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七匹狼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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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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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吃药,却无太大收效。依然发烧,咳嗽,脸色苍白如寒冬瓦上一片雪花,孤零零地,没个照应。似乎有些迷糊的样子。我开始怕起来,不再和她理论,直接给六哥打电话。

“你带她去医院就可以了。”他冷冰冰的。

“她不肯嘛,可是这样下去也许会转成肺炎,很可怕的。”我焦急。

六哥不做声。

“你快点过来,直接把她抱到医院,我懒得和她磨嘴皮子。”我不耐烦。

还是不做声。

我急了,是该让你清醒了。“我告诉你,姓韩的,知不知道她怎么会病成这样?是为你啊。那身武服是她设计的,你的武馆所谓我的设计其实也都是她的功劳。你那样冷漠,她只有默默付出,那么全心全意,现在累倒了,你竟然无动于衷,你还是不是人啊?你到底矜持什么啊?也没让你把她娶进家门,不就去个医院吗?非要出事了你才知道后悔啊?”我的语气很重。

他挂了电话。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但凡有点人性也不能这样啊!

只好给医院打电话。

不多时,门铃响,看来医院也有效率高的时候。我忙去开门。

六哥闯进来,根本不理我,直接奔洋子的房间,把她抱起来,那一个公主抱令我色眼迷离。

我就是个喽啰,忙不迭跟在后面,打车,坐在车里,六哥想要让洋子坐在旁边,谁知这位大小姐也没全然迷糊,竟然赖在六哥怀里,紧紧搂着他脖子,眼睛里充满委屈与爱恋地看着他,那柔弱的眼神我见犹怜,何况六哥。我得声明,虽然六哥对她冷,可是六哥是个正常的男人,任何正常的男人如果怀里有个这样的美人如此无助而依恋地看着他,他都不可能不动心。

六哥没有坚持,也就那么抱着她,虽然姿势僵硬,眼睛故作无辜望向前方,不发一言。雕塑般的脸庞啊,看得我一脸口水。

住在医院里,我就放心了。洋子的病情也稳定下来并逐渐好转。六哥还算有人性,跟着我陪着洋子,大多时候,他都不说话,也不需要说话。只要人在那里,洋子望着他就像向日葵望着太阳。

出版社的晨姐给我安排报社访问,我欣喜不已,要为自己的新生诗集用尽力气。而且,恰好给六哥和洋子独处的机会。

“六哥,洋子正在学汉语,你可以教她一些基本用语,或者和她讨论武馆的事,她很用心的,在她心中你的武馆无比清晰。好好聊哈。”我说完这些话,飞身而去。当然不是跳楼,是奔向美好新天地。

到了约定的咖啡厅,看到一张令我厌恶的脸,我掠过她,寻找那个记者的身影。

她高傲地冲我招手,脸上蔑视的微笑若隐若现。

我冷冷瞥她一眼。

“是我们报社要采访你。”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像一条锋利的钢锯,我的耳朵疼。

西瓜你个凤梨!怎么会是她!这个贱女人!

我偏要和你斗!

我故作淡然地走过去,可是心里清楚,我这种不谙世事的小毛毛虫根本就没有隐藏情绪的能力,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皮有多么僵硬。

“早知道是你访问我,我就不来了。”说完我就暗自叹自己傻,说话像三岁小孩子,幼稚。

她也微笑,很镇静无所谓的样子,“如果知道是访问你这样没名气的小诗人,我也不会来啊,我还要在家陪俊豪呢。”这样令人火大的话,她却说的轻松淡然。我开始佩服她超强的心理素质。

“无耻!”我急了。

她笑,“错,这个词应该给你四姐,俊豪把我带到家里,我在他家过夜,和他一起,她竟然都无动于衷,赖着不走,不就图钱嘛,真是无耻到极点啊,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俊豪,麻烦你告诉她,做人要有尊严,否则和阿猫阿狗有什么区别?”

怒气冲天,我下意识的想要扇她。

她依然淡定地坐在那里,“对了,麻烦你也好好看看自己,如果不是心姐掏钱给你出版,你真以为出版社会为你这种小人物出诗集?那不是自找赔钱吗?不要什么事都依靠别人,你不是诗人吗?你们诗人不是要独立空间,要自由想象吗?那就别赖着别人给你掏钱啊。”

我愣在那里,“心姐给我掏钱?不是出版社给我出吗?”我自顾说着。

她冷笑一声,“穷就穷嘛,干嘛巴结别人?”说罢扭着腰肢站起身,拎包离去。

我很想追过去扁她,可是满脑子都是心姐偷偷掏钱给我出书这件事。

气冲冲地跑回医院,刚好逮个正着,心姐和念姐都来看望洋子,大家对洋子印象都蛮好。我们都很看好这一对,偏偏红线连不到一起。

“怎么了?这气翻天的样子,又出去追帅哥被拒绝了?”心姐还好死不死的开玩笑,见我没反应,一张怒气蒸腾的脸,就故意逗我,“我刚才还跟洋子聊日本的房地产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心姐在东京给你买套房子。”

“哇”的一声,我大哭起来,心姐真好,给我掏钱出书,还要给我在东京买房子。一边哭一边觉得自己特可笑,可是停不下来。

大家都吓到了,“怎么了?”他们围在我身边,“有人欺负你?跟六哥说。”六哥看着我,我知道他是个沉稳冷静的人,不会真的那么莽撞。

我能说什么?我该说什么?感谢心姐?心疼念姐?

“谢谢你心姐,谢谢你暗自给我掏钱出书,我自己有钱,呜呜呜。。。。。”我抽泣着。

心姐笑了,“就为这事?真是个孩子,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虽笑着,眼睛却晶莹。

“还有,念姐”我泪水滂沱地看着她,“你干嘛那么委屈自己,那个混蛋都把季小嫣带回家里过夜了,你还忍着,忍到什么时候啊,一生吗?呜呜呜。。。。。。”我哭得更凶了。

心姐看着念姐,念姐低下头。病房里忽然很安静,只有我呜呜呜的哭声。

洋子求助似的看着六哥,我们都无可奈何。

这样一团乱麻,谁都没有办法缠弄干净。

我自己都很迷茫,念姐能怎么办?过去欠宋家的,现在还要靠宋家支付她父亲高额的医药费。楚风啊楚风,如果你也是有钱人该多好啊,这样就可以替念姐分担忧愁了。原来有钱确实万灵啊,我们却都被钱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