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妃太小,王爷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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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真相

穆南枝登时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一本正经道:“等到明年春猎,我肯定好好发挥,争取让表哥吃上一回野猪肉。”

鹿知山嘴角一阵抽搐:“……好,那表哥等着吃猪肉了。”

翌日,子夜。

宁郡王府,书房。

“你说什么?赵立仁刚刚去了忠远侯府?”鹿知山眉头大皱。

谢伦道:“正是,赵立仁是天黑了才去的忠远侯府,在忠远侯府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属下跟着他一路回了府尹衙门这就回来通禀将军了。”

鹿知山端起茶杯,正要喝茶,又蓦地将茶杯重重摔在了桌上:“即刻持我的腰牌去巡防营找马瑞林,让他严查府尹衙门周边各条街巷,但凡有异常的,当即拿下。”

“是,属下这就去巡防营。”谢伦瞧着鹿知山的神色就知道事关重大,忙得就取了宁郡王的腰牌出了府门赶往巡防营。

京师巡防营统领负责京师日常巡防,巡防营统领马瑞林与鹿知山是旧时,马瑞林又曾在鹿知山麾下效力,对鹿知山极为敬重,这几年表面上并不与宁郡王府联系,但私底下却一直与鹿知山有往来。

那道士前脚和邓氏不欢而散,又遭邓氏派人截杀,后脚就去了京师府尹,不是报案就是寻求庇护,而隔了一日那京师府尹赵立仁竟然又夤夜去了忠远侯府,显然是赵立仁已经知晓了内情,并且主动搭上了忠远侯府,之后这两边自然达成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只是不管如何,那道士怕是活不过这一时三刻了。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这一夜,鹿知山没有合眼,天光拂晓时,谢伦挑着帘子进了书房,瞧着谢伦面上的神色,鹿知山这才舒了口气。

谢伦道:“将军真乃神算,寅时三刻,巡防营在宽家巷寻摸到了那道士,还有两个衙役,当时衙役的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巡防营若是再晚一点儿,那道士便就一命呜呼了。”

鹿知山揉了揉额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巡防营当场把那两名衙役和道士拿下带回了巡防营,这会子怕正讯问呢。”

“行了,你忙了一夜回去歇着吧。”

“是,属下告退。”

谢伦退下之后,鹿知山又唤了宋福进来吩咐道:“宋福,你派个人即刻去和硕公主府走一趟,让郡君这几日不必出门,且在府上躺着,对外就说受了惊吓起不来床。”

“是,奴才这就去办。”宋福虽是二丈摸不到头脑,却也躬身领命退下了。

当天下午,京师府尹赵立仁、忠远侯夫妇,以及那位道士都被带到了御前,事情前因后果这才大白。

邓氏乃前朝钦天监邓大人的独生嫡女,邓大人膝下只此一女,自然视作掌上明珠,将自己的一身本事悉数都传给了邓氏,所以邓氏虽是女儿身,但是却自幼精熟周礼天象。

邓大人膝下只此一女,自然视作掌上明珠,将自己的一身本事悉数都传给了邓氏,所以邓氏虽是女儿身,但是却自幼精熟周礼天象。

那道士乃是邓大人的徒弟,也是邓氏的师弟,邓氏嫁入忠远侯府的第二年,邓大人病故,一众徒弟四散奔走,那道士平素和邓氏交情颇好,留在了侯府做了清客。

第三年邓氏诞下小世子,不久之后就发现小世子有心疾,邓氏怕儿子因此在王府的嫡子地位不保,所以对外隐瞒了世子患病的消息,与师兄一起研究医治方法,几经周折,两人通过遍翻古籍终于为儿子拟了一副救命药方,只要这药方邪性得很,需取一有缘处子的心尖血入药做引,两人通过小世子的八字命格,推断出此女子乃是自北方而来的贵女,两人正焦虑不得人选之时,结果第二年,北狄公主穆南枝入京,属相八字无不与小世子相吻合,邓氏大喜,几年后主动在太后面前替小世子求娶了穆郡君,随后万岁爷就下旨赐了婚。

只是随着两人的婚期渐渐逼近,那道士开始夜夜被噩梦缠身,他夜夜都能梦到穆南枝心口被捅出个大窟窿,血流不止,她就面无表情地瞪着他,问他为什么要做法害她。

道士被噩梦缠身半年,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待到穆南枝行及笈礼那日,更是冲进了忠远侯府,逼着邓氏去御前退婚,不许杀害穆南枝,不然他就将内情大白天下,邓氏恨的咬牙切齿,当夜就派人去刺杀那道士,却被谢伦给拦了下来,那道士知道邓氏要杀自己灭口,随即就去了京师府尹,将详情告之了府尹赵立仁,本想是让他为穆南枝主持公道,哪想赵立仁却起了敲竹杠的心,夤夜前往忠远侯府,狠狠敲了邓氏三千两白银,答应替邓氏除了心头患,只是若在大牢里动手太引人注目,便就派了两个亲信衙役将那道士带出大牢,打算找个没人的巷子杀了了事,却不想被巡防营撞见,当场拿下。

龙颜震怒,万岁下旨将赵立仁和邓氏斩立决,忠远侯管家不严,纵妻作恶,连将两级,连封号也被改为不仁,成了不仁子爵。

自然小世子和穆南枝的婚事泡了汤,万岁爷为安抚倍受惊吓连床都下不了的穆郡君,晋她为县主,食邑从一千二百户增至两千户。

……

嘉盛十八年腊月二十八

忠远侯府之事完结之后,谢伦闲了一段时间,这几日又忙碌了起来,昼伏夜出,很是辛苦,这甫一天黑,谢伦就又出门去了。

杜衡端着热茶入了书房,一边给鹿知山沏了茶,一边叹息道:“龙虎将军入京已经半个月了,且不说万岁爷不见,就连兵部和户部的大小官员也没一个愿意见他的,谢伦这两日昼出夜伏,听遍了朝中大小官员的家墙角,按照谢伦探到的消息,龙虎将军今年又得无功而返了。”

“龙虎将军入京已经半个月了,且不说万岁爷不见,就连兵部和户部的大小官员也没一个愿意见他的,谢伦这两日昼出夜伏,听遍了朝中大小官员的家墙角,按照谢伦探到的消息,龙虎将军今年又得无功而返了。”

自西南战败以来,赵靖廷年年都会入京讨要阵亡将士抚恤银两,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万岁爷最不喜人提起西南战败之事,兵部从前倒是提过一次抚恤银钱的事儿,惹得万岁爷龙颜大怒,从那以后就没有再提过,至于户部就更加不会提了。

鹿知山翻着书页道:“这时节正值年关,京师一派欢乐祥和,万岁最烦这个时候出岔子了,就连朝臣这阵子都只会挑着好事儿奏报,赵将军自然是要碰壁了。”

杜衡叹息道:“明日除夕,万岁停朝百官休沐,过了十五才会复朝,赵将军也只能等到年后再奏请天听了。”

鹿知山沉声道:“年后二月二又要朝吐蕃暹罗送二十万两雪花银子,到时候万岁爷就更不愿意见他了。”

杜衡一脸隐忍怒气:“西南一役,七万大荔将士阵亡,朝廷竟不管不顾,让他们的妻幼老小要怎么过活?万岁之举实在让人齿寒,日后谁还愿意参军?谁还愿意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鹿知山没接话,抿了口茶,一会儿抬头对杜衡道:“谢伦回来的时候你跟他说一句,往后就不用他再跑腿了。”

杜衡无奈道:“是,属下记住了。”

……

谢伦今日回来的倒早,鹿知山刚沐浴更衣还没睡下,他就匆匆回了府,径直进了鹿知山的寝房。

“你说赵将军不愿意来见我?”鹿知山蹙眉问道。

谢伦道:“正是,赵将军知道将军在京师处境堪忧,不肯来见将军,怕传到万岁爷耳中,又牵累了将军。”

鹿知山叹息道:“我知道他是替我着想,只是他与我同泽十多年,却接连三年入宫都不来拜见我,难免太过刻意,尚不如大大方方过来见我一面。”

谢伦道:“吏部已经下令将赵将军调回京师,另做他用,左右这段时间赵将军都在京师里头待着,将军还怕没机会见赵将军吗?”

鹿知山蹙了蹙眉:“吏部尚书可还是常英腾常老大人吗?常府与赵府是世交,常老大人又是看着赵将军长大的,怎么会冷不丁地出了这种调令?”

谢伦叹息道:“常老大人半个月前抱病,如今吏部一应事宜皆由礼部侍郎李大人打理。”

“李旭?丽妃娘娘的兄长?”鹿知山蹙眉问。

“正是,”谢伦忙道,“丽妃娘娘素来和万贵妃交好,这一次把赵将军调离西南,怕也是万贵妃和三皇子的意思,不过皇后娘娘怕是也在后头使了劲儿了。”

皇后的兄长徐德亮乃是兵部尚书,万贵妃的兄长万耀杰则是户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