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陆山留宿在她这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陆看着她睡眼朦胧,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昨晚没歇息好吗?”
她点了点头,“我心里有些害怕。”
陆山忍俊不禁,她每次都是事前天不怕地不怕,一旦事发了就开始担惊受怕,深吸了一口气,安慰道,“别太担心,说不准今天太后不会召我们入宫”。
陆山看到她犯困的样子,“你再休息一会吧,我去前面等消息”,说完他就打算下床穿衣。
她扯着他的手臂,“太后不会这么早宣召的,我想让你再陪我一会。”
陆山嗯了一声,重新躺了下去,把她搂在怀里。
用过午膳之后,两人在家中等待消息。
一个时辰后,有人来到附马府宣召他们入宫。
一路上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陆山安慰道,“平日你面见太后是什么样子,今天还是一样,不管结果怎么样,一切有我,不用担心。”
她点了点头,慢慢放松了下来。
很快,两人见到了太后,见过礼后,太后表示方士已经看过两人的生辰八字,符合阴阳之数,几日后便会把小公主寄养到他们那里。
两人再次见礼感谢,太后又交待了几句,便让陆山先回去,而她被太后留下陪着聊天。
她回到家中后,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
数日之后,刘兴被册封为闻喜公主,随后便被宫人送来,寄养在府中,并按方士所言,化名为刘素,随同刘素一起来的还有她的乳娘刘氏,
陆山已经从刘吉那里得知刘素的母亲在生下她后不久便去逝了,在古代,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外打转,一个不留神,就再也回不来了。
刘吉一有闲暇就带着她去花园里玩,素素,素素的叫个不停,小姑娘除了身子骨弱些,其他一切都还好,听素素的乳娘说,素素的母亲怀着她的时候生了一场病,所以身子骨才会这么弱。
看着只有两岁的素素在花园里跑来跑去,身子骨弱的好像随时会摔倒的样子。
先天不足,那就只能后天补充了,在看过了素素在宫里的食谱后,他简单的定制了一份新的食谱。
清晨一碗红枣莲子百合羹,午餐各种鱼类,肉食,血食搭配蔬菜挨个排下去,下午茶是用芋艿、蜂蜜制成的甜点,配着蜂蜜和枸杞子冲制的茶水,晚餐是各种时节的新鲜水果。
先试用上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再根据实际的情况进行调整。
除了食疗之外,就是让素素多多活动,才能让食疗的效果达到最佳。
公元109年,由于雒阳接连两年暴雨频发,致使颗粒无收,雒阳城外流民遍地,不仅京畿之地不太平,各郡国也是时有地震发生。
次年,由于天灾人祸,张伯路于青洲沿海起义,辗转数郡,后被镇压。
虽然各地时有灾害发生,但是所幸最终全都一一安定了下来,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经过数年的细心调养,素素的身子骨虽然依然没有恢复过来,但是由于平时里注意得当,患病的次数没有那么频繁了。
经过这些年,素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只是由于体弱,刘吉为她向太后请命,才得以待字闺中,刘吉又先后收养了两名养子。
公元115年,刘祜立阎姬为皇后。
公元120年,刘祜独子刘保被立为太子。
次年,邓绥病重,不久病逝,刘祜亲政。
皇帝想要掌权,必然要拿外戚开刀,一次又一次的政变,使得汉室风雨飘摇,陆山开始思量着离开了。
果然,不久之后,刘祜任用自己信任的宦官剪除了邓氏外戚,而宦官集团也自和帝之后再一次得势。
这一天,陆山在书房之中筹备离开的计划,想着想着就有些困了,便伏在桌上休息一会,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恍惚间陆山好像听到书房里进来了人,他抬起头来查看,就看到素素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小心翼翼的往书架上放。
他唤了一声,“素素?”
素素好像没有料到他会醒过来,被他惊吓到了,手中的书册滑落到地上。
素素转过身来,“父亲,我来还书,见到你睡着了,没敢叫醒你。”
陆山看着她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这么回事,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书册,“你什么时候又借的书,我怎么不知道。”
素素向一侧移了移,遮住地上的书册,慢慢矮下身去,手探到身后,把书册捡了起来,藏在身后,慢慢站了起来,浅笑兮兮,“父亲,我忽然记起这本书还没有看完,我先回去,不打扰父亲休息了”,说完就想开溜。
陆山哪容得她就这么离开,轻喝一声,“站住”。
素素转过身来,黝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父亲唤我有何事?”
陆山走到她身后,把她手中的书拿了过来,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严厉,“不是告诉过你不准看这本书吗?你什么时候取走的?”
素素低着头,“回父亲,有些时日了。”
陆山踱到书架前,把书放了回去,“已经告诉过你不准看,为什么还要看?”
素素双手紧紧攥着衣衫,“父亲告诉我书房里的书都可以借阅,既然父亲把这本书收在书房里,为什么素素不能看。”
陆山摇了摇头,“罢了,既然你已经看过了,我也不再说些什么了,你先回去吧。”
素素抬起头望着他,“父亲,曹大家所作‘女诫’,在宫里有很多人读,素素入宫的时候,也常听她们谈论,每个人都会赞赏,为什么父亲不让素素看。”
陆山轻叹了一声,“既然宫中之人喜欢谈论,那看了便看了吧,我以后不会再阻拦,你先回去吧”,说完后轻轻摆了摆手。
等了一会,陆山看到素素没有离开,有些奇怪,“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素素望着他,“父亲,你的脸上沾上了些灰尘。”
“是吗”,陆山伸手在脸上拂了拂,大概是刚才趴在桌上睡觉时沾上的,他看向素素,“现在没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