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义扒住木柱,道:“可是兄弟,你们怎么救我出去?”纪福道:“将军放心,这朝廷的宦官之中,并非只有封胥、徐奉是我们的内应,张让、段圭之流也和我们有联系。明晚,我们兄弟会把张让请过来,您对他陈述利害关系,威胁他要将他供出去,他肯定会帮您逃出去,他在宫中权势极大,有他相助不怕逃不出去。”
马元义听了,点了点头,道:“好,那就都靠你们了,我一定会说服他。”纪福便悄悄溜走。
次日夜晚,马元义老早就等在牢门旁。果然,在火把的照耀下,一个身材肥胖的宦官走了过来。那些守卫纷纷行礼,说着什么张大人好、张大人吉祥之类的话,马元义听着,很是不屑。
那张让径直走到马元义的牢房前,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奉皇上之命有话对这犯人说。”那些守卫不敢怠慢,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还把大门关得紧紧的。
张让看了马元义一眼,道:“马先生,近来过得不好吧。”马元义嘿嘿一笑,道:“托了这帮管监狱的人的福,板子吃的可是不少。”说罢,站起身来,掀开自己的衣服,里面的伤痕一目了然。
张让却并不吃惊,只是不紧不慢的说道:“这都是你自找的啊,好好的良民你不做,偏要造反,何必呢?像那唐周一样不是很好?”马元义拉上衣服,笑道:“这宫中有多少人是我的内应,我想张公公应该也很清楚吧?”
张让听了,脸色一寒,道:“你什么意思?”马元义倒是一脸轻松道:“谁和我们有联系,谁心里清楚。我想我不必多说了吧。”张让嘿嘿一阵冷笑,并不回答。
马元义又道:“据我所知,咋们的皇帝虽然宠幸你们这帮宦官,可要是有谁想造反,他可是不留情面的。毕竟,宦官多得是,听话的宦官也不少,宠幸谁其实都一样。”张让感觉自己有些颤抖,他用力定了定身子,道:“你想怎么样?”
马元义笑道:“很简单,我想离开这阴森的鬼地方。”
张让冷笑道:“你想逃狱?就凭你背着的死罪,你就逃不掉!”“所以啊,我需要张公公你相助。”马元义波澜不惊的说道。
张让双手抓住马元义的房门怒道:“你这是威胁我?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被斩首?”
马元义却丝毫不惧他的恐吓,只是道:“张公公,你应该知道,我明天是死,后天也是死。我会管这么多吗?你就是杀了我,你也清楚我在宫内还有多少人,只要我一死,我的人就会向皇上告发你,你的那些对手也会趁机添油加醋,到时候,我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太孤单。”
“你……”张让大怒,可也说不出更多反击的话来,只是死死抓住栏杆,不住的颤抖。
马元义将手伸出门外,拍了拍张让的肩膀,道:“张公公,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只要出去了,我们起义必然能成,到时候,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让只觉自己冷汗直冒,后退两步道:“好,我信你一次,明晚我会再来,你等着便是。”说罢转身就走,马元义在后面笑着说道:“等候大驾。”
次日晚上,张让果然带着几人而来,那些看守根本不敢对他有所质疑,又一次的全部跑到外面。张让带来一个披头散发之人,道:“此人是我的心腹死士,你和他调换一下,我带你出去。”马元义看了看那人,道:“可我和他长得不像啊,到时候要杀头,那负责验明真身的肯定是抓我的赵阳、李景,肯定会被认出来。”张让想了想,道:“这赵阳、李景可是软硬不吃之辈,我既不能要挟他们,也无法贿赂他们。不如这样,你拿那些炭把脸都染黑,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马元义只好同意道:“只能这样了。”于是那人将脸面染黑,马元义成功的跟随张让逃了出来,一路跟随张让到了皇宫之中。
两人停在一处,张让回身道:“好了,我已经带你出来了,你能不能活着出去,就得看你的本事了。”马元义瞪大了眼睛道:“这里可是皇宫,地形复杂,守卫又多,我一个人怎么出的去?”张让不悦道:“今晚皇上又是找我,我能带你出来已是不易,你怎么还这么多要求?”马元义急道:“这么弄还不如明天再救,我要是被抓个正着你我都要完蛋,我们还是回去换回来吧。”张让怒道:“你怎么这么烦人?还换回来?好了,我找个人带你出去行了吧?”说罢他就找了一人过来,马元义一看,竟是自己安插在皇宫内的手下费允,大喜道:“那好,多谢张公公。”张让带来人后,看也不再看他,扭头走了。马元义赶紧问向费允:“兄弟,你也没事?”
费允道:“那唐周不认得我,我自然无事。将军,既然你得救了,那我们快走吧,我来带路。”马元义点头道:“好。”
两人偷偷摸摸的走过了几间房,突然听到一阵声响,费允道:“不好,可能是侍卫经过,我们快躲起来。”两人于是一人躲进一个柜子之中。
只见两人走进房内,却是穆康和李九伦,只听穆康道:“李老贼,不是救人吗?怎么到皇宫里来了?”李九伦道:“你不懂,那些重要的犯人都不会关在监狱,而是关在皇宫之中。”穆康听了,半信半疑,便道:“那好,你我分头行动,三更天时回到这里会合。”于是穆康离去,李九伦却留在远处不动。
马元义借着门缝往外窥探,只见一白衣男子手持一杆极粗的黑杆枪,背对自己,但是气场很足,心道:“不知这位是哪位武林高人,我还是不要露面为好。”只听李九伦低声一笑:“穆老儿,你还是太嫩了。”大步走出房去。
马元义和费允这才推开柜门,两人正要说话,突然房门被推开,李九伦笑着走进来道:“什么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马元义吃了一惊,两人退到墙角,说不出话来。
李九伦问道:“我刚才问的你们没听见吗?还要我再问一遍?”马元义这才哆哆嗦嗦的答道:“我叫马元义,这位是我的兄弟费允。”李九伦一听,心道:“这就是马元义?怎么跑到宫内来了?”随即心里有了计谋,他笑道:“你就是太平道的马元义,怎么不在监狱呆着,跑出来干嘛?”马元义故作镇定,道:“我又无罪,为何要呆在监狱?”李九伦嘴角一动,瞬间闪到两人身前,两人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他连伸左手点中穴道,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李九伦道:“这么爱躲,那你们就躲着吧。”说着就提着两人将他们丢回原来藏身的柜中,他自己坐在房内并不行动。
过了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提着两人到了这间房内,李九伦见了,笑道:“千羽,怎么样?人都抓来了吗?”那少年正是李千羽,李千羽笑道:“爹,这种事情,根本就没什么难度嘛,岂有不成功之理?”李九伦点了点头,道:“果然是我的儿子。”说罢,他接过那两人,分别点了两人的穴道,分别丢进马元义和费允藏身的柜中。李千羽道:“爹,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李九伦并不回答,只是问道:“你确定这两人都是大大的清官?”李千羽得意道:“那当然,在这腐朽的官场里,这两人可算得上是一股清流啊。”
李九伦听了,道:“那好,这皇宫事情太多,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办就行。”李千羽道:“爹,真的不用我帮忙?”李九伦道:“我亲自出马你还不放心?行了,快走吧。”李千羽于是推门准备离开,但他还是回头说道:“爹,这穆康也不是等闲之辈,你还是谨慎为好。”李九伦有些烦了,大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快走吧。”李千羽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