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山其实心里明知道是不对的,但是面对费姨娘的楚楚可怜,想到费姨娘可是费家的嫡出之女,甘愿下嫁自己为贵妾,这么多年生儿育女的轻易,钟远山犹豫的性格又犯了。
结果没详细考虑就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次你带着孩子们和本城主一块去,这总行了吧?”
费姨娘是万分高兴眼含泪花的盈盈下拜,钟远山托起她,一时间两个人干菜烈火的再也无法忍耐了……待激情过后,钟远山思虑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不由的有些后悔,想说改主意。
但是看着费姨娘这么高兴的讲着去参加城主宴会都穿什么,带什么的,那么高兴的样子,这反悔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口了。
最后钟远山唉叹一声,心里想着不过就带去一次而已,以往这费姨娘也没少跟着自己出去,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带着一个女眷出席,终归是方便一些,相通了这点,钟远山就不在忐忑了。
而钟忘忧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叮嘱下人不要告诉母亲,可是费姨娘还是耀武扬威的告诉了娘亲,这会子娘亲正心坎里不舒坦呢。
钟忘忧过来给母亲搭上毯子道:“娘,您别不高兴,这城主宴会除了正室,其他女子是不可以参加的,依照清漪的脾气,费姨娘去了也是不受待见,有可能还被骂的脚色,所以娘无须担心,还有孩儿呢,但是你在家可要注意了,谁送来的东西也不要吃,女儿要回回来的晚,到时候在外面给您带回来一些,娘在府里一定要注意。”
忘忧对母亲是真的不放心,又叫来母亲贴身的陈嬷嬷过来嘱咐几句,陈嬷嬷是母亲的陪嫁,所以对母亲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否则这么多年,要不是陈嬷嬷厉害,忘忧她们娘三个也得多吃不少苦头。
陈嬷嬷规矩的站在一旁道:“三小姐,您放心老奴一定会照顾好夫人的,一切吃食都老奴亲自动手,夫人最近都是清淡的吃食,老奴看着绝对没问题,其他人送来的东西一概不吃。”
忘忧这才心里踏实了一些,只要陈嬷嬷提起精神头,这个家她就能放心不少,不过忘忧还是嘱咐道:“陈嬷嬷,虽然我和娘还有弟弟从来没将您当做是奴,但是身份上还真是没法子提了,我和弟弟出去之后陈嬷嬷将院门落锁即可,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开门,这是主母的院子,相信也不会有人那么不开眼硬闯,如果有就提前准备大板子打出去就是了。”
这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同时也是最有效的做法,陈嬷嬷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自己在忠心也是奴,真要是那几个姨娘非要进来给主母请安,她也没法子拦着。
要是起了什么冲突,最后城主肯定发落的是自己这个奴婢,虽然不怕被发落,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她陈嬷嬷也没少挨罚,但是夫人现在的身体情况特殊,荣不得一点的闪失。
所以陈嬷嬷坚定的道:“您放心吧三小姐,只要您和少爷出了院子,老奴就立刻落锁,您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老奴就什么时候开门,其他下人老奴也拘着不准乱跑。”
忘忧满意的点点头,陈嬷嬷这么短时间就将前因后果想清楚了,这到的时候实施起来就能好办多了。
陈嬷嬷眼泪汪汪的道:“夫人,您的身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了,您看小姐对您多好啊。”
沈氏自己也是心里暖呼呼的,有这么一个能干的闺女是自己的福分,看着忘忧轻盈的身段,心里真是心疼。
这一年多忘忧的个子长了,可惜经常劳累,还得顾着家里的自己,还要顾着外面和费姨娘她们争抢一席之地,累的经常说不上几句就睡着了,有个好闺女可是老天给的福分。
忘忧担忧的看着母亲消瘦憔悴的面容,一边还前前后后的交代了陈嬷嬷不少的琐事,主要是害怕她和弟弟都去一城的倾城府参加宴会,府里会有人捣乱。
现在娘亲服用了解毒的药物身子刚刚好了一些,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可是依照娘亲现在身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去参加城主宴会只能说不现实,弱不禁风的娘亲可禁不起车马劳顿。
而沈氏自从服用了解毒的药之后,感觉这几天身子从来没有的爽利,不得不说和平城主的医术高明,这几天休养过来,感觉精神头足了很多,看着女儿喋喋不休的叮嘱,心里十分的满满的感动蔓延。
沈氏瘦小的手拉着忘忧道:“娘的忘忧是大姑娘了,知道心疼为娘了,这回去参加城主宴会,你带着你弟弟去,那几个你爹肯定也是同意的,到时候照顾好你弟弟就行,十六城的主母没去,其他人也没有资格去。”
说完这句,沈氏的脸色略冷,心里其实也有些不确定,丈夫钟远山那个人过了半辈子怎么不知道,犹豫的性子,费姨娘一闹腾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忘忧也听出来娘亲的意思,娘亲在府里不用担心,她主要带着弟弟,安排好别出了什么问题就好,至于那几个不省心的不用管,到时候丢人也丢的是爹的人,和他们姐弟无关。
既然十六城的主母不去,其他的妾室更加没资格去了。
不过忘忧和沈氏的担心是一样的,钟远山那样的犹豫性子,连费家想和苍玥国联姻都做得出来,更不要提其他的事情了。
所以娘俩的脸色都不太好,正好这会子无忧从外面进来,看着母亲和姐姐的脸色不好,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母亲的床边道:“娘,是哪里不舒服吗?可别瞒着我,我都十五岁了,什么都知道了,娘有什么不得劲的你说出来,我和姐姐就是跪着求和平城主也会给娘治好病的。”
钟无忧十五岁,虽然没及冠,但是这一两年身材也抽长了不少,也都有一米七三的个子了,比忘忧还高出不少呢,他和忘忧的共同点就是取了爹娘面容的最好的部分长得,所以现在也是美少年一枚。
无忧这两年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忘忧能拿下一半的管理权,其中无忧的也做了不少努力,沈氏凭着一口硬气撑下来也是看着姐弟同心,如果再没有了亲娘,这个城里恐怕就没有两个孩子的容身之处了。
所以娘三个是相依为命,这话一点不假,陈嬷嬷在一旁指导娘几个要说些悄悄话,也不再多言下去安排去了。
沈氏本来有些幽暗的心,听到儿子这么恭敬孝顺,忽然间什么都放下了,豁然开朗起来。
纠结了许久的心结也瞬间打开,是啊,那个负心人从来就指望不上,更不要提什么希望了,当初凭借青春年少的热忱做出的决定果然是没经过深思熟虑的。
故此现在就尝到了苦果了,钟远山这个人老城主当年不喜欢他归根究底也是因为这犹豫的性子,难当大任,但是后来觉得这样的人守城也是可以的,这也和沈氏嫁过来持家有道不无关系。
可惜人这一生哪有十全十美的?沈氏觉得那些情爱都是过往云烟了,只有自己身边两个孝顺的孩子,才是真的,这可比给了金山银山还珍贵呢。
沈氏苍白的脸色闪耀着神采高兴的笑道:“放心吧无忧,和平城主的解毒药十分有效,娘这些天的余毒已经清理干净了,虽然身子弱了一些,但是假以时日好生调养,不出半年娘就能下地走动了健健康康的了,所以你别担心了,娘还要看着你和你姐姐成亲嫁人生子呢,别的不提,就是为了这个娘都要好好的活着才是。”
无忧的心这才放了下去,看着娘亲自信的面容,虽然有些苍白憔悴,但是不影响眼里的光彩,无忧心里知道娘亲是真的活过来了。
无忧高兴的道:“娘,您这么想就对了,娘能长命百岁,我和姐姐都会孝顺您的。”
沈氏心中都是满满的感动,连连点头,嘴里说着:“好,好娘还指着将来无忧孝敬娘呢。”
总算是给沈氏哄得高兴了,无忧的心里也踏实了一些,只要娘的心里少装着爹一分,这恢复的情况定能好的快些。
忘忧也是这个心思,只要娘能放下那个负心汉,肯定将来能长寿,自古以来,情字最伤人心,娘亲的病也和情这个字分不开,长期的郁闷心结打不开,即使是神仙估计也要喝药了。
娘三个接下来说起这去倾城府穿戴打扮的问题来,这次虽然没指望能有什么好的亲事,不过沈氏希望自己孩子能出挑,这也是每个娘亲的心愿。
虽然沈氏的陪嫁之物现在也不是很多了,这些年明里暗里的被弄走的不少,不过沈氏还是给两个孩子留了一部分好东西,走出去的孩子不出彩也不能太寒酸了让人笑话。
所以沈氏更是高兴喊着外面的陈嬷嬷进来,让她打开了压箱底的箱笼,拿出了一个三层的金丝楠木的精致的匣子,上面的雕花十分考究,一看就是好东西,沈氏今个精神头很好,招呼两个孩子来跳几样东西。
并亲自给无忧挑了一块水头极好的龙纹玉佩,给忘忧挑了一套珊瑚的头面,还有几样小饰品。
陈嬷嬷看着夫人高兴比给她银子都高兴,沈氏让她拿什么,她就乖巧的在忘忧和无忧的身边比划一下,看看什么合适,一屋子笑意融融的,欢声笑语散播在这空间里面,都很高兴。
可惜这高兴没维持多久,就被程咬金给破坏了,她们正高高兴兴的试着,就听见外面的丫鬟恭敬的请安声音:“奴婢给老爷请安。”
本来还很高兴的氛围因为这一句话给打断了,娘三个脸色有些无奈,陈嬷嬷心里暗暗焦急这东西没来得及收起来。
夫人不愿意相信那个人是负心汉,可是陈嬷嬷一早就知道了,更加焦急的想收起东西,正好钟远山这会子挑开帘子进来,陈嬷嬷的脸色很差,知道来不及了,至少站在一旁请安。
钟远山老远就听见屋子里面的欢声笑语,可是自己一进来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这让钟远山自己感觉不舒坦。
尤其是看着桌子上摆满了饰品,一看成色就知道是沈氏的东西,钟远山难得自顾自开心的道:“夫人,过两日就是城主宴席了你给孩子们准备点东西也是对的,一会我让花绯和花销她们也过来挑两件。”
果然这一句话落下来,硬邦邦的掉在地上没人捡,钟远山感觉面子受挫自己原话道:“这六个城里面,就夫人最善良大度,对庶女庶子都好。”
可惜这句话也没人接住,就那么扔在那里,跟一块破抹布似的。
陈嬷嬷一副早就知道如此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的老老实实的做背景,心里则是很着急,不知道夫人如何应对,要是以往夫人肯定不会回绝的,陈嬷嬷因为离得近也不敢打眼色,只能干着急。
无忧和忘忧的火气因为这两句话蹭蹭的往上冒,沈氏虽然知道这个人不能有什么希望,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难过,脸上高兴的神色也淡了下来。
钟远山没看出来还一个劲的道:“夫人,这一年辛苦你了,城里城外的这么多事情,你还病着,都是费姨娘在帮着打理,按理来说也是劳苦功高了,这次城主宴会我们十六城也不能没有女眷过去,刚才在书房我已经答应费姨娘这次跟着过去了,不过这身份还是贵妾,不可能越过你去。”
无忧和忘忧的脸色更差了,钟远山还没觉得怎样,没有人给他让座,他还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个精美的三层的金丝楠木的匣子,里面那些精美的饰品,拿出来一个梅花红宝石的花钿道:“这个给花绯带着应该不错。”
有拿出一个镶着蓝色宝石的赤金凤镯道:“这个给花绡带着合适。”
刚要拿起一块龙纹玉佩想说给钟发榔更合适,就被忘忧一把抢了下来,还将刚才钟远山拿着的几个东西都抢了下来,一瞬间让钟远山十分尴尬。
忘忧冷着脸道:“爹,不用分配了,这些是娘亲的压箱底的东西,是娘当年的嫁妆,往日里被她们已经占了很多了,明里暗里的抢去的也不少,如今就剩下这么点了,难道还不能给娘留点印象,今个是娘感觉身子骨好了一些,娘亲高兴,让我和弟弟挑出两样,别去了城主宴会嫡出的还比不过庶出的丢人,”
“爹,既然您对姐姐哥哥们那么好,平时费姨娘掌握十六城一半的财权,连带费家已经飞黄腾达,想来我娘这点寒酸的东西衬不上他们,你还是别打这寒酸物件的主意了,”
“每年每个月每天,大姐二姐都不停的逛街买东西,去我的铺子还不给银子,还有三万两银子的账单回头还得找您给结算,她们个个财大气粗,想必不需要我娘的东西在装点他们了,至于十六城的女眷谁去爹心里清楚,如果爹都好意思带着妾室出席不怕指点,我和娘还有无忧也没甚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