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琉璃,你可真啰嗦……”
赵劲松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冷着脸推开门走了进去。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就算对这个新娘子再失望,看太子殿下的面子,他也得回来洞房。
到如此赵劲松也明白过来,若这位太子的义妹真的那么好,又哪里轮得到自己?或许,就是因为她没脑子,所以才找了自己这么一个八品小官儿?
景嘉莲看到赵劲松回来,忽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热情地迎上去,关心地问道:“相公,婆婆歇息了吗?都是妾身不好,惹婆婆生气了,妾身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婆婆的……”
赵劲松淡漠地看了景嘉莲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忍不住想着,这女人到底还是怕了吧?怕他不跟她圆房,让她没了脸面?
景嘉莲见赵劲松不说话,又赶紧招呼道:“相公您请坐!”接着,她又对琉璃道,“琉璃,快,将黄妈妈送来的鸡蛋给姑爷滚一下眼睛。”
“是!”琉璃将温在热水里的鸡蛋捞出来,剥了壳儿,用帕子包着来到赵劲松面前,先蹲身行礼道,“奴婢琉璃见过姑爷!请姑爷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奴婢帮您敷一下。”
赵劲松细细地打量了琉璃一眼,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琉璃转到一边,拿起鸡蛋轻轻地在赵劲松眼睛上滚着。
两个人靠得太近,呼吸相闻,都有些不自在,不知不觉中都红了脸。
赵劲松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尤其又是才让人带出去开过荤年轻男人,如今跟一个漂亮的少女距离这么近,如何能抑制心中激动?
景嘉莲远远地打量着赵劲松和琉璃,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珠子一直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见赵劲松忽然看过来,抓住了她偷看的目光,她立即跳起来道:“我先去梳洗了!”
琉璃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她先前不是才服侍姑娘梳洗过了吗?
用鸡蛋滚过之后,赵劲松的黑眼圈明显好多了。
琉璃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奴婢再帮您敷一次。”
“嗯。”
赵劲松嗯了一声,没有开口。
琉璃心中忐忑,又道:“老爷,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不用,我自己去!”赵劲松起身往净房走去。他从小就没有人服侍,还是中了举人以后才买了两个婆子,一个门房帮着干点粗活儿。一直到中举以后,才又买了一个书童。
景嘉莲看到赵劲松进来,赶紧躲了出去,一点服侍相公梳洗的意思都没有。
赵劲松也不以为意,他对这位新婚妻子基本上已经是死心了,之前对妻子和幸福家庭的所有憧憬和喜悦都成了泡影,不用戳就破了。
等赵劲松梳洗了出来,琉璃告退道:“请老爷太太早些休息,奴婢告退。”
不想景嘉莲忽然叫住琉璃道:“琉璃,你等等!”
“太太还有什么吩咐?”琉璃担忧地看着景嘉莲,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来。
琉璃先前就看出来了,姑娘似乎有些害怕。可是洞房花烛夜,新娘子都要这么过的,她也帮不上忙,姑娘留下她做什么呀?
赵劲松也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景嘉莲,他也想知道,这位新婚妻子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哦,没,没什么。”
景嘉莲在赵劲松冰冷的目光中放弃了先前一直蠢蠢欲动的那个念头。
原本,她是打算让琉璃代替她洞房的。
因为对自己见过的那位赵公子憧憬了太久,一旦发现现实中的丈夫与自己以为的不一样,差距还不小,她就受不了。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接受眼前这个相公。她只要想到自己要与这个男人同床共枕,要将自己的身体献给这个男人,她就觉得恶心,就想逃避。
她原本想着,先让自己的贴身丫头稳住这个她暂时还不能接受的丈夫,先给自己弄几天时间缓和一下的。
可是看赵劲松那冰冷的眼神,她又开始害怕了。
琉璃说得不错,她已经嫁到赵家,跟这个男人拜了堂了,再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琉璃关上门出去,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这一夜,赵劲松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愤怒怨恨都发泄在景嘉莲身上。景嘉莲很多次都想反抗,却终结在“三从”之一的“出嫁从夫”上面。等她实在受不了了,想要反抗的时候,却已经浑身无力,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对手了。
一大早,赵劲松就将景嘉莲叫了起来,梳洗以后带她去母亲那边敬茶。
赵老太太年纪大了,早上睡不着,起得早。等赵劲松带着景嘉莲过去,老人家都已经梳洗完毕等了一会儿了。
景嘉莲是学过这些规矩的。知道新婚第二天要早些起床给长辈敬茶,以后还要早上赶在老人家起床以前起床,服侍婆母起床梳洗;晚上服侍婆母休息了才能回房睡觉。
不过,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这样做。
她有钱,到时候将自己陪嫁的丫头指两个过去代替她服侍老太太不就行了?不过,新婚第二天的敬茶却是没有人能代替的。只是每走一步路,就痛得很。
她已经决定了,今晚无论如何不能让那姓赵的上床,痛死她了。要不然,让琉璃服侍他去!嗯,就这么办!
“儿媳给母亲请安,母亲请喝茶。”景嘉莲跪在地上,给婆母敬茶。
赵老太太接了茶,却没让她起身,而一旁的赵劲松却开口道:“娘,您好好教导她,儿子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