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横河民间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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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故事(30)

妻子拿着药方,前思后想,不知如何是好。她左想不对,和严郎生前有话在先,怎能死后无情,做出没良心的事;右想严郎已死,倘若庄郎再亡,我的命实在太苦了,叫我怎样做人。最后,她下了决心,拿了一把刀,到严子陵的坟地。事也凑巧,那棺材已经外露,她一步一步向棺材走去,当她想劈的时候,只听得从棺材里发出“吱吱”的响声,吓得她后退了几步。但定神一想,决心已经下了,不劈也已不能算忠贞,于是卷起衣袖,举刀再劈,不料那棺材又发出“咕咕”响声。这分明是鬼,她被吓得昏倒在地。当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时分,她再次站起来,咬咬牙,闭起眼睛,举刀劈了下去,只听见“嘭”的一声,连耳朵也要震聋了,当她张开眼睛一看,又吓住了。死去的前夫,竟在棺材里坐了起来,并且说:“贤妻,多谢救命之恩。”她一听亡夫开口说话,拔脚就跑,那鬼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贤妻等我,与我同行。”她头也不回地拼命跑,跑回庄府,撩开帐子,钻进被窝,紧紧地依偎在生病的庄状元身边,可是睁眼一看,这庄状元竟是变成了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严子陵了。这一吓,不得了,吓得她魂灵出窍,再也没有活过来。

原来,那个客人、媒婆、知县和郎中,都是严子陵的化身,严子陵是来试探老婆的,这一试把自己老婆吓死了。这件事震惊了天庭,于是玉皇大帝下旨:不许严子陵再度上天成仙。这样严子陵只做了人间的半仙。因庄状元也是严子陵的化身,所以后来严家立下族规:庄、严同家人,不能结亲家。

(1986年,采录于余姚市文化馆)

倒穿麻履上陈山

华引峰/口述 张信人/整理

东汉初年,有一个叫严子陵的人,从小勤奋好学,年轻时曾与刘秀同游学长安,拜许子威为师。刘秀,字文叔。两人同窗读书,同榻相眠,成为至交好友。刘秀称赞子陵博学多才,足智多谋;子陵也仰慕刘秀的少年有为,气宇非凡。更使刘秀敬佩的是在王莽篡位称帝,朝野人士纷纷上表庆贺,拥戴新朝时,唯独子陵铁骨傲然,激烈反对王莽篡位夺权,严拒王莽的聘请,给刘秀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因长期战乱,往日的好友,彼此失去了联系。子陵隐姓埋名,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世无争的清贫生活。刘秀本是汉高祖刘邦的九世孙,凭借皇族宗室势力,与兄刘縯一起,参加绿林军,起兵春陵。昆阳一战使王莽的军队土崩瓦解,为统一全国奠定了基础。建立东汉政权后,世称汉光武帝。

刘秀新创基业,急需治国安邦人才,就想起了昔日那位具有真才实学的好友严子陵,但不知他今在何方。于是刘秀召来画师,口述严子陵相貌,绘画成肖像,张贴全国各地,查访他的下落。子陵得知刘秀找他的消息后,就东躲西藏,不肯露面。但最后还是在齐地被人发现,禀报给刘秀,说:“有一个人,蹲在茫茫雪海的湖泽旁,手持鱼竿垂钓,身着翻皮羊裘,头缠葛巾,面蓄长须,脚履麻鞋,很像画像中的严子陵模样。”刘秀一听,说:“就是他,就是他。”连忙派使者备车去请。子陵无奈,只得应召赴洛阳。

刘秀得知子陵到京,急忙传呼接见,礼遇有加。子陵此时还是垂钓时的一副打扮,昂首挺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见到刘秀,抱拳直呼文叔。刘秀礼贤下士,深知子陵性格,也不去计较他的衣着与称呼。当向他请教治国平天下的策略时,子陵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满腹经纶,卓绝之才,倾倒四座,说得刘秀频频点头称是。

夜深人静,刘秀与当年求学时一样,同子陵一起躺在御榻上。子陵因鞍马劳累,不一会儿便呼呼入睡,竟将脚搁置在刘秀的肚腹上。刘秀为了不惊动老友酣睡,也没有推移搁在他肚子上的脚。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钦天监值日官员就急忙进宫报告,说:“臣昨夜仰观星象,在三更时分,有客星冲犯帝座,形势十分危急,吓得臣魂飞魄散,故不待天亮,冒昧闯宫,向万岁禀报,不知陛下龙体如何?”刘秀听了哈哈大笑,连忙说:“没有事,没有事。我这个‘帝星’不是好好的吗?朕昨晚和好友严先生同榻而卧,三更时分,没有发生别的事,只是严先生的足搁在寡人的腹上而已。”就这样,“客星犯帝座”的故事,一直为后人所传颂。

再说刘秀非常赏识子陵的人品才学,擢任子陵为谏议大夫。子陵没有接受封赏的意愿,再三推辞,不愿在朝为官,他心想:自己要讲的治国安民的道理,已讲得很透彻,只要照此去做,定能国泰民安;如长期留在京都,自己又不习惯官场争名夺利、尔虞我诈这一套,到时难免惹是生非,自讨没趣。于是他给刘秀留下一封信,趁众人不备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余姚莪眉山(今余姚陈山)东侧的月德寺隐居。

自子陵走后,刘秀非常思念离去的故人。于是,他又派人到处打听子陵的下落。

在一个白雪纷飞的早晨,大地一片茫茫,银装素裹。子陵久静思动,他趁今天大雪封山,出门去拜访一位朋友。当他打算摆渡过江时,忽见对岸有四匹快马,向大浦江飞奔而来。子陵隔江定睛一看,呦!不好,这四人一定是朝廷大员,是派来找我的。他连忙扭转身子,往回走。刹那间,四匹快马也已经到了大浦江边的古渡,四人清楚地看到对岸,有人欲摆渡北行,身形酷似严先生,但转眼之间,却因何又急忙往回走了呢?四人觉得十分蹊跷。他们急唤渡公,要摆渡去对岸。四人上得船来,即向渡公探听:刚才看到有一老者,欲摆渡北上,因何又不摆渡返回,能知道是谁吗?渡公只是摇摇头不说。四人心想,你不说,上岸后跟随雪地踪迹,终可找到这个人。等上岸后一看,雪地已被踩踏得模糊不清,根本辨认不出老者的去向。幸喜走到陈山山麓一看,倒留有清晰的足迹,但仔细辨认,竟是从山上往下走的痕迹,可又不见一个下山的人影。这时,四个人感到十分纳闷,只好在山麓下来回徘徊,向四周观望。原来严子陵见有人来找他,便心生一计,先将渡口雪地踩乱,使人无法辨认去路,随后又将麻履倒过来穿,履跟朝前,履头向后,急急地往陈山上爬,以造成似乎向山下走的假象,甩掉了寻找他的四名官员,巧妙地离开陈山,到富春江畔隐居了。直到年事已高,才回归故里,于80岁那年辞世,葬于陈山北麓。

再说那四位官员,据传姓雷、虞、韩、谢,因奉命来余姚寻找严子陵先生,费尽心思,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很难向皇上复命。他们四人害怕朝廷治罪,就在陈山下刎颈自尽了。后人在大岙、冶山等地建了“四将军庙”纪念他们。

“严子陵倒穿麻履上陈山”的故事,一直流传至今。

(1986年,采录于石堰乡上街头)

子陵鱼的来历

张水洲/搜集整理

汉朝年间,庄家庄(今横河镇陈山村)出了个庄光,字子陵。因他孝顺长辈和读书出类拔萃而出名,在举孝廉和挑人才中,被选中入京城长安太学游学,陪伴皇子皇孙读书,因避汉明帝讳改姓严,传为佳话。

在长安游学时,严子陵结识了刘秀等皇子皇孙和侯霸等入选京城读书的人。在同窗读书的两年中,严子陵与刘秀交情特别深厚。

不久,外戚王莽在京城篡政称帝,改汉朝为新朝。王莽为了笼络人才,于是招士为官。侯霸趁机出来做了官,严子陵忠于刘汉王朝,多次拒绝王莽的邀请,并出走京城,归隐山野。

王莽新政权,法残酷、税赋重、徭役重、官腐败、民怨怒,因而爆发绿林赤眉起义。刘秀为复兴刘家大汉王朝,参加了绿林起义军。严子陵知道刘秀进入行伍,出来找到好友,帮助他复兴刘家汉室。

公元25年,刘秀打败王莽,推翻了新朝统治,定都洛阳,建立了东汉王朝,坐上了皇位。侯霸凭着他的随机应变能力以及与刘秀的同窗关系,随即做了朝中的大官。刘秀也邀严子陵在朝与候霸一起为官共事。但是,严子陵不想与争权夺利的两朝佞臣一起做事,他想保住自己高风亮节之美德,便向光武帝刘秀辞了官。严子陵从京城出来,便隐姓埋名,在山野隐居耕钓。

后来,刘秀派人探查到严子陵隐居耕钓的地方,便派一名见过严子陵的太监,带着锦袍玉带,邀请严子陵去京城做官,协商朝政大事。

一天午后,严子陵正在钓台垂钓,看见一个太监骑着马与随从们来到钓台。严子陵知道是刘秀派来的,就问:“公公来到这山野之地干啥呀?”

太监回答:“我奉圣旨,带来锦袍玉带,邀请您严子陵先生入朝为官!”

严子陵故意装糊涂:“这里没有姓严的官,我是一个钓鱼人呀!”

太监说:“严先生呀,您难道不认识我吗?”接着,他就要把锦袍玉带递给严子陵。

严子陵想:瞒不过太监的眼睛了。他便站起身来,笑嘻嘻地说:“公公辛苦啦!请告诉皇上,钓鱼人不需要锦袍玉带的。”说着,他就把锦袍玉带接过来撕成一条条的绸布片,随手扔到江中。

太监与随从们白跑一趟,只好回京城把此事面陈圣上。

这些银光闪闪的绸布片在江上漂了一会儿,便沉入涌着一层层碧波的江里。一眨眼工夫,这些绸布片就化成了一条条银光闪闪的小鱼儿。

传说,自从严子陵把锦袍玉带撕成绸布片扔到江河里以后,才有了这一条条银光闪闪的小鱼儿。因为这些小鱼儿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赐给严子陵的锦袍玉带变成的。所以人们一直都把这鱼叫作“子陵鱼”。这故事也一代代流传下来了。

(2007年,采录于横河镇子陵村)

【忠烈公故事三则】

孙燧(1460—1519),字德成,号一川,浙江余姚(今慈溪市横河镇孙家境村)人。郑州递运所大使孙新之子,明天顺四年(1460)生,弘治六年(1493)中进士,历任刑部主事,福建按察使,河南右布政使等职。正德十年(1515),擢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江西。时南昌宁王朱宸濠要挟江西官员随同谋反,唯孙燧与副使许逵两人忠勇不附,誓为维护国家安定统一而与宁王抗衡到底,后为叛兵所害于南昌,年六十,归葬丈亭龙山之麓。世宗朱厚熜即位,追赠孙燧为礼部尚书,谥“忠烈”。

应考被招女婿

胡开元/口述 周长根/整理

明朝年间,朝廷委派了姓叶的官员任主考。叶主考有个女儿,才智过人,年过二十,还未婚配。叶主考已开始操心了。

考试结束,主考选了孙家境人孙燧和余姚人王阳明的考卷交给女儿,由她自行选择。叶小姐经反复推敲,把王阳明的一份放在床顶,孙燧的一份放在床上。

过了几天,叶主考要向女儿收回考卷,女儿叫父亲自己找。叶主考只找到床上那一份。经父亲反复询问,女儿才把另一份卷子交了出来。叶问何以如此?“床顶王阳明必成大器,女儿配不上;床中孙燧忠心耿耿,只要不体胖,女儿可享终年,胖与不胖是命里注定的,顾不得许多。”

父亲听女儿的一番申述,认为非常有理,便招孙燧为婿。

(1986年,采录于龙南乡孙家境村)

忠心报效朝廷

胡开元/口述 周长根/整理

孙燧官拜江西府台,为官清正,忠心报效朝廷,深得皇上信任。其时朝廷御弟宁王,贪心不能满足,以江西为据点,召集各地好汉,操练兵马,另有图谋。但是又恐孙燧碍事,想劝其睁一眼,闭一眼,然而孙燧不听。

一天,宁王送两碗东西给孙燧,一碗韭菜,一碗荔枝。

孙燧一看,心领神会,叫他久离江西。孙燧忠于皇上,决不离江西一步,于是孙燧留下荔枝换上一碗莲子,回送宁王。

宁王见孙燧要久住江西,怀恨在心,就假造圣旨,以“反对皇亲,意在反皇”为借口,杀害了在宴席中阻拦其谋反的孙燧。

孙燧被害的凶讯至家,全家悲痛欲绝,夫人叶氏带着三子直奔江西。三个儿子见到尸体,老大捧落地的头,老二捧无头的尸,老三用棉衣吸地上的血。

皇上闻讯,即派王守仁带兵围剿宁王,不久就把宁王叛军全部剿灭。皇上根据王守仁的奏请,封孙燧为“忠烈公”;孙夫人为“忠烈夫人”;三个儿子为“孙家境三孝子”。

(1986年,采录于龙南乡孙家境村)

孙燧与王阳明

孙永仙/口述 孙鄂锦/整理

明朝正德年间,江西藩王朱宸濠,自称是皇室后代,设立宁王府,妄想夺取皇位。

正德皇帝是个无能的皇帝,不爱管朝廷中的事。宁王朱宸濠见皇帝昏庸,实想谋反。可他只怕朝中两个大臣,一个是孙燧,一个是王阳明。宁王为拉拢他们,就写了两封信去试探。

江西巡抚孙燧看到了宁王的信,大骂宁王蓄意谋反,大逆不道!并回信叫宁王打消这个念头。

王阳明早听说宁王在私下招兵买马,接到宁王的信件后,觉得一时不好回复,于是将计就计,写信回复:君若起兵,臣亦起兵。

宁王收到了孙燧的劝说信,骂孙燧不识抬举。当他接到王阳明的回信,打开一看,读到“君若起兵,臣亦起兵”时,笑得合不拢嘴,心想:这真乃天助我也!

江西巡抚孙燧,为了对付宁王野心,以防御强盗为名,在九江附近加强了兵力。宁王朱宸濠发觉后,便派人送去枣、梨、姜、芥四样东西,意思是叫孙燧“早离疆界”,快离江西。孙燧拒收了这四样果品。

过了几天,宁王以祝寿为名,设宴请地方官。宴会上他自称为朱家后代,宣布起兵造反。孙燧大骂朱宸濠,被宁王武士杀了。

王阳明一听宁王起兵,孙燧被杀,就立即带领兵马,打着王字旗号,向江西而来。宁王听到消息,十分高兴,称赞王阳明守信用。当他亲自出藩王府迎接时,王阳明一声令下,众军将士马上捉住宁王。叛乱终于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