:“我送妹妹出嫁的时候,有一天傍晚在一个小镇上的码头停靠,我和贺之谦去镇上的酒楼吃饭,曾见过一位公子,估计就是他。他带着的那群手下个个都身手不凡,贺之谦猜测说多半是军中的人,说那位公子多半是位大将军。”
安然轻叹道:“贺大哥猜得不错。我估计那位公子就是当今三皇子,曾在边疆戍守近十年的平王殿下。”原来是三皇子,难怪那天晚上那些刺客刺杀不成那样恼怒想杀了她泄恨呢!啊,不好,难道她又搅和进皇子夺嫡中去了?那可是随时会掉脑袋的事情,看来那京城不去也罢,也得交代哥哥不要跟三位皇子走太近才好。
“啊?竟然是位王爷?可是,可是他找你爹的手稿做什么?你爹过世都这么多年了。”知道了杨彦的身份,顾宛娘便不觉有些后怕起来。还好那天她听说有人赏识自己的丈夫,心里高兴,一直对王爷很客气。
安然轻笑道:“听说当年爹爹乡试的策论连皇上都夸赞的,或许王爷以为爹爹还留下一些好的治国之法呢?”
顾宛娘听到这里,想起赵世华,忍不住又是伤心又是骄傲。
安然见了,又赶紧和哥哥一起来哄她。
顾庭芳听到消息过来,看到顾宛娘和安齐安然母子三人又是哭又是笑的,不觉心里颇不是滋味儿。进门都快半年了,虽然姑姑对她也好,可她总觉得不管丈夫还是小姑,都拿她当外人,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顾庭芳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连玉兰那个丫头都比不上。回去跟娘说,娘别的都不担心,只让她要尽快把家里的当家权拿过来。杨氏知道赵家以前是然姐儿当家的,可现在然姐儿都出嫁了,媳妇儿当家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可是谁能想到然姐儿居然没嫁成,又回来了。
而自从安齐表明了暂时不跟顾庭芳同房,就搬去了书房住,两个人平日里见面的机会也不对。顾庭芳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丈夫特意娶回来帮他照顾姑母的。
既然没嫁成,安然回来以后,第二天就去舅舅家说明此事,又写了信让人送给老家的大伯三叔小姑父和大堂姐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