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段云初已经来到两人的面前,叶沅看苏亦冰低着头,她只得站起来,对他勉强笑了一下,“好巧!”
段云初正想说什么,手机传来铃声,他说了一句抱歉,就匆匆离开。
苏亦冰本来这段时间心情就不佳,看到段云初之后,她顿时一点食欲也没有了,“我想起来,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不吃了,先回去了。”
说完就向门口走去,叶沅忙跟上去,“亦冰,逃避有什么用?如果真的觉得他在你生命中很重要,你何不为自己争取一把,找他当面谈?”
苏亦冰脚步略顿了顿,又加快了步子。
叶沅看她消失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虽然饭没吃,但是菜都点了,她也得回去把钱给结了。
顺便去了一下洗手间,可是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脚步停了下来。
是段云初在接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什么,他语气很平淡,“我的消息不会有错,你们绝对能得到,有用的东西。”
他又停了片刻,“那老头就是一只老狐狸,你们别被他迷惑了,对,这倒不用客气,谁让我们是朋友呢,祝你们好运。”
接着就没有了声音,只传来哗哗的水声,叶沅不想与他打照面,加快步子离开。
结了账之后就走向餐厅门口,她看到苏亦冰正和段云初说的什么,段云初显然有些不耐烦,最后又一起坐车离开。
叶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们自己的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苏承川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这天下午没课,叶沅百无聊赖之际,就回了家。
老爸又出国了,老妈一个人坐客厅里发呆,叶沅都来到她身边了,她居然都没反应。
叶沅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妈,想我爸呢?”
周念这才回过神,推了她一下,笑的很不自然,“死孩子,没大没小的。”
看看时间,“我去做饭。”
“妈,才三点,你做什么饭呀?”
叶沅看老妈心神不宁的,整个人又憔悴,双目又无神,有些担心地问,“妈,你是不是生病了?”
“晚上没睡好而已。”周念旋即又换上了笑脸。
叶沅也没再多怀疑,“妈,你退休啦,一个人在家无聊,可以喝邻居的阿姨们打打麻将,跳跳广场舞什么的。”
周念笑了笑说,“谁说我无聊?我现在正给你们,织毛衣,织围巾修剪花枝,打扫卫生,每天忙的团团转,喜欢哦电视剧都没时间追。”
忙就好,就怕她没事情做,母女俩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吃了晚饭,就各自回房睡了。
叶沅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母亲从这天开始,生活就陷入了绝望。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摸出手机,犹豫了几次,最后忍不住点了那个号码,焦急等待时,却传来冰冷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干嘛,整日神神秘秘的,忙工作,也不至于像失踪了一样吧,简直就像以前的特务一样,不知道搞什么机密。
此刻苏承川正在世界上最乱的地方,中东地区。
这里停水停电,没网,每天都能听到战火连天的声音。
庆幸的是,他父亲的机智,让他免于母亲被抓,目前在安全的地方。
苏承川拒绝了中国驻在这里的维和部队的帮助,并命令他们,不准出动任何兵力,只和闻东两个人,一起住进了,在这里来说相对比较高档的酒店。
因为已经调查了,这里与他父亲被关的地方,离得最近,那些人既然怀疑父亲手里有机密,目前,会对他下手。
夜晚,酒吧里灯红酒绿,外面,是那些在战火里苦苦挣扎,朝不保夕的人们,而这里,依然是醉生梦死,风流无尽之地。
苏承川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监视他,因为他来之后,非常高调,每日饮酒作乐,根本也把他父亲的生死放在心上。
晚上睡在酒店的床上,果然有陌生人打来电话,说如果不想让他父亲死,就拿重要的东西来换。
电话里还听到了他父亲的声音,苏政笑的十分豪爽,“狗儿子,我在这里不知道多开心,你千万别来!”
苏承川皱了一下眉,居然笑的比他还开心,还说不出的幸灾乐祸,“老头子,你也有今天啊,反正你也活了这么多年了,该见的,该享受的,也都经历过了,没啥遗憾的,放心吧,我会把我妈看好,不让她改嫁。”
苏政气的大叫,两个人隔着电话,又大吵了起来,最后苏政气到模糊,直言在这儿不走了。
对方的人听不下去了,这简直就是一对神经病的父子,“喂,你老子在我们手上,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他?”
苏承川知道在中东这块地方,每天都会死很多人,无论怎么死的,都可以用战争误伤来掩盖事实的真相。
他气定神闲的说,“不如我和你们领导谈谈?”
最后双方约定,当面谈!
明天就是见面的日子,苏承川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这个时候他特别的思念叶沅,实在没忍住,就用酒吧的固话,拨打了她的号码。
叶沅刚下自习,而苏承川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凌晨了。
她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看到一连串的陌生号码,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接听了。
“你好!”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传软糯糯的,十分的甜美。
苏承川没有出声,连她的呼吸都不愿意错过,叶沅看了一下手机,以为是谁打错了,“你好,如果打错了,我就挂了?”
“别,沅宝是我!”苏承川靠在吧台上,突然心里酸酸涩涩的。
叶沅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在一棵树旁停了下来,“你去哪儿了,你手机呢?”
似乎在她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担忧,还有她打过自己的电话,不然怎么会问手机,苏承川心脏收紧了,“我在国外,手机可能坏了,所以我才用公话打的。”
叶沅心里轻松了一些,“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苏承川轻笑了一声,“那你担心我吗?”
“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叶沅倚在树上,语气有些不自然。
“老婆,我特别想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苏承川叹息着,“万一哪天你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
虽然隔着电话,叶沅脸也开始发烫了,心如鹿撞,苏老二就会没事瞎煽情,“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苏承川无奈发笑,“还是老婆厉害!”
接着可能是信号不好,吱吱喳喳的听不太清楚。
苏承川语气有些急躁了,听的也不是很清,“老婆我爱你,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之后信号更差了,叶沅动了一下唇,说了一句,“你也保重!”发现已经断了线。
苏承川好似听到了,看着电话怔怔出神,他一定要平安回去。
闻东陪他一起去的,对方来了数百个全副武装的人员,确定他们没带武器和其他人,才几经周折在一处平民窟见面。
苏承川故作镇定,但是坐下去之后,端杯子的手却抖了起来,对方的领导詹姆士,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闻东动了一下唇,也有了怯意,轻轻撞了一下苏承川,“苏,苏先生……,詹姆士先生要跟你握手,你还不赶紧站起来。”
“滚,滚你他妈以为我眼瞎呀?”
苏承川像是掩饰自己的胆怯一样,拿起自己的杯子,向闻东砸了过去,“你他妈就是老子养的一条狗,指手画脚什么?”
看着闻东站着未动,他上前就是一脚,“没眼力价的,不能给老子倒杯水。”
倒了水之后,他又大喊让他滚,闻东气的脸上的肌肉哆嗦,一甩袖子,出了房间,出去之后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苏承川这才站起来,笑着和对方的人握手。
詹姆士态度高傲,“苏先生,听说听说你们父子是国家安全局的首要负责人,你还是反恐精英队的少将,打着做生意的幌子,隐瞒真实身份。”
怪不得,每次运用高科技的手段,盗取中国国家机密,到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原来是他们负责看守,谁能想到,那么重要的文件,会在一个商人手里。
苏承川哈哈大笑起来,看到两边武装人员,又连忙收起了笑容,“詹姆士真会开玩笑,我们父子俩像吗?我当过兵是没错,但早就退伍了。”
接着苏承川就开始大骂他父亲,“其实你们抓了他,我真的无所谓,想当年我才十几,那老头子把我腿打断,扔去部队,我好不容易混几年出来,觉得有好日子过了,他还对我非打即骂,老子看上个女人,他也横加阻拦,你们给他吃点儿苦头,帮我出出气。”
苏承川又缓步走上前,讨好的看着詹姆士,“千万别弄死那老头,遗嘱他还没签字呢,苏家有的是钱,可以分你一半!”
詹姆士有些迷惑了,看他那胆怯又愤青的样子,怎么也和军人挂不上钩,还有他那个父亲。
因为想让他自愿交出,所以就利诱,毕竟他们的目的是要东西,每天好酒好肉的待他,那老头乐不思蜀了,左拥右抱,吃喝玩乐,当成自己家一样。
苏承川谨慎的瞅着两边的人员,但是却时刻关注詹姆士的神情,看他眼里的困惑和迷茫,顿时明白了,他父子的身份,并不是他们查出来的,所以他们并不十分确定。
苏承川眉头一皱,又笑说,“詹姆士先生,在中国有一句话叫借刀杀人,就是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实话跟你说吧,我们父子俩就是做生意的,你可以自己去查,千万别被人利用了。”
詹姆士背着手没有出声,苏承川把手里的包放在桌子上,“这是给兄弟们的见面礼,不成敬意。”
打开里面全是钱,接着又说,“虽然那老头,我是不想救他,但他关乎到我以后的财富,谁也不会与钱过不去,不如我出钱,你交人,想好了打电话给我!”
詹姆士似乎有些松动,他们正需要钱,何不让他回去再筹钱来,他们眼冒绿光的看着那一箱的钱。
他一摆手,有两个兄弟送苏承川出去,苏承川明白,这两个人是专门监视他的。
也看出来了,这群人不光是间谍,还是恐怖组织,恐怕要机密是高价转卖的,他没敢停留,快步的出了众人的视线,而闻东早已不知去向。
迅速的回到酒店后,苏承川找了酒吧里,最漂亮的女人,像是庆祝劫后余生一样,饮酒作乐,最后喝的酩酊大醉,把女人带回房间,估计动静太大,还被隔壁的人给投诉了,最后还赔了人家精神损失费。
这些早有人报告给詹姆士,他越想越觉得苏承川就是一个吃喝嫖赌的富家子弟,中国的军人,他见过,那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苏承川这种人,当个士兵,都会被开除,怎么可能会让他守国家机密?
后来又派人调查,回来的人说,“Duke先生的女人,被风流的苏承川抢去,他们在中国,斗得如火如荼,这不是什么秘密。”
詹姆士捏了捏额头,妈的,难道被人用了?
又把服侍苏政几个美女喊过来,问,有没有从那老头口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几个美女说,那老头儿就是个酒鬼加色鬼,喝醉了,连他老婆屁股上几颗痣都说了,又说认识国家高级领导人,知道许多情报局的事儿。
但是给出的那些东西,经专业人士分析,都是他吹牛的,只不过就是为了在美女面前显得牛逼。
有人提议干脆杀了算了,要杀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们父子十有八九就是商人,苏家有的钱,何不再坑他一笔钱。
几天后,他们打电话给了苏老二,说要一个亿来换他父亲的性命。
苏承川居然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他老爹怎么可能值一个亿,当场说人不赎了,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便。
最后对方降到8000万,苏承川直接挂电话,经过多次的交涉唇枪舌战之后,降到300万。
苏承川还是不满意,“200”詹姆士恼羞成怒,他勉强答应!
没关系,到时把他父子一起抓到,还愁没有钱。
双方约定的时间,苏承川只身前来,先交一部分钱,说要见到老头,才能把另一部分钱给他们。
两个人把苏政推了出来,只见他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的,这哪像是被绑架的人,简直就是去当大爷。
看到苏老二,他就放声大骂,直吵着,这几个兄弟比他儿子强,不愿意回去,詹姆士更加确定这对父子不可能是安全局的人。
让人把他拦住,这简直就是一个麻烦,早丢出去,早省事儿。
苏承川喝了一瓶酒,壮一下胆,才提出,让他父亲先走,他和钱都留在这儿。
詹姆士同意了,反正都跑不了,苏政大骂着出了门,可是到门口的那一刻,他那双精明的眸子,满是担忧,最后一狠心,快步离开。
可是让詹姆士生气的事,那老头儿一出门,跟踪他的人,突然拉肚子,然后那老头儿就真的走啦!
苏承川随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知道他老爹安全了,多日来紧绷的神经,才真的放松下来。
他笑容满面的望着众位,“好啦,钱给你们,我就先走啦。”
詹姆士使了一个眼色,立马有人用枪抵住了他,“你当我们是叫花子呀,再拿两个亿过来。”
苏承川像是没想到会这样一样,颓废的坐了下来,浑身有些发抖,“好,我打电话。”
他拿起旁边的固话,哆嗦着按着号码,几次都按不对,众人屏住呼吸,看着他的手,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时,他突然把桌子上的钱一撒,飘飘扬扬,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就在这时,他突然在桌子上一滚,抢了其中一人的抢,抵住了詹姆士的脑袋。
“你们都中了老子的毒,乖乖的让我出去,给你们解药。”
众人才不信,他们在这里没吃没喝,毒是怎么中的?
可突然其中一人捂着肚子,其他人刚想问,“你怎么……啊!”
纷纷肚中都是一阵绞痛,只有詹姆士一人无事!
众人大惊,苏承川一改刚刚的窝囊相,“没事儿多看看中国的武侠小说,想下毒,方法多的是。”
又用嘲讽的语气说,“你们可知,有借刀杀人计,还有笑里藏刀计。”
詹姆士这才明白,苏承川之前一直都是迷惑他们的,让人以为他就是个商人,不然也不可能答应用钱换人。
他目光能迸出火来,“解药。”
苏承川提出让他送自己出去,解药就会写给他。
两个人走到比较安全的地方,苏承川依言,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他手里,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詹姆士顿时疼的呲牙咧嘴,再抬头时,苏承川早已没有了人影。
他开手里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奇丑无比的写了几个英文,“回去拉几泡便便就没事了。”
詹姆士气的用八国的语言,再加自己的方言,把苏承川祖宗18代都骂了一遍,还不解气,发誓追到中国,也要让他好看。
苏承川转入平坦的道路,才上了一辆车,快速的消失的夜色中。
回到中国维和部队的所在地,果然老爹和闻东都安全回来了。
众人悄悄捏了一把汗,苏承川拍了拍闻东的肩膀,“多亏了你配合的好。”
原来闻东自那日被骂出去之后,控制住他们的一个兄弟,换上了他的衣服,混进了那群间谍的老巢。
不但见了苏政,还在今天,在他们饭里下了泻药,药量拿捏的也恰到好处,之所以没直接毒死他们,当今社会,哪有轻易要人命的。
苏政得意洋洋地说,“姜还是老的辣,他们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机密,哪知我已经把他们的机密都偷来了。”
众兄弟开香槟庆祝,“你们父子俩计谋用的好。”
喝高兴了,苏政瞪着苏承川,“老子在你眼里就值300万呀。”只要拿酒瓶子砸他。
“出的价越便宜,你不是越安全吗?”苏承川躲闪,其实他想给250万的,“这样我在他们眼里就是见利忘义的商人,你就更安全了。”
哼!虽然这小子说的对,苏政还是不给他好脸色看,最后又说起自己在那里的经历,“老子好酒喝着,好菜吃着,美人抱着,要杀便杀,谁这辈子还不死似的。”
众人用仰慕的眼神看他,苏夫人却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美人抱着舒服吗?”
生气转身离开,苏政脸上无所谓,内心慌的一逼,完了,晚上又要跪搓衣板儿了。
一直喝到后半夜,第二天一早,苏政和夫人乘专机回到了祖国,苏承川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就再晚几天。
这些间谍,不捉住,终究是心腹大患。
闻东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有一人坐在了他对面,两人越聊越投机。
闻东大骂苏承川不是东西,为了一个婊子,居然毒打了他一顿,酒后吐真言,说苏承川就是一个军人,之前装成那样,就是迷惑众人的。
那人一听他这么说,忙把他带到隐蔽的地方,闻东知道,又去了间谍的老巢,这里他熟悉。
见了詹姆士,他仗着酒劲儿越骂越激动。
苏承川哪里比自己强,一进部队就做了领导,还不是有个好爹好爷,处处压自己一头也就算了,一出来把军人的纪律全忘了,嫖女人还不让说,直接对自己动用军刑。
说完掀开自己的衣服,后背被棍棒打的,惨不忍睹。
詹姆士握紧了拳头,居然上了他的当,把他们当商人了,那一对父子,真是鬼抽,狡猾,又无赖,一对奇葩。
闻东咬着牙,恨不得把苏承川剁了,说出来,他今天晚上准备秘密回国,自己知道他从哪里出发。
詹姆士提前埋伏好,打算在他没上飞机之前,把他生擒或者直接枪杀。
半夜时分,果见苏承川走向那架私人飞机,詹姆士恨的牙痒痒,正准备开枪时,他们埋伏的地方,却突然响起了是数声炸雷,带来的兄弟全都中了催泪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用枪抵住了脑袋武器全部没收。
苏承川这才随意的摸了一下短短的头发,看到詹姆士的狼狈像,他冷笑,你他娘的,连老子的老子都敢抓,还敢坑我的钱,“带走!”
苏承川正准备回去时,在这黑暗中,谁也没注意到,手里空空如也的詹姆士,弯腰突然从鞋里摸出手枪,对准了他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