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止一次地感觉到,我被算计了。
可是这种感觉时隐时现,每当我以为自己就要找出原因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好像在理一堆乱糟糟的线团,刚找到线头,一不留神,就又没了。
从最早的开始,白欢在机场堵我,一直到最近,我装成另一个人悄悄潜伏到一个我以前听都没听过的集团内。
这一步步,看似是无常的命运。
实际呢?
现在想想,白欢也走了半年多了。
咖啡店在我们三个出来之前就租给了彬子的一个大学同学,是两个女孩子。
彬子说她们之前经常到店里喝咖啡,而我却对这两个女大学生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两个女孩很诚恳,又有彬子在我身边吹耳边风,于是我就将店面交给她俩看管了。
租金很便宜,几乎是不要钱地给了她们。
而条件只有一个,不许她们上二楼。
二楼存着太多我带不走的秘密,只能锁起来,然后祈祷两个女陔子不会因为好奇心而上二楼。
毕竟赵祁被我安排在二楼照看师父的肉身。
赵祁不会出来乱跑,他自己也很清楚,没有我在旁边看着,阴差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将他拘走。
而这一次,他肯定没有机会二次投胎了。
而且这个孩子本性就很安静,所以我在出来之前给他买了一房间的书,电影光盘,还订了一年的网。
所以赵祁在二楼自娱自乐是没问题的。
最开始认识的人,要么就走到了我的对立面,要么就死了。
现在想想,过去这一段时间里,活的比过去三十年都精彩。
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又喝了一堆难以下咽的黑色汤药,第二天傍晚,我摇着轮椅出了小院,打算四处转转。
要想混过去,这是一场恶战。
我问过孔曹这里叫什么。
孔曹说他们都叫这里桃源。
这里的景色倒是和这个名字挺配的。
我摇着轮椅,顺着有些不平的小路往山上行去。
身后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而是接着往山上摇轮椅。
身后的人就不远不近地跟着我,直到我轮椅的一只轮子卡在了一条石缝中,身后的人才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我身后。
“我帮你。”
是个女人。
我回头,撞进了一对秋水般的眼眸。
“谢谢。”我说道。
“没事。”她笑着摇摇头,然后问道:“怎么称呼?”
“尹翌。”
她微微皱了皱眉:“尹翌?尹师父?”
我点头:“你呢?”
“沈妍君。”
沈妍君?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起来。
“尹师父带着徒弟过来的吗?”
我再次点点头:“沈小姐呢?”
“我是来找我爱人的。”
我扬了扬眉,没有继续问。
别人的感情与我也没多大关系,在这样的地方说多错多。
“尹先生呢?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赚钱。”
“原来尹先生是这么肤浅的人。”
我乐了:“赚钱可不是肤浅的事情,这世道看似俗气,却也因我们都是网中人,所以避不开这些必要的俗气。”
沈妍君却突然死死地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
“怎么了吗?”我歪着头,摸了摸脸:“刚才吃完饭我擦嘴了啊。”
只听她说:“你……以前见没见过我?”
本来我还以为是脸上的易容出了什么问题,谁知道这个陌生的女人只是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所以我耸了耸肩:“我腿脚不方便,很少出门,沈小姐……怕是认错人了。”
这的确是我第一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