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国事要紧,你去吧!”
赵劲松昨晚就跟母亲商议好了,他自己吃了早饭就去了工部,让母亲帮他好好“教导”一下这个不太合格的媳妇。他原本是请了三天婚假的,昨天才休了一天。但经过昨晚的事情,他却不愿留在家里,干脆回工部销了假,免得等会儿族里的叔伯兄弟过来看他的笑话。
景嘉莲暗自嘲讽不已,不过一个八品小官,还说什么“国事”以为自己是太子呢!
“景氏,你可知何为‘三从四德’?”赵老太太的“儿媳妇调教计划”开始了,景嘉莲与婆婆斗法的日子也拉开了序幕。
赵老太太是斯文人,素来以礼服人。她原本以为这个儿媳妇只是缺少教导,只要她耐心,总能将这个儿媳妇教导好的,谁知婆媳斗法竟然越演越烈。
赵老太太让景嘉莲抄女戒。景嘉莲嗤笑一声,直接将那本女戒扔出了窗外。
赵老太太罚她禁食。景嘉莲给丫头使了银子,偷偷帮她送进来。
赵老太太让侍女拿着女戒,每天清晨天没亮在她门口念。景嘉莲忍了几天,那侍女的声音居然越来越大,害得她没法睡觉。她气怒不已,提起鞭子将那侍女打了出去。
随后,赵老太太就找到理由教训她,掌嘴、打手心、请家法……
景嘉莲如何肯吃这个亏?她回去找太子,可惜太子不见她,让她有事找太子妃。
安然听了她在赵家的事迹,不但没给她撑腰,反而训斥她应该“出嫁从夫”“孝顺婆母”……
景嘉莲有些后悔了。
就在景嘉莲出嫁的第二天早上,景嘉莲新婚之夜殴打新郎的消息就传到东宫。
安然诧异地问道:“你是说昨晚新娘子将新郎官打了?”
沈怡回道:“据说是这样。”
“为什么?”安然好奇了。那赵劲松,不是景嘉莲自己选的吗?
“据说是认错了人。似乎是说景姑娘在王府的时候,可能出去偷看过赵大人,没想到认错了人。”
安然讶然。在平王府的时候,除了赵劲松,就只有赵安齐这一位赵大人了。就是那位赵世鸣,因为并未在朝中任职,也是称呼的赵公子。安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杨彦听闻此事,想了想,立即让人将赵劲松找到东宫来。
赵劲松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不想杨彦很和气地对他道:“既然人嫁到了赵家,就是赵家的人了。也怪我前些年太忙,没有亲自教导她,底下的人又只知道阿谀奉承,让她的脾气养得有些骄纵。若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放心教导就是。出嫁从夫,你教导她,那是天经地义的。”
赵劲松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从这天晚上起,就开始歇在书房。
景嘉莲担心他再来找自己,当晚就让琉璃过去服侍他。
赵劲松看出琉璃是个懂事的,倒是对她很好,闲来无事,还教她写字。
琉璃和璎珞都是景嘉莲在边关的时候杨彦给她的,她们一起跟着景嘉莲读书识字,只是练字的时间少,字写得不好看而已,倒是正经读过不少书,让赵劲松越来越喜欢。
琉璃是个聪明的,自家主子不喜欢赵劲松,她却是将其当成了自己一生的依靠。她对赵劲松既敬仰又依赖,关心又体贴,练字勤奋,看书不懂就问,总算让赵劲松找到了男人和丈夫的感觉。
两个月后,琉璃有孕,赵劲松就抬了她做姨娘。
景嘉莲原本以为自己摆脱了赵劲松那个恶魔,整天忙着和婆婆斗法,也没有心思关注其他的事情。等她注意到的时候,才诧异地发现那个恶魔似乎并没有折磨琉璃,反而对她关心体贴。事实上,他好像对谁都温和有礼,却独独对自己冷若冰霜。
她的心越来越酸楚,越来越不平衡。
看着婆婆对琉璃的重视,她才恍然醒悟,对女人来说,孩子才是地位的保证。她开始小心讨好,想要将赵劲松留在房里,也想生个孩子。
看着琉璃满脸的幸福,她忽然间只觉得怅然若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办。好像有什么,在她不经意间永远失去了……
平王府,关雎院。
安然懒洋洋地躺在花园里一棵桃花树下的锦榻上晒太阳。
她刚刚洗了头,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直拖到地上。地上铺着色彩艳丽的蜀锦,蜀锦上再铺了四层吸水的细葛布。
锦榻一边置了一个小几案,上面放着一个圆肚敞口白色冰纹瓷的小花瓶,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含苞欲放的粉红的月季,一旁的白瓷青花托盘上放置着适合孕妇吃的茶水糕点。
锦榻另一边,杨彦正在给她梳头。
这段时间杨彦太忙,难得有空闲的时候。如今新式海船已经试航成功,图纸已经送去福建泉州的造船厂,为远洋航行招募的士兵也已经开始训练了,他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今天是杨彦给自己放假的第一天。一大早,他就陪着安然,看岳朝城给她请了平安脉。岳朝城才回来没几天,有他在,杨彦也放心不少。
安然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但她原本腰身细,如若不知道的人,还真是不怎么看得出来,就是杨彦也只觉得她看起来不过比以前圆润了一点点。
安然原本就是杨彦的心肝宝贝,如今怀了孩子,他更是宝贝得不行。
上午,他陪着她在园子里走了走,赏赏花,逗逗鸟,夫妻两个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