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夫妇在小区里专收纸皮和废弃的门窗,早出晚归,勤快得令人心生崇敬。但下午5点过后叫他们上门收纸皮却发现夫妇俩心神不定,欲言又止,一问才知道要赶去幼儿园接小孩。纳闷的是夫妻俩年纪不轻,如何还有稚儿上幼儿园?阿秋告诉我,她还有一个3岁多的孩子刚上幼儿园,抱来的。我被他俩淡定从容的精神所感动。
阿秋夫妇是水上人家,住白沙村。养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已外出工作,儿子也上中学了。这个小女孩是在江边捡来的弃婴,叫冰冰,如今已有3岁4个月,长得可爱乖巧。阿秋与我絮絮叨叨说起她的家事。家里平时以捕鱼为生,在邕江上捕鱼维持生计。现在因孩子上学家庭支出大了,就利用闲时出来收废旧和纸皮补贴家用。3年前的一天,有人在凌铁村的江边发现一初生婴儿,身上只盖着一些茅草,脐带未断,哭闹不停却无人敢认领。天还下着大雨,围观的群众散去,阿秋顿生怜爱之心,只因已有儿女不符合收养条件,也不敢抱回家,只好等待派出所的民警来。
回到家里阿秋一直坐立不安,心里老牵挂那个弱小的生命蚊子般的哭声。阿秋就把此事与家人商量,想抱孩子回来。阿秋老公是个实在人,开始并不同意她的想法,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养个孩子不容易,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好,没有派出所的证明福利院不接收就麻烦了。可是阿秋没有想那么多,她心里只有那个弱小的生命,因为阿秋是个母亲!儿子见状就对妈妈说“我们去抱她回来再说吧”。于是儿子负责买牛奶,阿秋老公跟着她去到江边。也许是福大命大,一夜过去,在雨中那个哭声还是若隐若现,阿秋一阵惊喜,孩子还活着!阿秋抱起就走,回到家里就给孩子洗澡,当时孩子体重有5斤3两。养育过程颇费周折,因阿秋已有儿女,不符合收养政策,没能落户口。
后有一有钱人家认养,但3个月后又抱回给他们。小孩体弱多病,十分难护理,几乎天天上医院,耗尽阿秋全家的积蓄,亲戚朋友都不能理解,阿秋说还好有老公和孩子们的支持。夫妻俩同心同德,对小女孩尽极父母责任,视如己出,苦心经营生活也还过得去。经过精心养育,孩子现在3岁多了,身体好了许多,上幼儿园了,户口也落在老家横县。孩子很懂事,有时阿秋做工回来累了,孩子就会用她稚嫩的小手给她揉揉肩膀,阿秋心里得到极大的安慰。
我问阿秋孩子知道她的身世吗?阿秋说知道,邻居经常告诉孩子说,阿妹,你家就在江边的草丛里。可是孩子也会说不是的,我是妈妈生的。阿秋还说,待孩子长大了也会告诉她真实情况,她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在,愿意去找她妈也行。阿秋还说如果我对她好,她是不会离开我的,我的孩子也非常疼爱这个小妹妹。女孩叫冰冰,我试图与冰冰交流,可是她不会说普通话,只对我笑笑,给了她两个水果马上就交给她妈妈,叫妈妈吃。我和阿秋感动得几乎流泪了。
阿秋在说话当中流露出对小女孩的疼爱让我震撼,我突然觉得他们虽然很普通却很高尚,用打工的钱来养育弃婴,人到中年还能像年轻父母那样操心孩子上幼儿园,真的难能可贵。我们的生活过得比他们要富足得多,却每天都在抱怨上帝不公,爱心已消除殆尽,麻木不仁,顿觉羞愧难当。
阿秋夫妇为了这个小女孩,生活清苦也无怨无悔,每天很早就到小区来,等待人家装修后就帮人家收拾纸皮和拆一些可以变卖的旧门窗,很晚的时候还经常见他们整理一天的劳动成果,冰冰在一旁欢快地帮忙,一家人流露出幸福和希望。阿秋一家的生活也许没有我们过得舒适,但一定会过得很舒心,因为他们心中有爱,有大爱!
原来爱还可以这样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