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曼原先是每天从姑妈那里清一次营业额,后来因为章江文在她这里住的时候多,为了用更多的时间去陪章江文,店里的事基本上就交给了姑妈,有时候还忽略了收营业额,这样,就给老谋深算的姑妈有了可趁之机。这个瘦女人原是搞服装的,对服装的来龙去脉可比季小曼要精明得多,尽管季小曼的进货都有记账,并且对每个品牌都有最低限度的出手价,只要不低于出手价,高出的可以按百分之六十提成,但她不在店里,是她的姑妈一个人面对顾客,哪个品牌卖了多少钱,全凭着姑妈的一张嘴,给季小曼报到最低出手价,她明知道姑妈做了些手脚,却也不是太在意,反正是自己的姑妈,只要自己不亏,叫她多赚点也就算了。
可姑妈却在进货上做起了手脚,她自己联系了一些假服装进来,以次充好在季小曼的店里卖,纯粹以销售自己的次货为主,这样就影响了季小曼的服装店的收入。因为“小曼精品店”一直有着章江文的面子,那些老板都固定购买,季小曼对自己店里的收入有着大概估算,这阵子营业额一少,就引起了她的警觉,她有次和姑妈清账时,也曾暗示过姑妈,最近收入好像不够理想,姑妈说顾客越来越少了,对面又开了一家“莹莹精品店”,同样款式和档次的服装价格要比“小曼精品店”更低些,人家都跑到对面去购买了。季小曼说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她这样说时,一直看着姑妈的眼睛,姑妈被她看得移开了眼神。季小曼并没有揭穿姑妈,算是给她个警告,可这个警告却激起了瘦女人的不满,她开始散布季小曼的坏话,说这个店其实是季小曼的野男人开的,不是这个野男人在后面操作,凭季小曼一个小狐狸精,哪有这本事。
这话传到了对面的“莹莹精品店”,同行是冤家,那面马上采取了行动,安排一个小伙子到“小曼精品店”来购了一件三千多元的“报喜鸟”西服,拿回去不一会儿就来说西服是假的,要退货。这件西服是季小曼的姑妈卖的私货,她当然不同意了,卖出手的东西拿走了,就像当面数过的钱,再回来说钱数不够就不行了。她对人家说,谁知道你把西服换了没有?几下就发生了争吵。本来人家就是来找事的,没吵几句,买西服的小伙子就火了,推倒了几个衣架,还把橱窗玻璃给砸碎了一块。
季小曼闻迅赶过来一看,傻眼了,不知怎么办才好,给章江文打了手机。章江文叫她不要惊慌,也不要给派出所报案,这种事一般要自己解决。季小曼不知道自己怎么解决,章江文说他自有办法,他从季小曼那里已经听说了她姑妈捣鬼的事,也知道对面新开了一家精品店,他心里有底了,先叫一个搞装璜的老板来把“小曼精品店”橱窗玻璃装好,然后正常营业。第二天,章江文不出面,叫雇的临时工去把对面的“莹莹精品店”查封了,原因很简单,该店没有一点防火设施,先停业,什么时候修好了防火设施,检查合格了,什么时候开业。
“莹莹精品店”停不起业,这是繁华地段,每天的房租都近千元呢,什么时候能营业,还没个准,老板惹不起对面的人,便带人到“小曼精品店”来赔罪,愿赔偿一切损失,求季小曼帮忙让他们营业。季小曼说,你们愿承认我的店是你们砸的,应该赔,可你们能不能营业,我帮不了忙,我又不是工商税收,也不是管防火的。
“莹莹精品店”老板无奈,赔了损失走出门时,把季小曼叫出来对她说,你的店里确实有假货,我们买的那件西服就是假的。
季小曼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便对姑妈摊牌,给她算清工资,把她辞了。同时,季小曼通过中介公司,又雇了一个营业员,这次是个小女孩,叫杨雯,是刚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一点个人关系都没有。杨雯长得比季小曼漂亮,虽然才从乡下来的,却头脑精明又能说会干,人显得十分伶俐勤快。小曼很欣赏她,但因为姑妈的前辙之鉴,这回她把心思往店里放得多了,加上杨雯的伶俐口齿,营业额又升了上去。
对面的“莹莹精品店”关了半个月门后,装上了防火设施,通过各种渠道,又开业了,因为领教了”小曼精品店”的厉害,再不敢来惹事,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互不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