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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梦魇惊魂

朱暮雁回宫已有数天了,杨归鸿既牵挂暮雁,又为妹妹担忧不已,整日愁眉不展。

“杨公子,糟了”,这日云清匆匆忙忙赶到了沈府,“公主冲撞了天竺来的大国师,被皇上罚在仁福宫中面壁思过一个月”。

“暮雁为什么冲撞了天竺国师?”杨归鸿急问道。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云清道,“皇上下了命令,除了给公主送食物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她,让她独自一人好好反省。雪玉姐姐让我来给大家报个信儿,公主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宫了”。

“这可如何是好”,杨归鸿急得坐立不安。

“皇上只是罚雁妹面壁思过,事情应该不是很严重,你不要太担心了”,谢丹萱劝慰他。

杨归鸿依旧愁容满面,“我原想当面和她道别的,这一去,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相见了”。

昨夜,一把匕首飞进了沈府,不偏不倚地插在了正厅的墙上。杨归鸿取下一看,是叶晓霜前来传递消息,上面写道,罗曜会连夜将杨菡蕊转移至岳阳,她定然尽全力相救,但罗曜身边高手云集,需要杨归鸿等人赶往援助。杨归鸿原想着暮雁不过数日便可出宫,不料凭空生出事端。

“救人要紧,事不宜迟,我们应该尽快前往岳阳”,谢丹萱道,她一想起罗曜就满腔仇恨,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段。

“萱姐说得不错,我们还是即刻动身吧”,葛妙芙也道。

“也只能这样了”,杨归鸿喟然叹道,“萱妹,你必须答应,凡事听我的,绝不可鲁莽行事”。

见谢丹萱怏怏不乐地点了点头,他又道:“葛姑娘,你留下来吧,此事与你无关,别跟着我们去冒险。”

“怎么,是不是嫌我武功不如你们,跟着碍事呀”,葛妙芙故意装作不悦,让杨归鸿一时语塞。

“好啦,芙妹的脾气我最了解,让她一块儿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谢丹萱道。

杨归鸿不好再说什么,他转而对沈沧浪道:“义父,此去岳阳不知会耽搁多少时日,如果暮雁回来,麻烦您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

“你们就放心去吧,云清丫头暂时和我一起留在府中,如果雁儿在宫中遇到什么麻烦事,也好帮她想想法子”,沈沧浪道。

突闻门外传来马蹄的嘶鸣声,顷刻间张福已来通报,“外头来了两位公子,求见杨归鸿掌门”。

杨归鸿一愣,赶忙迎了出去。门外那两人,身材魁梧,外形硬朗的,是杨归鸿的师兄张宏。另一身形较为瘦小,脸庞还显露几分稚气的,是他的师弟郑旦。

“大师兄,三师弟,你们怎么来了?”杨归鸿既惊又喜。

“师弟,进屋详谈吧”,张宏道,他二人风尘仆仆,似有很紧急的要事。

待进屋落座后,张宏从怀中掏出一封红色的简帖,“师弟,你先看看这个”。简帖上指明要昆仑派掌门杨归鸿亲自拆阅,但秋璇子知杨归鸿短时间内赶不回来,便做主代他先行拆阅了。

杨归鸿打开封柬,里面是一张雪白的素笺,只见上面写道:下月十五月圆之夜,在岳阳洞庭湖君山岛醉仙楼外举行赏剑大会,敬邀武林群豪共襄盛举。敬备玉液琼浆,恭候台光。下面署名“潇湘妃子”。

“潇湘妃子?”杨归鸿不知这潇湘妃子是何人,为何要对自己发出邀约。谢丹萱和葛妙芙也凑过来看,三人均是一头雾水。

张宏道:“但凡武林中身怀绝技的高手和各大门派的男性掌门人,均收到了这样的简帖。”

“赏剑大会……”杨归鸿心头一震,“难道是那把被盗走的火精剑?”

张宏愕然抬头,望着杨归鸿道:“掌门师弟已经得知火精剑被盗之事了?”

“我已经听说了”,杨归鸿神情索然,心情沉重,“只是火精剑既然落到了罗曜手里,为何发帖之人却是潇湘妃子,她与罗曜是什么关系?”他又道:“这帖子甚是怪异,接到这怪函的人,都打算赴约吗?”

“此事已震动武林”,郑旦接口道,“藏剑图初现江湖时,各大门派纷纷赶往雁荡山夺剑,却不知宝剑被坠落断崖的谢天啸所得。后来掌门师兄得了宝剑,为了避免纷争杀戮,几位师尊和咱们师兄弟几人也严格保守秘密,只是将宝剑暗中收藏。此次赏剑大会举行,火精剑重现江湖的传言四起,再加上那发帖的潇湘妃子引来许多旖旎香艳的遐想,更有着莫测凶吉的恐怖,所以接到这封怪函的人都打算赴约,一来对那传说中的火精剑无限向往,二来也想打探潇湘妃子的来路和此举的意图”。

谢丹萱道:“我看一定是罗曜在背后捣鬼,这当中必有阴谋!”

“师父怎么看待此事?”杨归鸿询问张宏。

张宏道:“师父只说,你一定会去的,所以让三师弟也同行,给你添两个帮手。”

“师父他老人家最是了解我,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杨归鸿将那素笺收好,道:“我们正好要赶往岳阳营救小蕊,这赏剑大会,也顺便前往一探究竟。”

杨归鸿将杨菡蕊被掳之事向两位师兄弟细说。稍作停留后,张宏和郑旦便与杨归鸿、谢丹萱、葛妙芙一同动身前往岳阳。

话分两头。仁福宫内,朱暮雁心神不宁,手指被绣花针猛地扎了一下,鲜血溢了出来。那晚,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中,浑身鲜血的袁枫和白巧娟向她走来。

袁枫苍老不堪,老泪纵横,他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对朱暮雁说道:“雁儿,为师要走了,不能再照顾你了,只求你在我走后善待小卉。你报得血海深仇,为师心愿已了,惟对小卉放心不下呀……”

白巧娟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停地落泪。朱暮雁定睛一看,从白巧娟眼里汩汩流出的,竟是殷红的鲜血。她吓得连连后退,突然一脚踩空,重重地摔了下去……

“啊——”朱暮雁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

“公主,你怎么啦”,雪玉胡乱披了一件单衣,手捧烛台急匆匆赶过来。

朱暮雁惊魂未定,雪玉的出现又将她吓了一跳,“雪玉,你怎么会在这儿?父皇不是命我一个人反省,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我吗?”

雪玉微笑道:“公主,你好糊涂,我昨日就回来了。皇上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后来想想不忍心了,就让张公公找我回来伺候公主。皇上还是心疼公主的。”

“是我糊涂了”,朱暮雁星目微阖,呼吸依然急促。

“公主,你做恶梦了吧,梦见什么了?”雪玉关切地询问。

朱暮雁怔忡道:“太可怕了,我梦见师父和师娘……”她说不下去了,泪水滚滚而下。

“公主,那只是一个梦,千万别放在心上”,雪玉赶忙轻扶着她的肩膀宽慰她。

朱暮雁无力地摇了摇头,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全身,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几乎将她吞噬。

在仁福宫面壁思过的日子又过了数日,自从那晚被恶梦惊醒后,朱暮雁寝食难安,度日如年。她觉得快要崩溃了,只好让雪玉教自己绣花,用一针针一线线来填补内心可怕的空虚。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绣花针扎伤指头了,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疼痛,似乎感觉已经麻木了。

“公主,别绣了”,雪玉抢过她手中的花绷子和针线,“你心不在焉,只会把自己弄伤的”。雪玉像姐姐一般关心着她,两人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

“这是第几天了?”朱暮雁突然问道。

“什么?”雪玉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还有二十日,公主才能恢复自由”。

朱暮雁豁然起身,道:“不,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去求父皇,让我出宫去!”

“公主,你不能这样做,万一又惹恼了皇上,那就更糟了!”雪玉急道。

忽听张充传旨:“皇上有旨,安宁公主御花园千秋亭觐见!”朱暮雁和雪玉皆是一愣,不知道朱厚照演的又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