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本小姐不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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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你哥哥也太幼稚了

成安音犹豫了一会儿,看向她:“钱够吗?”

“当然够。”颜羽夕开心地点了点头,背着背包直奔出口。出口有很多人,所有人都拥挤在一起,小小的出口每一次只能出一个人,一个年纪较大的大妈在检票,颜羽夕拿出票,跟着人群往前走,却感觉到一只手握了上来。

是冰冰凉凉的一只手,带着些许的不确定,让人心头一颤,她转过头,看见成安音有点纠结的脸:“人太多了,我怕迷路。”

颜羽夕白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心中如小鹿乱跳,却觉得很安全,他的手冰凉得很,手心有汗,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人群中,谁也没有发现他们牵着手,人们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满脸兴奋地走过出口。

他们验了火车票,走出了出口,外面一阵清新的空气吹来,是家乡的味道,颜羽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出口站外面站着许许多多的人,都巴巴地往里面看着,大概是接亲人的人吧,莫名地有股失落感,成安音小心翼翼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接着放开了。

“我们现在到哪儿去?”成安音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低声问道,相对起颜羽夕,他更多的是好奇和探索的心情。

“去吃饭啊。”颜羽夕站在出站口外面的瓷砖地板上,往外面看了一眼,“走,我们打车过去。”

熟悉的街道人来人往,颜羽夕与凌末寒走在这街道上,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以前读初中高中时,总是和姐姐一个学校,每次她早放学,就会在学校门口等待姐姐,远远地看见姐姐与同学的身影,就会主动迎上去挽住姐姐的胳膊,父母虽然早早不在,但好在是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姐姐总会带她去吃好吃的东西。

姐姐的笑容很美,羽夕和姐姐在一起相处时,总会觉得特别特别地幸福,日子这样过去,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姐姐会这么突兀地不见,她甚至还与羽夕分享过她幸福的恋爱。

想到这里,就觉得十分惆怅,忍不住叹起气来,成安音见她叹气,皱起了眉:“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吗?”

“想到了姐姐。”颜羽夕吸了吸鼻子,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说了熟悉的地点,去又见司机从后望镜里打量着他们两个。

“诶,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是本地人。”颜羽夕不耐地说道,“怎么,不像吗?”

“呵呵,很少见到本地人有这么漂亮的小姐的。”司机讪讪地笑了笑,开起车来,颜羽夕不再说话。

车外的风景是看过无数遍的火车站附近拥挤的情景,还记得初三那一年,她和姐姐同时中考完毕,同时被一所高中录取,因此姐姐决定拨款,她们两个去了很遥远的上海看世博,那个夏天,是最幸福的夏天。和姐姐在一起,看美丽的风景,吃好吃的东西,与老外对话。不管怎么样都很美丽。

记忆是褪色的老照片。

下了车,颜羽夕询问车钱,司机笑了笑,看了一眼计价器,说:“五块钱。”

“这么便宜?”成安音惊奇地挑了挑眉。

“便宜那你给。”颜羽夕白了他一眼,但仍旧是笑笑地将车费递给了司机,“谢谢。”

下了车,便直奔那家熟悉的小餐馆,还记得这家餐馆刚开业不久时,颜美熙就带着羽夕来这家餐馆吃晚餐,当时火爆得订个位子都非常难,但当天晚上她和姐姐还是顺利地在这家餐馆吃上了饭。

如今事隔好几年,再看这家餐馆,世态炎凉,已经历经了沧桑,熟悉的老地方,黑底红字的牌子还是老样子,但已经不比当年,染上了无数的灰尘,而且甚至已经变得污浊起来,生意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好,但人还是挺多,因此坚持到了现在生意依然好着。

颜羽夕与成安音走进去,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往常与姐姐一起坐过的位置上竟然没有人,她大喜,连忙走过去坐下,成安音随她坐了下来,明媚的阳光从旧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阵阵暖意。

拿着菜单的年轻美眉走了过来,礼貌地请他们点菜,颜羽夕想起以前的菜色,便歪着头问服务员以前的那些菜还有没有,服务员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她说其中的几样有,几样好几年前就撤掉了。尽管有些失落,但颜羽夕还是十分礼貌地谢过年轻服务员,并开始点菜。

成安音仔细观察着这家餐馆,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便问颜羽夕:“怎么,这家餐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你刚下火车就要来这里。”

“这家餐厅是我和姐姐经常来吃的餐厅,开业的第一天我们就来这里吃了,我只是想过来看看还在不在,没想到还在经营。”颜羽夕看着周围吃客们的表情,觉得很是幸福,仿佛姐姐还在一般,回到家乡的感觉真好。

“放心,你姐姐在天堂看见你过得不错,也一定会很开心。”看着颜羽夕忧伤的神情,成安音想了很久才想出这句安慰的话来,他的确不会安慰,也从未那么小心地在乎过别人的感受,他生怕颜羽夕会想起关于她姐姐的事情,会觉得难过。

“嗯。”颜羽夕小声地嗯了一声,低下了头,气氛有些僵起来,她便试图找着话题,“你哥哥……和你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成安音裂开嘴露出一丝苦笑,“小时候我们的关系很好的,长大之后,父亲要把公司的继承权的百分之六十给我,百分之四十给他,因此他觉得不公平,也就疏远了我。”

“原来是因为家业。”颜羽夕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会想起成亚东的样子,“他不是个魔术师吗?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他真正在乎的不是家业,而是父亲,父亲从小一直宠着我,小时候不懂事,因此我们的关系相处得还算融洽,可伴随着年龄的成长,父亲对我的宠爱渐渐地就超出了他,我们的关系就出现裂缝了。”说起这事,成安音不自在地皱了皱眉,显然这事情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原本是很好的兄弟,却因为这种事……”颜羽夕撇撇嘴,“你哥哥也太幼稚了。”

“换做是我,也一定会很生气的。”成安音低下头,喃喃地说,此刻的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颜羽夕抬头看着他,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别人的家事,还是不要搀和了吧,早知道就不问这个问题了。

“其实我真的很谢谢你能来我们家,不管当初的目的是什么。”

“呃嗯?”颜羽夕不解地抬眉。

“我在学校里几乎没有朋友,因为我去哪儿都要带着小音,脾气暴躁,又人情淡薄,你来应聘做小音的保姆那一天,其实我高兴坏了。”

“高兴坏了?”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你当时的表情我还记忆犹新,不是高兴坏了的表情,而是冷血透了。”他当时那副严肃又不满的表情,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高兴划上等号。

“我这个人,不管内心有多高兴,表面总是会表现得波澜不惊,其实和你在一起的很多时候,我都很高兴,不过你很少看出来。”成安音淡淡地笑了笑。

“我又不是会读别人心理的人,当然看不出来,而且你表现得那么平淡。”颜羽夕撇撇嘴,这时,香喷喷的菜上了桌。

她点了爆炒鸭架、干煸土豆、水煮鱼、水煮牛肉、西红柿鸡蛋汤,满满地摆了一大桌,成安音看着满是辣椒的菜色有些惊奇:“你也吃这么辣吗?”

“是啊!”她点了点头,“这里的辣味做得很好吃,你不吃就可惜了。”

漂亮的服务员端上来两副一次性碗筷,颜羽夕扯开塑料袋子便用茶水去烫,见成安音看着一次性碗筷手足无措的样子,也就顺手帮他清洁了一下,端端正正地摆在他的面前:“吃吧!”

“谢谢。”成安音抿着嘴笑了笑,还有些腼腆。颜羽夕拿过筷子就吃了起来,味道和几年前的一样,她吃着吃着就红了眼圈,一个曾经看起来非常微小的愿望放在了现在,却变得奢侈起来。

多想再和姐姐吃一顿饭。可惜时过境迁,什么都变了,她还未去珍惜,就已经狠狠地失去。

“你怎么了?”见她眼圈发红,成安音心中已猜测出她心情不好,但还是装作不知情地问道。

“没,没什么。”她露出一个自嘲的笑,轻轻地将眼泪抹去,不管怎么说,未来还是要继续,这种痛苦的记忆,必须要克制住。

颜羽夕的口味的确是很重,她吃着很辣的东西会越吃越上瘾,而成安音却已经喝了好几杯水,辣得脸都有些微红起来,餐馆里的人很多,炎热的夏天开着空调,却还是吃出了一身的汗,但充足的饱食感让成安音满足地笑了起来。

其实很长时间自己都没有吃饱过,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吃着饭,没有胃口,再好吃的东西,也只不过是为了舌尖着想,得不到心里的满足,但和颜羽夕在一起吃饭,感觉很开心很开心,开心得全身的细胞都舒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