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音乐:记念)
吃完饭后的闲聊,刘孚歆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孟赞和蓝求知不知道蓝槑的生日。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蓝槑垂了垂眼帘没有说话,他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究竟是何时了。
刘孚歆遗憾地叹了口气,刚想再开口问蓝槑1月1日的生日两人来不来庆祝,就用余光瞥见蓝槑对她微微摇头。
其实问了又有什么用呢,答案大家心知肚明。
她只是不服气罢了。
她想要蓝槑的生日热闹一些,至少亲生父母不该退场。
所以洗碗的时候她还是一边帮孟赞,一边试探着邀请两位长辈。
最后追问无奈地及时制止在孟赞爆发大吼之前。
跨年,两个长辈在先去睡了,刘孚歆和蓝槑出去。
刘孚歆道:“呆呆,以前都是你给我惊喜,我却从来没有给过你一些惊喜。”
“这学期学习紧张,我把打工的辞了,所以手头上很紧,不能做到糖果雨,实在是很抱歉。”
“所以我想了很久,现在时间还够,所以你跟我来。”
刘孚歆带着蓝槑,花了不久的时间,目的地是废弃的游乐园。
远处人家还灯火通明,喧嚣热闹,而这里仿佛与世界隔了一层薄薄的屏障。你说是世外桃源不错,但说白了就是荒芜。
游乐园很暗,刘孚歆没打算去开灯。用着手机手电筒,牵着蓝槑温暖的手在厚厚的雪地里一点点往前挪。
靠着手掌传来的这点温热,她熬得过刺骨的冰冷。
两个人都舍不得戴手套,因为特别想牵手。光着手在寒冬里冻着很傻,但就是有了傻脑子才生出的浪漫与惬意。
他们走到旋转木马的第二层去,星河和万家灯火纠缠不清,明月和银湖彼此映照。
刘孚歆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滴答走,最后到23点57分时,刘孚歆转头看向她的蓝呆呆,一笑生花,冰川融化。
“蓝呆呆,我听过很多话,有人说千百次擦肩换来今日的一面之缘,有人说拯救了银河系才得以遇你。我只觉得咱俩的相遇,是因为我们都愿意对对方迈开99步,所以才走得这么近。
“或许我上辈子没拯救全人类,或许我这辈子本该与你擦肩而过。但我们都是游离于命运之外的人,我们用真实的行动抹掉了虚幻的命运。
“我不信命,我信你。”
刘孚歆跟他面对面,温声道:“我眼中装不下那些星辰大海,但装得下你。”
“蓝呆呆,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走出去,在路上闻稻香,在街上肩并肩,离开混乱的故乡,逃离吵闹的家庭。”
“蓝呆呆,有你在,我可以劈开所有荆棘。”
“蓝呆呆,我不会沧海桑田、海枯石烂的话,但我用一辈子来证明我爱你。”
“蓝呆呆,我希望白发回首时,我们不会对人生只有一口叹息,而是你与我一路走来有繁花盛开,有百鸟争鸣。”
“蓝呆呆,不论以后如何,我都不想松手。”
每一个数字还在飞速地转换,每一次变换仿佛都在告诫别人,时间是不可能凝固的。
但是蓝槑就是想把时间摁停,掐住它不让它动。
但人的力量在时间的长河中如此渺小,那秒数如脱缰的野马死活拉不住。
最后数秒的那一格从57开始变得极其缓慢,刘孚歆笑着靠近他。
2013年12月31日23时59分58秒.
2013年12月31日23时59分59秒.
2014年01月01日00时00分01秒.
“呆呆,17岁生日快乐。”
“彭——”
绚丽的烟花四面八方地盛开,百花齐放。黑暗的夜空涂鸦上七彩,震耳欲聋的祝贺从云层披着光穿梭而来。
新的一年来临。
“看见没,全国人民都用烟花来代表生日祝福。”
她借用全世界的手,为他送上寒酸而盛大的祝福。
她的一颗血肉的真心,这是全身上下唯一能拿的出手的生日礼物了。
刘孚歆踮起脚尖,将.唇.落.在.他.的.唇.上,在.凌.乱.的.气.息,交.错.的.温.度.中.抽.空.吐.出.几.个.字。
“我,”
“爱,”
“你。”
蓝.槑.吻.得.更.狠.了,因为害怕她从护栏边掉下去.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最后刘孚歆的后背撞到了旋转木马。
准确来说是放在刘孚歆背后,蓝槑的手臂撞到了木马。
他舍不得磕到刘孚歆啊。
他.侵.略.性.地.吻.她,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连烟花声都稀稀落落地减少了,周围一片宁静,但还有.两.个.人.重.叠.的、急.促.的.呼.吸。
忽然,蓝槑抬起刘孚歆.将.她.放.到.了.旋.转.木.马.上,刘孚歆.搂.着.他.的.脖.子,双.唇.一.刻.未.分.离,低.着.头..像小.麻.雀.啄.食.似.地.继.续.亲.吻。
…
两人在外面欢闹一场,最后回到刘孚歆的小出租房里。
一开门,小野猫就冲到刘孚歆面前,围绕她的脚踝蹭来蹭去。
“儿~砸~”刘孚歆欢快地叫道。
“喵呜~”
“儿!砸砸!”
“喵!”
“儿~咂咂砸砸…”
“……”
猫咪似乎是对她翻了个白眼,然后优雅地躺回了它温暖的小窝里。
连猫都懒得理这个无聊的女人了。
“咦~”惨遭嫌弃的铲屎官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转头看向她的男朋友:“你今晚睡这儿吗?”
蓝槑眼睛一亮,“可以?”
“当然可以!”刘孚歆弯了弯眼睛,“不过不许动手动脚噢!”
“好。”蓝槑斩钉截铁地答应。
刘孚歆一愣,没想到蓝槑会这么果断决绝地就点头了。
一个愿意与你同睡一张床却绝不碰你的男人是难能可贵的。
睡觉之前先刷一会儿朋友圈,刘孚歆头枕着蓝槑的大腿。
然后不乖乖呆着的手摸了一把蓝槑的腹肌。
“我觉得我晚上会梦到豆腐。”
刘孚歆开着玩笑,在蓝槑腹上画着方块。
“……”
明明动手动脚的是她自己,刚刚还警告蓝槑不能碰她。
“哎~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颜值身材智商和钱都有~”
“钱还没有。”
“以后就有啦,你这么厉害!”刘孚歆笑着,“我相信你!”
蓝槑微微一怔,“嗯。”
蓝槑低下头看手机,常年没有信息的微信竟然冒出一个红点,里面有一个“2”。
蓝槑点进去,在最上一格看见了老蓝。
老蓝先发了一个“生日快乐”,然后长篇大论地写了好多。
-生日快乐
-蓝槑同学,其实特别抱歉没能亲口听说你的生日!我是通过班主任的学生信息表才得知,今日竟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认识你已近一年,我却觉得你比我那女儿还亲。你不爱说话,但是会耐心地听我把话讲完,我的问题也会一一回答,我知道你是个非常懂礼貌的孩子。
你学习特别好,可惜屈才在了这个破学校。我相信你可以展翅高飞,去更远的地方,去无际的天涯,学习更多!
其实每晚我都能看见你的房屋灯亮着我跟你也提过数次。在你这个年纪,学习必然是关键,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累到自己,停下来休息一下吧,还有我在!
我时常觉得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但这坚强包裹着的是孤独罢!我只见过你和刘孚歆同学聊得上来,我不多问,我相信你自己都有数,这可能有些许偏爱,但更多是信任。
其实我早已视你为我亲近的儿子,我也希望我们能多作交流。记住,我是你永远的班主任,如果可以,你也能在心里把我安上一个义父的名号(当然我也不强求)。不论你走到哪里,记住你还有一个能为了你拼了老命的后盾。
我快老了,如今已是一无所有,只剩你们这些孩子作为牵挂了。我希望我能将你送上巅峰,也希望你能一生安然无恙,哪怕平淡无奇也无妨。
最后,祝你前程似锦。——你永远的后盾,老蓝。
“………”
蓝槑沉默了许久,手机停留在这个界面,直到差点黑屏。
他活了两辈子,保护过一生所爱,独自一人撑起过整个公司,他被大家信赖,所以也成了依赖。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我是你的后盾。
是他无力倒下时,后背有一个人会扶住他。不论他能不能再站起来,他可以依靠着一个人,在原地休息一阵,慢慢放松,满满惬意。
他觉得现在太幸福了,是两辈子从未享用过的幸福,幸福到虚幻,幸福得像童话。
他第一次握住了一把患得患失的甜头,不舍得放手。
能不能…永远这么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