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盘山来势迅速,马亦冰全没料到他会这么突然袭来,被他一掌切在脖颈,直接晕了过去,吕承不会武功,也被庞盘山一掌击晕。众人看向司马防,问道:“司马先生,怎么处置他们?”
司马防转了转眼珠,道:“我这府上不适合藏人,庞帮主,你把他们俩关到你们帮里去吧,我们现在就要前往无群山庄,希望在我们返回之前你能从他们俩口中套出陈到的下落。”庞盘山应了一声,道:“包在我身上。”
严逊德问道:“司马先生,这无群山庄的信息可靠吗?”韩连在一旁沉声道:“这是我大师哥带来的消息,绝对是对可靠的,放心,我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罗涛赞同道:“不错,只要能找到这《救国策》的上册,在从陈到那小子手上夺回下册,那司马先生就大事可期了。”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司马防道:“那还得多多倚仗各位了。”严逊德抱拳道:“我等自然会对司马先生鼎力相助。”其他人也都附和,众人这才散去准备出发前往无群山庄。
楚昭和简常赶路许久,眼看离路凯帮已是不远,简常心想带楚昭去见父亲还是遥遥无期,不禁愁容满面。楚昭却是一路游山玩水很是快活,只是不知何时能与陈到再见,心中有着几丝苦痛,只能借着风景暂时忘却。
突然,楚昭对简常道:“有马蹄声。”简常竖耳倾听,道:“的确,而且只有一骑。”因为两人在大路之上,四面无人,就都停下等待。不多时,身后一骑赶来,却是赵云。
楚昭见是他,笑道:“赵大哥,你不跟着公孙瓒,怎么跑到这来了?”只见赵云满身凝住发黑的血污,显然是战后多日只顾赶路没有整理,简常见了不禁有些害怕:他不会是来找我们报仇的吧?
赵云道:“我们‘白马义从’一战覆没,我虽然掩护着主公安全撤退,却也被敌军冲散,我想着鞠义的水平不过尔尔,怎能突然之间就有了击破我们的良策?定是有高人相助,想来想去,只有你们不像是军营中人。我跟随张郃一打听,果然是你们,所以我就追了上来。”
简常有点害怕的问道:“那你追上来干嘛?”赵云道:“你们应该看得出来,虽然我的枪法还算可以,但是由于内功不足,还是总在战场上吃亏。我若想真正帮助自己的主公立业,就得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你们是武林中人,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把。”
楚昭心道:“这家伙的枪法岂止是‘还算可以’?真是谦虚。”于是道:“赵大哥,你我是同乡,我是可以帮你,可传授我内功之人不许我将此内功外传,所以我不能教你我的内功。”赵云听了,只好问向简常:“那你呢?”简常道:“我······我的也是啊。”楚昭怕他难过,急忙道:“如果你有时间,就跟我们走,我有信心帮你找到一个内功高超之人帮你。”赵云听了大喜道:“好,那我就跟你们走。”简常吃了一惊,道:“你不保护你们主公了吗?”低声对楚昭道:“你疯了?带着他干嘛?”楚昭笑道:“他武功这么高,遇到了危险我们也不怕。”只听赵云道:“放心,主公他已退兵固守。现在鞠义名声大振,肯定会居功自傲,日久必败,这倒不用担心。”简常听了也不能再拒绝,于是三人一同前往路凯帮。
马亦冰已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自从她醒来,就和吕承一同被关在一辆马车之中。马车的颠簸告诉她他们在不停地移动,但多久才能停止,她也不知道。吕承见她每日愁眉苦脸,劝道:“亦冰,既来之,则安之。他们既然还没有想害我们,我们又急什么呢?”马亦冰应了一声,但还是愁容不减,吕承见了,问道:“你不会是在想那郑公子吧?”马亦冰默默的点了点头。吕承不悦道:“亦冰啊,你想想,他有那么无耻的师兄,他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呢?还是忘了他吧。”
“他绝不是这样的人!”马亦冰情不自禁的辩解道。“好啊,倘若他知道他师兄抓了我们,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做。”吕承哼了一声道,马亦冰也不再辩解,只是在担心陈到和郑言的安危。
又行几日,两人才被放出马车,但紧接着又被囚禁在一处房间之内,庞盘山道:“你们自己考虑吧,什么时候说出那陈到的下落,什么时候就放你们走!”吕承骂道:“好啊,你们这群坏东西有种就关我们一辈子好了!”庞盘山不甘示弱道:“我们帮大得很,养几个闲人几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吕承还想再骂,马亦冰急忙拉住他道:“吕伯伯,别吵了,还是想想怎么脱困才是。”吕承这才住口。
两人被关数日,起初,庞盘山还每日亲自来问,总是得不到结果后,就开始派人来问,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他自己也知道,时间不长,他们是根本不会说的。马亦冰见他们虽然不会加害他们俩,但再拖下去很是不利,就盘算着如何逃跑。观察了几日她和吕承商量一番,决定从送饭的伙计入手。
这天,路凯帮山寨的后山小头目老马到此巡视,马亦冰和吕承也对他观察一番,见他是个四五十岁年纪、面容苍老的男子,满脸的皱纹和披散在脑袋旁有些花白的头发反映着他多年的遭遇。马亦冰从他的举止谈吐可以看出他绝非等闲之辈,吕承却道:“我总觉得这老马很是眼熟啊,可就是不记得是谁。”马亦冰对他到底是谁并不关心,只是担心这样一个人在一旁监视,想逃跑可是难上加难。
晚上,那老马竟然亲自来送饭,马亦冰低声对吕承道:“要不要就对他下手?”吕承点了点头道:“他的官大,装成他容易出去。”马亦冰等他把饭菜放好,走到他身后就要偷袭,老马却“唉”了一声,马亦冰吓了一跳,竟没有立刻出手。
只听老马对吕承说道:“我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女儿。”马亦冰一听,羞得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吕承赶紧说道:“不是不是,我们不是父女关系。”老马看了他们俩一眼,道:“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吕承道:“主仆关系,主仆关系。她是主,我是仆。”
老马听了,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是我冒昧了,告辞。”说罢就要走。吕承想留住他,立刻道:“哎哎别走,我还想和您品品茶,我以前的主人最喜欢品茶了。”
老马听了,停下身子,缓缓道:“我以前也是很喜欢品茶的,既然您邀请我,那我就再品品吧。”吕承见他也喜欢品茶,喜道:“好好好,亦冰,快倒茶。”马亦冰答应一声就要去拿茶壶,老马听了吕承说的话突然全身一震,问道:“你说什么?”
吕承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道:“什么什么?”老马颤声问道:“你叫她什么?”吕承老实答道:“亦冰啊,怎么了?”老马全身发抖,双手按住吕承的双肩,问道:“她姓什么,快说!快说!”吕承见他如此激动,安慰他道:“别激动,她和你一样,都姓马。”
“那……那你是吕承对吗?”吕承吃了一惊,忽然想起了什么,也是颤声道:“那您……您是……”老马仰天大笑道:“我是马元义啊!哈哈哈哈,老天有眼,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马亦冰一听,瞪圆双眼走上前,颤颤巍巍地说道:“爹……”马元义和吕承都再也忍耐不住,抱在一起嚎啕大哭。马亦冰也伏在马元义背上哭道:“爹,您还……还活着……呜呜……”
三人哭了一阵,吕承抹了抹眼泪,道:“主人,您……您是怎么逃出去的?”马亦冰也好奇地看着他,马元义叹了口气,抚着马亦冰的秀发,笑道:“这些令人伤心的事,真的还要回味吗?”马亦冰也道:“是啊,活着就好,这些事情也不一定要回顾。”
吕承原本想附和一声,马元义却道:“非也,亦冰,你要知道,这生,不见得就是福,而死也不见得就是祸。生死祸福是说不清的,比如我,虽然活着,却也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马亦冰忍住眼泪,又道:“爹,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活着不好吗?”马元义道:“活着还真不见得一定是好事,我还是跟你们讲讲那过去的事吧。”
十年前,冀州。
张角和一帮心腹聚在一团,在房内焦急的等待,突然,两道人影闯进房内。一个身穿粗布衣裳,长发披散,另一个身穿白衣,手拿一杆又粗又黑的铁枪,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张角看了,赶紧上前拱手道:“久闻‘兽王’和‘中原枪皇’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来人正是穆康和李九伦,穆康把手一抬,道:“张将军,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你这么着急的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张角听了,也不再拐弯抹角,叹道:“前不久,我们安插在朝廷的内应马元义被叛徒唐周所害,我们不少在洛阳的人也都被抓,如今我们即将起兵。但少不了洛阳这一带的兵力,所以我想请两位去洛阳救出被关押的马元义,只要有他在,就可以集结剩余的洛阳兵力,这次起义就有很大的胜算。”
李九伦听了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既然只是救人,不算什么难事,我们答应。”穆康却犹豫了,李九伦怕他反驳,抓住他的衣领,道:“那我们去了。”施展轻功,两人瞬间就消失在黑夜里,留下张角等人在地面拱手相送。
两人稳稳落在别处,穆康埋怨道:“李老贼,你又打得什么鬼算盘?这是什么事情,你就胡乱答应?”李九伦笑道:“帮帮忙而已,这有什么不妥?”穆康做出扳指一算的样子,道:“你想想,这张角是要造反的人,我们帮他把人救出来,那战事肯定会拖长,那遭殃的可是黎明百姓啊。”李九伦摇摇头道:“你呀,就是妇人之仁,只要起义发生,那就是乱世,就有我们施展拳脚的机会了。”穆康不悦道:“什么叫妇人之仁,这一打仗,死的人可是成千上万。我说你不是只在乎武学吗?什么时候想在乱世施展拳脚了?”
“呃,这个,总不能把精力全集中在一事上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李九伦赶紧辩解道。穆康也不管他瞎扯什么,只是道:“反正,这件事不应该太早决断,否则战事一起,你我追悔莫及。”李九伦听了,道:“好啊,你不愿意去,我自己去就是了,救个人还这么犹犹豫豫。”说罢就要走,穆康心道:‘‘这厮害人无数,我本该和他斗个你死我活。但眼看战乱将起,不宜轻举妄动。’’赶紧拦住他道:“行,我怕你乱来,那就一起去。”李九伦笑道:“这就对了,你我联手,这天下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于是两人便共同赶往洛阳。
洛阳城,监牢。
马元义被关了十余天,虽然被审讯数十次使他浑身遍体鳞伤,但他并未吐露一字,听何未威胁说再不配合就要杀了他。可马元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要真是杀了他,那还真是一了百了。一晚,马元义躺在草堆上正想入睡,可身上伤口的疼痛让他根本闭不上眼,突然,一个黑影逼到他的门前。
马元义不知那人是谁,踉踉跄跄的滚下草堆,爬到门前一看,是己方安插在监牢的太平道弟子纪福。纪福低声道:“马将军,我来啦。”马元义难得再见自己人,不禁留下几滴眼泪,低声道:“兄弟,你没有被他们抓起来?”纪福道:“唉,那唐周发现了不少人,但我们兄弟里,还是有些硬骨头,他们死也不说。所以还是有几位兄弟活了下来,但我们都是受您领导,光有我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必须将您救出来,我们洛阳的军队才能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