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穆远特一边道,一边抓住了鹿明岚的手,塞进了被子里,一边道,“你好好儿歇着,别冷着了。”
鹿明岚瞧着男人的语气不大对,心下存着疑,当下悄默声儿地就朝下滑了滑,果然摸到了件了不得的东西,鹿明岚登时就笑了:“我也没做什么,你怎么……怎么就那么精神呢?”
“你还说,谁要你非让我上来的?”穆远特有点儿尴尬,朝外挪了挪,抿了抿唇,有点儿难为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碰到你……就根本控制不住……”
“那你这样怎么出的去?也不怕人看见了?”鹿明岚觉得实在好笑,挑眉问道,“不怕有损你英明神武的形象?”
穆远特瞧着鹿明岚的这幅模样,心下实在痒得厉害,捧着鹿明岚的脸好一通亲,穆远特担心鹿明岚的身子,也不敢放肆太久,浅尝辄止就忙得放开,随即就逃也似的要下床,只是鹿明岚又一把抓住了他:“这就走了?”
“岚儿,别闹!”穆远特浑身都火烧火燎的难受,生怕自己意志力不够强,忙得就转过头不敢去看鹿明岚,“岚儿,你好好儿歇着,我这……岚儿!”
下一秒,穆远特简直浑身上下的血都逆流了。
鹿明岚钻进了被子。
……
穆远特蓦地掀开了被子,也钻了进去,鹿明岚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袭了下来。
“别……”鹿明岚抗拒着男人的吻,但是男人却吻得更深了,鹿明岚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别……”
穆远特充耳不闻,半晌才总算放了人。
鹿明岚一颗心都要破膛而出了,甫一睁开眼就对上了男人的眼睛,鹿明岚的脸蓦地就更红了,她忙得低下了头,一边咬着唇,半天才小声道:“我……我什么都可以……你……你别去找别人,好不好?”
穆远特一怔,随即把鹿明岚搂得更紧,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化了,他不住地亲吻鹿明岚的脸,一边拉着鹿明岚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口,柔声道:“没有别人,一直都只有你。”
“真的?”鹿明岚挑眉看着穆远特,一脸的隐忍到底还是化作了不忿,“你当我不知道啊?早几年你身边的莺莺燕燕还少?左一个侍妾,有一个侧妻,今时今日你却好意思在我面前卖起乖来了?”
“谁让你从前总是不理我?”穆远特简直冤枉死了,可是瞧着鹿明岚这吃醋的模样,又甚是高兴,一边凑到鹿明岚的耳畔道,“我说过没有别人那就是没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鹿明岚扁扁嘴:“可是……”
“你不理我,我急得没法儿没法儿的,当然就想着什么法儿才能让你注意到我,”穆远特有点儿尴尬,到底是四十几岁的老爷们儿了,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别扭得厉害,“都是我手底下的那起子白痴,说什么让我多纳几个年轻貌美的妾侍,你必然会吃醋,自然就会理我了,要不然我哪里想得出这样的昏招儿?”
鹿明岚一怔:“真的?”
“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我对你都是逢场作戏啊?”这次轮到穆远特委屈了,他凑过去又跟鹿明岚表忠心,“自从你终于接纳我了,我不是赶紧地都把那起子女子给放出宫去了吗?有你在,我还留她们做什么?岚儿你若是再因这起子乌龙跟我生分,那真真是冤枉死个人了。”
鹿明岚垂着头道:“当初我以为你要害山儿性命,自然断断不愿从你,后来,我知道是幕后另有其人,你又对我……对我这般好,我虽然心里迈不过那道坎儿,可是,后来还是败给了你。”
“我既是喜欢你,自然也会善待山儿和南枝,”穆远特亲了亲鹿明岚的额发,一边道,“山儿什么时候想回来,那就什么时候回来,他若是想做大汗,等我百年之后,传位于他就是了。”
鹿明岚缓缓地摇摇头,苦涩地笑了:“有我这样的娘亲,他哪里就想回来了?”
“他会的,”穆远特安抚道,“岚儿,他是你的儿子,是北狄的皇子,这里才是他的家,山儿一定会回来的。”
“我信你,”鹿明岚淡淡笑了,一边又道,“今儿不用批折子吗?”
“不,这几天都陪着你,”穆远特忙道,“明日是中秋了,咱们好好儿过,就咱们俩。”
“今年中秋没有阖宫晚宴?”鹿明岚一怔,顿了顿,又道,“那……左夫人那边你也不去?”
“不去,”穆远特想都不想就摇摇头道,“公主和王子自会陪她过节,我只想陪着你。”
……
嘉盛二十八年八月十五
中秋。
吐蕃。
西北军大营。
“南山如今是越发有眼力见儿了,甫一用完了晚膳就早早回去了,都不用我去赶,”赵靖廷从后面抱着谢伦,大狗似的赖在谢伦身上,跟着谢伦歪歪扭扭地从院子朝屋里走,“嘿嘿嘿,阿伦,如今可就只剩下咱们俩儿了,嘿嘿嘿。”
“亏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你吃饭的时候眼珠子都要黏在我身上了,人家南山又不是瞎子,自然不好意思留下来。”谢伦凶巴巴地数落着。
赵靖廷今晚喝得有点儿多,这时候跟他靠得这么近,一身的酒气自然都扑进了谢伦的鼻子里,谢伦自幼就是个洁癖,这股混杂着汗味和酒气的味道若是换在别人身上,谢伦自是难以忍受的,但若换在赵靖廷的身上,谢伦却觉得这股子酒气,甚是醉人。
赵靖廷的身上大半的重量都落在谢伦的身上,累得谢伦“呼哧呼哧”喘粗气,一边抱怨道:“你且好好儿走路,你这么重,也好意思让我背着。”
“嘿嘿嘿,老子就喜欢粘着你,”赵靖廷死皮赖脸就是不撒手,一边凑过去亲谢伦露出来的一小截白皙的脖子,一边道,“阿伦,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谢伦心里暖融融的,嘴上却硬着:“呸!老不正经!”
“就对你不正经!嘿嘿,阿伦今儿喝得真是痛快,”赵靖廷嘿嘿笑着,“吐蕃这边的青稞酒,我还是……还是头一次喝,真特娘的……够劲儿!”
“明知道是头一次喝,还非特么扯脖子喝那么多,你可真够胆儿大的,”谢伦一脸嫌弃地勾了勾唇,“明明昨儿才收到将军送来的两三百斤的桂花酒,非巴巴地舍不得拿出去喝,人家南山都眼巴巴过来瞧好几次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解释,赵靖廷,我从前还不知道,你特么的竟是这般够抠门的!”
“嘿嘿嘿,不能不抠门儿,我留着娶媳妇儿呢!我媳妇儿可喜欢喝桂花酒了!我得给我媳妇留着!断断不能让旁的兔崽子抢了鲜!”赵靖廷笑得更欢实了,凑过去亲谢伦的耳朵,“媳妇儿,你说是不是啊?”
“滚!老实待着!不许动!”谢伦都要烦死他了,赵靖廷是海量,这还是谢伦头一回伺候酒醉的他,真真是手忙脚乱得很,说来也怪,青稞酒他也喝了不少,也没觉得怎么了得啊,这赵靖廷倒是醉成这样。
“去……去偏殿睡,”赵靖廷脚步虚浮,却还不忘谢伦是个洁癖,“别……别吐在寝殿里头了。”
“还挺自觉……你还是闭嘴吧!”谢伦道。
赵靖廷就乖乖地不再说话了,却仍旧嘿嘿笑着,黏着谢伦一道进了偏殿,谢伦把他放到了床上,一边脱下男人身上厚重的棉袍,一边蹲下来给他拖靴子,一边抱怨道:“非要喝这么多,喝多了还得人伺候,真是不要脸!”
饶是这么说,但谢伦却还是耐心地给赵靖廷脱下了鞋袜,又打了热水过来给赵靖廷擦了脸,又擦了脚,然后给男人盖上了棉被,自己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今儿一早,周燃让人从广西送来的麻辣肠等特产到了,他得给穆南山送去点儿。
只是他不知道,待他甫一出去了,原本睡着的男人却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
谢伦进屋的时候,穆南山正在烛光下看信,瞧着谢伦进来,忙得放下了手中的信,含笑迎了上去:“谢大哥,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儿吃点来,”谢伦把手里提的包裹放到了桌上,一边道,“都是南疆的特产,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穆南山忙得过去解开了包袱,瞧着里面是四个油纸包,他随便打开了一个,里面是麻辣肠,穆南山登时满脸堆笑:“这个我爱吃,多谢谢大哥了。”
“用不着谢我,都是周燃姐让人送来的,”谢伦含笑道,一边看向桌上的两份信,“王妃又给你写信了?”
“是的,长姐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信,”穆南山含笑道,顿了顿,一边又道,“娘亲也给我写信了。”
谢伦一怔,他知道自穆南山逃出北狄之后,就和鹿明岚失去了联系。
当下谢伦忙道:“这是好事儿。”
穆南山点点头:“是的,总算又联系上了。”
“那行,你看信吧,我先回去了,也不知道你赵大哥吐了没。”谢伦跟穆南山告辞道。
“行,谢大哥慢点儿走。”穆南山将谢伦送出了房间,又回了桌前坐下,看着桌上那封信,半晌,他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