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槿连心缩在沙发上,歪头看着一边的男人,两人目不斜视的看着电视,也不说话。
她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有些问题,忍不住问道,“哥,你不是要交接东西吗?怎么你们?”还陪她看起了电视。
她现在看的妖狐传的预告片,萧陌安已经结束了拍摄,目前妖狐传正在打造势头。
槿连心侧眼睨着他们,换了台,又看着萧陌安的综艺。
槿连城双手抱怀靠在沙发上,唇角微微漾着笑意,说,“哥想多陪你会,嫁出去的妹泼出去的水,哥再不多看看,妹妹都是别人家的了。”
虽然知道他是玩笑话,槿连心还是笑着往他身边缩去,抱着他的胳膊,笑道,“哪有啊哥!就算我嫁人了还不是你的妹妹!”
说完,她扬起头,狐疑的看着他,问,“哥,不会以前我不黏他吧!难道我都住在娘家。”
槿连城侧眼看了看稍微变了脸色的顾泽意,抬手在槿连心的一头乱毛上揉了揉,轻声,“黏,怎么不黏,都要腻了!”
“啊!”槿连心抬头一脸惶恐的看着他,双手捂在脸颊上,拍了拍,嘟囔着,“怎么这样啊!难道不应该更宠吗?”
她有些郁闷的嘟嘴,自己又默默的坐回去。
顾泽意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俯身在她的脸蛋上轻啄了一口,沉声,“不会,是更宠了。”
槿连心顺势缩进他的怀里,听他在耳边轻声问。
“困不困?困了就先去睡。”
槿连心是真的困了,她现在的身体是大不如从前了,经常容易犯困,睡不好头就会痛,所以顾泽意都会叮嘱她早点睡。
她撑了好半天,才终于揉了揉眼睛,说,“那我先去睡了哦,你们先聊吧。”
等她上了楼,关了门,顾泽意才沉声开口,“去书房说。”
槿连城带着东西跟着他上去。
书房里,两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对着一个平板目不转睛的看着。
屏幕上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女孩被年轻的母亲放在软垫上,妈妈看着她,张开双手,“连心,到妈妈这里来。”
女人旁边的男孩子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她,“妈,你会吓着她的。”
“连城,妈妈这是教妹妹走路呢,快让妹妹过来。”
屏幕里的男孩子和女人在小女孩的不远处,小女孩显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站着都在晃晃悠悠,踉踉跄跄。
“妈妈...妈妈...”女孩子刚是牙牙学语的时候,伸着手想要抓着妈妈的手,却不小心一屁股坐在软垫上,吓得慌了神。
下一秒,嘴角一瘪,眼泪已经先于声音落了下来,哇哇的哭声在回荡。
女人没有及时去抱她,轻轻的拍了手,鼓励着她,“宝贝别怕,妈妈在这里,宝贝自己站起来,加油,妈妈在。”
小女孩还不会走路,哭的委屈抽泣。
男孩子终于是不忍心,几步走过去,将她从软垫上抱起来,擦干她的眼泪,轻哄着,“连心不哭,哥哥来了,不哭。”
小女孩抓着男孩子的衣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还在抽噎,小嘴巴一瘪一瘪的,让人好不怜惜。
槿连城看着屏幕上的一幕,眼眶有些湿润,声音也变得低沉。
“她从小就是这样,软萌的让人心疼,在我们家,她真的就是公主。”
槿连城微勾着唇角,看着里面的小女孩抱着男孩子的脖子,轻软的叫着“多多”,嘴巴微嘟,印在他的脸上,留下不少的口水。
“女孩子富养是一点没有错,我们家确实就是如此。”
回忆着那个时候,虽然一家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年,却是他人生中难得愉快的日子。
“母亲和父亲的结合是不受祝福的,沈家一直在追查母亲的下落,槿家为此也和父亲闹了很多次。”
“但是父亲是槿家的独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像母亲那样和家里断了联系。”
槿连城低沉的声音在书房里更显得沉郁,断断续续。
“我们经常搬家,所以在连心出生以后,母亲就有了习惯,把她的成长录下来,而这些,如今都成了我一个人的回忆。”
顾泽意的眼眶也微微湿濡,抿唇一言不发,安静的听着他的讲述。
“顾泽意,我把我们全家的掌中宝交给你了,第二次,我希望她可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她是个爱笑的女孩,以后,不要让她哭了。”
语罢,视频上正好放到机场的那一幕。
顾泽意的心也跟着揪紧。
槿连心趴在槿连城的肩头,口齿不清的喊着“多多”,细嫩的手指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
女人从他的怀里抱走了孩子,“连心乖,放手了,哥哥要去比赛,宝贝乖乖的等着哥哥把奖杯捧回来好不好。”
槿连心一直在哭,手指紧紧的揪着,终于分离,却也生生的扯掉了他衣领的纽扣。
槿连城垂眸抹了眼角的泪,声音沙哑。
“她可能是预感到了那是真的离别,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哭,即使摔了也没有哭成那样。”
“后来,我也终于是夺了冠,却也真的失去了好多,最亲的人一瞬间都离我而去。”
顾泽意不能插话,这样深重的情绪他无从安慰,甚至连感同身受都做不到,只能替他揪心。
末了,槿连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顾泽意,我还是感谢你,没有你,她也不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至少你让她有了个美好的童年。”
也是她青春年少的所有寄托。
槿连城起身,拿了自己的公文包,里面的东西漏了一角,他俯身将他塞进去,那是他保存了多年早已不能穿的白色衬衣。
少了一颗纽扣,被母亲打磨成了项链戴在了槿连心的脖子上,用银线穿成,算是家人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槿连城往外走,声音低沉,“好好对她,那些不好的回忆一件也不要告诉她,现在,她是真的幸福。”
所以,他会用一个个谎言去守护她的幸福。
夜里,有什么东西在槿连心的脸上游走,她哼哼两声,伸手想要推开,却被人轻柔的抓住了手指。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面孔,随即安心的钻进他的怀里,轻声嘟囔,“哥哥...”
顾泽意揽着她的手蓦然一僵,垂眸惊愕的看着她纤长的睫毛,有些颤抖的吻在她的眼睑上,沙哑问,“连心,你叫我什么?”
哥哥!
多么熟悉的称呼。
她喊了十几年,即使是成为了最亲密的人,她也亲昵的喊着哥哥,从前他从未觉得这样一个称呼蕴含着什么。
直到失去了她,再没有人会在他的耳边用轻软的嗓音这样喊他。
那一声顾先生把他打回原形,连重新拉她的手都是奢望。
此后,他没有从她的口中再听到这样的称呼,哪怕是槿连城,她也只是笑着喊一声哥。
那个时候,顾泽意才真正的明白,当年的那一声哥哥里面蕴含着多少的感情。
可是,此刻他却惶恐了,不敢听到她的答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叫他。
怀中的人扭了扭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脸蛋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心安,轻声嘤咛。
“老公啊。”她回答着他,仿佛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先前是叫的什么,唇角微弯。
顾泽意松了口气,搂紧她,抵着她的额头,失而复得的吻着她的额头,轻喘了两口气。
手臂稍微松开的瞬间,她迷糊的缠上来,抱着他的腰,细细软软的声音像是小奶猫的爪子,在他的心上挠出些痕迹。
“嗯...老公,你抱着我...”
顾泽意笑着将她揽进怀里,唇角滑过她,声音喑哑,“宝贝,你还真的是软萌。”
如槿连城所说,给他看的那般,她的性子软的让人心疼,忍不住想要疼爱......
一大清早,槿连心穿了个外套,探了脑袋出去看着窗外的细雨,昨天下了一整天,槿连城前些日子不知怎么感冒了。
她担心他昨天晚上会受凉,特意让云妈妈熬了热汤,要给他送去。
槿连心不太清楚江玓和他是什么情况,能感觉的出来两人都互相有意思,就是不能打破那层膜。
也是因为她们母子三人在酒店住着,槿连城也特意在她们旁边开了间房。
槿连心轻车熟路的来到房间门口,伸手摁了门铃。
半饷都没有人来开门,她抬手又摁了两下,刚站好,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江玓一身浴袍出现在她的面前,脖颈处露出了暧昧的痕迹。
槿连心已经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张了张唇瓣还未出声,里面一道清润醇厚的声音传来。
“姜姜,是谁?送早餐的吗?让他放在桌子上就好,我看看菲菲怎么样了。”
江玓的面色渐渐变红,有些尴尬的撩开头发,不理会身后的人叨叨,轻咳了一声,讪笑着解释说。
“我...我是早上来你哥的房间看看的,正准备...准备出去了,呵呵,你就来了,很巧啊。”
槿连心愣了神,听到他们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眼里带着笑意,正要开口,槿连城再一次不经意的拆穿了江玓拗口的借口。
“姜姜,内裤呢?我怎么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