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山顶着一脸的石榴籽,一脸无奈地看着穆南枝:“看来囡囡是不想吃螃蟹了。”
穆南枝嘴角一阵抽搐:“……等吃完螃蟹我再不理你,哼!”
鹿知山笑着抹去了一脸的石榴籽,穆南枝瞧着他一脸的口水,难为情的要命,起身给鹿知山拧了一个帕子,冷着脸递给了鹿知山,鹿知山却不接,死皮赖脸把脸送到穆南枝的面前:“囡囡给我擦。”
“……我我我告诉你,我这是看在螃蟹的面子上!”穆南枝虚张声势着道,一边轻轻给鹿知山擦了脸,一边又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鹿知山的唇,小声哀求,“表哥,求求你教我刀剑好不好?人家真的好想学啊,学费什么的……我们可以再……咳咳……再商量……”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呢?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人儿的小东西呢?
鹿知山怎么也想不透,他也不再去想了,只是在一地红艳艳的石榴中间,把他们家小东西亲了一遍又一遍。
……
剥完了石榴皮,又要给石榴去籽儿,鹿知山用大石臼把石榴捣碎,穆南枝在一边拣出石榴子儿,然后还要虑一边渣滓出来,两人头顶着头配合得很默契,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又笑个不停,男人时不时会凑过去亲小东西一口,小东西也会偷偷摸摸亲亲男人,每一次男人都会加倍奉还,把小东西亲的哀告连连,赌咒发誓说再不亲表哥了,然后一会儿又忍不住偷偷去亲男人英俊的脸,把男人美的一整日都合不拢嘴。
直到了天近黄昏,两人才酿好了三坛子的石榴酒,穆南枝累得厉害,也高兴得厉害,跟着鹿知山把坛子放进了酒库,又跟着男人从酒库里挑了一小坛子的桂花酒。
等再回到后院的时候,吉祥已经把饭菜都摆在了软塌的小几上,小孩儿嚷嚷着喊着累,鹿知山一早就吩咐了晚膳就在暖阁里用。
穆南枝甫一看到那盘子的膏蟹,登时就两眼放光了,忙得就要下手,却又被男人押着先去净了手,然后两人才一道进了暖阁。
男人不许小孩儿动手,自己动手给小孩儿剥螃蟹,男人剥螃蟹的动作很优雅,蟹八件在他手上被用得风生水起,小孩儿眼睛都看直了:“表哥,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鹿知山一边用蟹剪剪掉蟹腿,又用蟹针顶出里头的蟹肉,一边对小孩儿道:“自小就这么吃,这也算是宫廷礼仪,学会了就丢不掉。”
鹿知山装着蟹腿肉的浅盘递到穆南枝的面前,柔声道:“蘸姜醋吃,不凉肚子。”
“嗯嗯嗯。”
小孩儿忙不迭点头如捣蒜,埋着头把盘中的蟹肉风残云卷,不等她抬头,男人已经把装着蟹肉、蟹胶还有蟹黄的蟹碗放到了她面前,她忙得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狼吞虎咽。
真好吃啊!
表哥剥的螃蟹怎么这么好吃?
穆南枝鼓动着腮帮打量着正低垂着头用蟹锤轻打蟹壳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她顿时觉得嘴里的螃蟹更加美味了。
难道这就叫秀色可餐吗?
嘿嘿嘿。
穆南枝的脸颊微微发红,她把嘴里的蟹肉都咽下了肚,小声道:“表哥,你生得真好看。”
鹿知山抬起头,看着小孩儿忸怩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就算囡囡嘴甜,这顿也只能吃两只螃蟹。”
“不是不是不是!”穆南枝忙得摆摆手,辩解道,“我是说真的,表哥你生得真的很好看。”
鹿知山倒是怔住了:“囡囡觉得我……好看?”
穆南枝忙不迭点头如捣蒜:“是啊,表哥好看得紧,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表哥生得好,就算没有螃蟹的加持,表哥也是好看的。”
鹿知山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别扭,还是头一次被个姑娘家这么一本正经地夸生得好,不过心里却实在甜的要命,他把新剥下的蟹肉又端到小孩儿的面前:“这次可以吃三只。”
“不不不不,吃两个,就吃两个,”穆南枝忙不迭摆摆手,“我可再不想喝汤药了。”
“这么乖?”鹿知山有点儿不可思议地笑了,一边斟了两杯桂花酒,递了一杯给穆南枝,“尝尝桂花酒。”
这桂花酒还是去年两人一起酿的,穆南枝早就吵着要喝了,当下忙不迭跟鹿知山碰了杯,一口气喝下半杯子的桂花酒,觉得味道不错,又把剩下的半杯也给喝下了肚,似是意犹未尽,又让鹿知山给自己再倒一杯。
鹿知山有点儿惊诧:“囡囡还要喝?”
穆南枝抿了抿唇,点点头道:“这酒甜甜的,一点儿酒味都没有,好喝得很,比上次在宫里喝的桂花酒还好喝。”
酿酒的时候,鹿知山朝里头加了足足三斤的老冰糖,果然得了小孩儿的欢心,好在桂花酒的度数低,也不怕小孩儿多饮,当下鹿知山就又给小孩儿倒了一杯:“慢点儿喝。”
“真甜啊,还很浓稠,一尝就知道必定是自家人才舍得下力气酿这么好的酒,”穆南枝抿了一口,不由得又感慨道,“玲珑公主是个好喝酒的,她要是尝到了咱们家的酒,必定要把咱们府上的酒窖给搬空了,嘿嘿嘿。”
鹿知山也抿了口酒,随口问道:“囡囡和玲珑公主很相熟吗?”
“算是吧,”穆南枝双手托腮道,“我跟她年龄相仿,她小时候没什么玩伴,我也没有,后来我们就常在一起玩,她性子跋扈了些,人却不坏,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也都不会忘了我,碰到有人欺负我,她还会为我出头呢,后来我出宫了,渐渐跟她生疏了些,不过交情还在,前一阵子她不是还送我螃蟹来着吗?”
鹿知山皮笑肉不笑:“结果你就腹泻了。”
穆南枝不干了,嘟囔着嘴抗议:“表哥!说好了不再提那茬的!”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鹿知山点点头,夹了一筷子的酸笋给小孩儿,“不许再喝了。”
“再喝一杯,再喝一杯,”小孩儿一手举着个空杯子,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一”字,不住跟鹿知山撒娇,“表哥,就再让我喝一杯好不好?真的很好喝啊。”
“真就那么想喝?”鹿知山眯着眼看小孩儿。
小孩儿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就再喝一杯,表哥酿的酒真的很甜很好喝啊。”
“说好了,就再喝一杯。”鹿知山经不起小孩儿一再哀求,又给小孩儿倒了一杯酒。
喝完了这杯桂花酒,小孩儿果然没有再讨酒喝了,只是不住对着鹿知山傻笑:“表哥,你真好!”
“给你酒喝就是好,不给喝就不好?”鹿知山笑问。
“表哥,你真好!”小孩儿兀自一脸傻笑,双手支着下巴迷迷糊糊地看着男人。
鹿知山蹙了蹙眉:“好好儿坐着,别摊在桌子上。”
“表哥,你真好!”小孩儿笑得更傻了。
鹿知山:“……”
等鹿知山察觉不对劲儿的时候,穆南枝浑身都开始微微泛着粉红了。
“囡囡,难受吗?”鹿知山忙得过去抚了抚小孩儿的额头,微微有点烫,小孩儿一个劲儿地笑,显然是喝醉了,鹿知山实在诧异,小孩儿不过只喝了三杯桂花酒,怎么就醉成了这样?
“囡囡,睡一觉就不难受了。”鹿知山怕她难受,忙得把穆南枝抱上了床,想着让穆南枝早点儿睡下,可穆南枝却没有一点儿睡意,双手环着男人的脖子,根本不许男人下床。
“表哥,表哥,”穆南枝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男人,醉态下的小家伙,又是妩媚又是清纯,又是撒娇又是主动,实在诱人的厉害,“表哥,抱抱啊,抱抱囡囡啊。”
鹿知山的三魂七魄早被勾了个尽,他紧紧地抱着穆南枝,不住地亲吻着她的脸:“囡囡!囡囡!我的好囡囡!”
穆南枝手脚并用小猴子似的死死攀着男人身子,任由男人凶狠地亲吻着自己,她也不住地亲着男人,似是只如饥似渴的小奶狗儿,她喘息声重,她的呼吸都乱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头都带着哭腔了:“表哥抱我,表哥快抱抱我啊,囡囡好难受啊……好想表哥抱……呜呜……”
鹿知山觉得自己的头盖骨都酥了,“囡囡,表哥抱你,表哥这就抱你……”
……
毓庆宫。
从西郊猎场上下来,玲珑公主鹿知婵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去了毓庆宫。
“母妃的意思竟是不许舅舅革除那贱人爹爹的官职了?”鹿知婵冷着脸问丽妃。
丽妃一声叹息:“瞧着你父皇如今的态度,是断断不许后宫插手前朝之事了,那户部尚书万耀杰不过当朝驳斥了魏俊辰,你也瞧见了,你父皇是怎么不待见万贵妃和宝郡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