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妃太小,王爷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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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野猪肉

好在她骑术自幼极好,平素也就在后院练习射箭。

她说过要让鹿知山吃上野猪肉本就不是随口胡诌的,更何况她又觉得这一次惹了鹿知山生气,更想着用野猪肉去弥补,所以就更加卖力练习了,日日都雄赳赳气昂昂的,人比从前都瘦了些,却更加精神了。

眼看着入了三月,穆南枝比往年更加期待春猎了。

这一日,穆南枝没等吉祥来捞人,起了个大早,吉祥瞧着她风风火火地给自己梳了个利索简单的发髻,不着金银,只用一根石榴红绫子扎着,留下两条细长的红绫直垂到了腰间。

吉祥也没闲着忙得给她更衣,换上了一件藕荷色祥云纹雨花锦圆襟猎装,腰系小牛皮腰带,上头挂着两只香包,足蹬梅花鹿皮小靴子,一派英姿飒爽,吉祥目光在穆南枝身上流连着:“县主真是玉面英姿,若县主是个男儿郎,不知要害得多少女子茶饭不思了。”

穆南枝以马鞭握柄轻轻抬起吉祥的下巴,一脸轻佻做派:“小娘子,本公子听闻你春闺寂寞,可是惦念本公子了?”

“县主,你又打趣奴婢!”吉祥气得跺脚,红着脸跑了出去。

穆南枝对着铜镜哈哈哈哈了半天。

……

穆南枝今日着装明艳,又是下了十足本事下的猎场,引得一众人都不由得多看她几眼,四皇子鹿知岳更是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看,不知不觉就跟着穆南枝往丛林深处纵马,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竟像个登徒子似的尾随妙龄姑娘的时候,他已经跟在穆南枝后头好一会儿了,鹿知岳见前头的穆南枝忽然停下了马,他有些尴尬地也停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打马走了过去。

穆南枝已经打了一只黄羊两只白狐并几只野兔山鸡,这已经非常不错了,只是一直没瞧见野猪,穆南枝很不甘心,一直往林子里面钻,身后的侍卫都累得气喘如牛了,听到穆南枝这么大半天在树林里绕圈圈竟然是在找野猪,登时整个人都不好。

“县主莫再往里头去了,属下听闻猎场里根本没有野猪,个头最大的也就也就是黄羊和鹿了,咱们就是寻到了天黑也不可能找到野猪。”

穆南枝抹了把脸:“猎场里当真没有野猪吗?”

那侍卫忙解释道:“不光是野猪,稍微凶悍的野兽都不可能被放进猎场,若是伤及了万岁,那这猎场的管事儿和侍卫个个可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穆南枝这才勒住马缰,泄气道:“真没劲儿,没劲儿透了,亏得我还带了匕首和绳索。”

“表妹是想打野猪吗?”鹿知岳从后面纵马走到穆南枝面前,两人的谈话他都听见了,把少女一脸的失落也都看在眼底,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表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着实让本宫汗颜。”

穆南枝被鹿知岳一口一个表妹叫得心惊肉跳,有点儿懵,随即忙得朝鹿知岳抱拳,行了个男儿拱手礼:“让殿下见笑了,臣女不过是……是忽然想吃野猪肉了。”

鹿知岳:“……”

侍卫:“……”

“表妹可你真是……哈哈哈……风趣可爱……”鹿知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半天都停不下来,“表妹啊……哈哈……”

穆南枝尴尬地抿了抿唇:“我就说是让殿下见笑了吧。”

鹿知岳笑得腮帮都酸了,停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太过失态了,若是被母后瞧见了必定又要大骂自己不稳重了。

“若是表妹想吃野猪肉,那本宫一回京就让人给表妹送去,一准让表妹吃个够,哪里有让本宫表妹亲自下场杀猪的道理?”鹿知岳含笑对穆南枝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瞧见这小丫头,心情总是好得不得了,真想日日都能见到这丫头。

穆南枝赶紧摆摆手:“这怎么好意思?不劳殿下费心,我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

鹿知岳好整以暇道:“表妹总这么跟本宫客气,不叫本宫一声表兄就算了,竟连点儿猪肉也都不收,本宫可真是伤心。”

穆南枝被鹿知岳看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她看着远远回避开的侍卫,更是心烦不已,忙得跟鹿知岳道:“时候不早了,臣女回去了,殿下也快回去吧。”

鹿知岳没答话,轻轻拍打着手里的马鞭,看着少女执鞭打马渐行渐远。

有意思。

这丫头真的很有意思。

……

今年春猎仍是四皇子鹿知岳拔得头筹,猎到了一只黄羊,两只獐子,三只狐狸,还有几只山鸡,近来春风得意的三皇子鹿知河倒是发挥平平,收获比穆南枝还少,不过最让人吃惊的当属穆县主,她的斩获让一众须眉男子都汗颜,万岁爷亲自赏了穆南枝一把良弓并一斛合浦珍珠,另外皇五子鹿知城头一次参加春猎,虽只射中了一只野兔,也得了万岁爷的赞许和赏赐。

穆南枝瞧那鹿知城十分童稚可爱,心里很是喜欢,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这边的山鸡,穆南枝便挑了两只羽毛艳丽的山鸡亲手送给了鹿知城,鹿知城脸颊微红,羞怯怯地收下了,一边跟穆南枝道谢,一边还偷偷打量穆南枝。

穆南枝越看他越觉得可爱,心里想着不知山儿以前是不是也是这么可人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鹿知城的头,含笑道:“五殿下,你今天很英武啊,第一次参加围猎就有斩获,真是了不起。”

鹿知城的脸更红了,却不自觉地挺了挺小胸脯:“我以后能打更多的兔子。”

穆南枝笑得更厉害了:“是的,殿下以后肯定能打更多的兔子,顺便还能打打黄羊和野鹿。”

鹿知城忸怩地低下头,盯着穆南枝脚上的梅花鹿皮小靴子,小声道:“县主姐姐的靴子真好看,我以后打了鹿,鹿皮都送给县主姐姐做靴子。”

“那我先谢过殿下了,”穆南枝笑着拍了拍鹿知城的肩,“赶紧回去吧,刚才玲珑公主就派人来寻你了。”

“哦,那我走了,”鹿知城忙得慌慌张张地转身跑了,跑出几步又顿住脚,转身对穆南枝摆摆手,“县主姐姐,咱们秋猎再见。”

“好,秋猎见。”穆南枝也冲鹿知城挥挥手,看着小孩儿又转身跑远,她站在原地有些怅然若失,真的好想娘亲和山儿啊,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鹿知城的姐姐乃是玲珑公主鹿知婵,鹿知婵也是个好骑射的,只是今年收获平平,穆南枝和她年纪相仿,是自幼的交情,只是自穆南枝搬进了和硕公主府,两人离得远,见面机会也少了,不过交情还在,穆南枝去年行及笈礼的时候,玲珑公主还送了她一套红宝石首饰,当下穆南枝分了一半的珍珠给鹿知婵,将两只白狐也都送给了她,那两只白狐都是肥硕个头大的,皮毛又密又亮,一看就属上品,且又只被穆南枝射中眼睛和后腿,一点儿皮子都没伤到,玲珑公主很是喜欢,让侍卫将两只还活蹦乱跳的白狐给提了回去,她则坐下来跟穆南枝闲聊。

“你今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鹿知婵勾着唇笑着问穆南枝,“我还当你被树林里头的妖精给勾走了呢。”

穆南枝一边擦汗一边道:“本来还想再打个大家伙的,不知不觉地就跑远了,谁想都跑到了林子尽头却连只鹿都没看到,也是白费了一通劲儿。”

鹿知婵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似笑非笑看着穆南枝:“我怎么看着你是和四皇兄前后脚回来的?看来四皇兄今儿也跑远了。”

穆南枝一怔,想起刚才鹿知岳一口一个表妹的,面上难免就有些不自然起来:“刚才回来的路上刚巧碰上了四皇子,就和四皇子一道闲聊回来了。”

鹿知婵笑道:“谁不知道四皇兄平素最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既是能跟你闲聊这么一路,可见四皇兄待你与旁人不同。”

穆南枝脸色更不自然了:“公主可别乱说,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四皇子一回,四皇子不过是跟我客气客气罢了。”

鹿知婵打量着穆南枝的神色,忽而捂着嘴笑了:“不过是随口跟你说两句罢了,你这么一本正经做什么?”

“公主惯会打趣臣女。”穆南枝又气又堵,端了茶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明明斩获颇丰,还获得了万岁称赞和赏赐,但是穆南枝就是觉得今天晦气极了,她真的很烦躁。

宁郡王府。

鹿知山梳洗更衣入了寝室,宋福端着水盆正要退下的时候,鹿知山忽然问了句:“今天是三月几号?”

“启禀郡王,是三月三。”

“哦,你下去吧。”

宋福退下之后,鹿知山却没有一点儿困意,随手抽了本翻着,只是没翻几页就又给合上了。

他有点儿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