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监狱傅正义笑道:“不得不说您的审讯手段实在太坑了,本来我以为怎么都得磨个一段时间,没想到一下就让他吐了个干干净净,而且还自己以为捡着个大便宜。”
秦老鬼笑道:“他认识卢海洋,又杀了对方的孩子,这说明两人间存在很深的矛盾,这样的关系当然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只要挑拨离间就成了。”
“审讯工作其实就是对人下药,您这招太高明了,值得我学习。”
“您客气,不过这案子还没到水落石出的程度。李旭东虽然供出了另一层隐情,问题在于为什么之前不说?还有他杀死孩子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些情况必须弄清楚。”
“等把卢海洋抓捕归案后一并审理吧。”说到这儿傅正义想了想又道:“就是不知道卢海洋的毒品工厂是否还在运作,所以得定点布控确认了后再动手,关键时刻可不能出纰漏。”
得到了这么一个大案子,傅正义情绪非常高涨。
“嗯,具体的抓捕行动我们就不负责参与了,我等您的好消息。”
“好嘞,只要有消息,必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两方人分别后马三平道:“咱们干嘛?在这里踏青旅游吗?”
秦老鬼看着傅正义的车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道:“你想的挺好,如此诡异的案子你不感兴趣吗?”
“你是说招灵,结果把自己全搭进去那帮孩子?”
“没错,就是这件案子。”
“鬼哥,您不能这么对待艳丽,她一门心思等着和我谈恋爱,您总是让她忙于工作,这太不公平了。”
“马三平,你胡说些什么呢?”文艳丽脸顿时羞得通红。
秦老鬼呵呵大笑道:“三平,我最佩服你的就是皮厚,比城墙拐弯都厚,你们年轻人想出去玩我不阻拦,去吧,只要别迷路就成了。”
“我代表艳丽谢谢您了。”说罢马三平一把攥住文艳丽双手,拉到马路边打辆车子走了,秦老鬼笑着摇摇头也往停车场走去。
上车运行程序后,秦老鬼搜索了桂花园小区发生的案件,很快便得到详细的资料,三人中男孩叫张辰晚,两个女孩叫梅婷婷、岳丽,三人都是十八岁,没有工作,家境殷实。
而当晚参加“聚会”的其余四人也都找到了,根据他们的口述,吸毒过后张辰晚突然提出了招灵的提议,因为这些人都相信世上存在可以召唤出鬼魂的法门,所以有的人不敢在深夜做这件事,便提前退了场。
看了这条口述,秦老鬼皱着眉头自语道:“难不成还真出鬼了?”
不过随即他又翻到了陈启海的口述记录,仔细阅读后秦老鬼又开始搜索陈启海的资料,然而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结果,陈启海不过就是个稍有偷窥欲望的人,处在他这个男性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年纪,有类似的举动也不算过份。
思考良久秦老鬼觉得还是应该去桂花园一趟,虽然在傅正义面前他表现的对这件案子漠不关心,但从内心他是希望能够参与进入的,毕竟破案是秦老鬼的爱好。
但是他不愿意与傅正义的观点发生正面冲突,所以如果直接介入此案,与傅正义配合调查,显然是不合适的,而暗中调查,独立完成案件是最好的选择。
桂花园在咸林海市属于最高档的小区之一,最好的地理位置,最完整的绿化设施,其绿化面积之大,以现在的眼光来看简直不可思议,就是房子盖在公园里的典范。
秦老鬼行走在鸟语花香的“小径”,四下望去暗暗称赞,警方现场取证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事发的居民楼表面上平静如水,不过秦老鬼还是能从周围休闲的老头老太那儿,听到周围老百姓对这起案子的看法。
他并没有说话,默默听了一会儿, 便径直走入陈启海所在的楼栋,再进入陈启海家里之前,秦老鬼遇到了一些麻烦,因为屋子里居然有警察。
他没法子只能表明自己的身份,经过傅正义确认后,他进入了陈启海的房间,只见这个半大青年面色苍白,神情呆滞的坐在床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秦老鬼笑道:“为何表情如此凝重?”
“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对我怎样,他们的行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在你房间被抓到的嫌犯,个人信息我已经掌握,他叫李家森,不过我判断,他对你应该不构成威胁。”
“是吗?你已经审讯过他了?”陈启海问道。
“没有,确定一个嫌疑人最保险的方式绝对不是听他说什么,而是查找他身上可能存在的线索,比方说警方搜缴的那柄匕首,其实根本就不是凶器,而是一个录音器材。”
“没错,他那个匕首形状的录音器材,我们也看出破绽了,不过他的行为还是无法理解,明明知道傅队几分钟后就会赶到现场,还拿着一个录音机来找陈启海,难道他已经做好了自投罗网的准备?”
“看来对于他的审讯工作并没有多少进展?”秦老鬼道。
“没错,我之前不久还和审讯他的同事通了电话,可这小子嘴巴死硬就是不愿开口。”
“越是这样说明他身上问题越严重,另外,还有一人的资料我也调查出来了,他是桂花园的物业部经理,对了根据你们在陈启海家检查的结果,他的屋子里确实安装了窃听器对吗?”
“没错,我们正在对这事儿进行调查,初步判断应该是李家森所为,还有之前冒充傅队进入房间两人,我们也在实施调查,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和李家森肯定是一伙的。”
“之前还有两人进来过,我看陈启海的口述记录里没有相关内容?”秦老鬼有些诧异的道。
“嗨,这人冒充傅队,我们觉得不太好记录这条,将这条线索分开记录了。”
“明白了,照顾领导面子,不过傅队这样的领导确实值得维护,对待工作很认真仔细的一个人。”秦老鬼道,接着又问陈启海道:“那两人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冒充傅队那人我记得比较清楚,还有一人记不住了。”
“那就好办了。”说罢秦老鬼掏出电话拨了出去,一个小时后文艳丽拿着画板坐在了陈启海对面,根据他口述的细节开始对犯罪人进行画像。
一会儿人物的面部素描便出来了,陈启海一看连声称赞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秦老鬼也没耽搁立刻回去对犯罪人的画像进行深入调查,经过立体图像的生成后,电脑很快根据五官搜索出相关人员,不过此人身份并不是秦老鬼之前所猜测的李家森同事,这位名叫于如林的人任职于卢海洋开设的电脑公司。
然而在调查于如林个人线索时,系统给出了一个女孩的资料,图片中的女孩身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虽然年纪不大,面相却很成熟。
系统给出女孩的原因,是二人经常在QQ上联系,秦老鬼立刻调出二人所有的聊天记录,经过仔细查看后得知,张辰晚在死前一直胁迫女孩和自己发生不正当关系,以至于让女孩得上了性病,女孩联系于如林是希望他能干掉张辰晚。
至于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儿,成了张手中的辫子,女孩并没有明说。
“看来您是打算管到底了?”马三平道。
秦老鬼并没有立刻回答,笑道:“其实每次办理类似诡异死亡案件时,我都无法确定案子究竟是人做还是鬼为,所以是好奇心驱使着我一步步往前走。”
马三平瞪大眼睛道:“您应该是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
“我确实不信鬼神,但是有些无法解释的因素,确实存在于世,这也是我们无法否认的。”
“这不是一回事吗?”马三平笑道。
“当然不是一回事,灵异事件在世界各地都有发生,这是有明确记录在案的,比方说美国的太平间闹鬼事件,葡萄牙的灵异车祸事件,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灵异事件,所以我很期望办案过程中能遇到一次灵异案件。”
“我并不是和自己较劲,你知道我有强迫症,如果真的能亲身经历一次灵异事件,就会从根本上颠覆我对于案情固有看法,或许这对于我的强迫症有好处。”
“明白了,您这是在寻找治疗强迫症的办法呢?不过您觉得这宗案子真的会是碟仙杀人吗?”
迟疑了片刻秦老鬼道:“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能妄下结论。”
四天后秦老鬼接到了傅正义的电话,经过对毒品工厂暗中调查取证,终于在当天上午把工厂端了个底朝天。
与此同时对于犯罪嫌疑人的抓捕工作也同时展开,卢海洋是在办公室被抓获的,他显然没有想到警察会查到自己头上来,傅队亮明身份后他还存有侥幸心理,直到出屋见到许多荷枪实弹的特警站在屋外,他才明白知道自己的一切全都暴露了,垂头丧气的上了警车,再次见到傅队,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是李旭东那王八蛋出卖了我?”
“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知道。”傅队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见到秦老鬼他笑道:“多亏了您帮我们掌握大局,否则这个失误可就大了去了。”
“这就是我的工作,没什么好说的,搜缴了多少毒品?”
傅正义压低嗓门神神秘秘的道:“纯海洛因就有二十公斤,另外像摇头丸、冰毒这些东西就不计其数了,除此以外还有一种新型精神迷幻类药剂,我们正在分解其中的成份,这件案子中牵涉的毒品数量即便在中国都算名列前茅了,真没想到自己所管辖的区域居然有这样一条大鱼。”
然而让秦老鬼没想到的是,在得知卢海洋被抓后,李旭东第一时间要求见调查组成员,傅正义正在和秦老鬼商量审讯卢海洋的策略,便带着他一同前往,见到秦老鬼,李旭东皱着眉头道:“你还有完没完?”
秦老鬼哈哈大笑道:“哥们,和你交个底,那坛子大便其实是红豆沙参了黄色素和臭豆腐卤的混合体,我真不敢往你嘴里塞,碰到你的舌头就穿帮了。”
听了这句话李旭东顿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他求助似的看了傅正义一眼,傅正义表情严肃的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李旭东顿时就像是个被踩瘪了的气球,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在所有人觉得他是憋着准备来一次爆发时,李旭东只是缓缓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报应,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活该如此,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混蛋。”
“别发感慨了,你要见我有事情要说吧?”傅正义道。
“没错,请您来就是为了我妻子,我把卢海洋供了,他迟早会把消息递出去,我希望您能保护我妻子的安全,毕竟这条线也是我提供的,就是不说我有立功表现,至少得保证我老婆的安全。”
“他人都进来了你还担心什么?怕他飞出去?”
“毒品的数量您一定知道了,一般的毒贩子能有这规模?卢海洋身后这张网比您想的要复杂的多,这也是我始终没透露消息的原因,因为我担心他伤害我的家人。”
“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能清楚说一遍吗?都到这份上隐瞒还有何意义?”
“今天请您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和他原本是合作者,而且关系非常好,不过因为一场意外我们彻底翻脸了,他一个手下从外地带来一些新型毒品,这种东西可以溶于水中,并可通过蒸发液体提取固体,所以能混入瓶装矿泉水,结果我去他家时,让他儿子拿着这瓶水强行灌进我儿子嘴里,把孩子毒死了。”
说到这儿他浑身都在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继续道:“我就这一个孩子,而且因为吸毒过量,我不可能再有孩子,孩子死了我也就绝了种,所以我不可能饶恕卢家人,无论卢海洋赔多少钱给我,都必须得杀死他的儿子,为我的孩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