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诡异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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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谎言捉妖师

我:“别叫了!开玩笑的。”

赵无云:“吓我一身汗,心脏怦怦跳。”

我:“你想不想挽回这一切?”

赵无云:“当然想了。还有机会吗?”

我:“下面就有一个机会,跟我刚才开的玩笑还有点关联。”

赵无云:“捉……捉鬼啊?”

我:“捉妖!目前,有三只妖怪正横行人间,涂炭生灵。这三只妖怪和别的妖怪不一样的地方是,除了它们本身的凶恶习性外,还各自修炼出了一种人类的撒谎能力,但同时,这个能力也是它们的弱点——只要你能识破它们的谎言,就能将之捕获。捕获之后,取它们三个的内丹合放在一起,便能让时光回转。”

赵无云:“怎么妖怪都出来了,这是魔幻现实主义吗?”

我:“少废话!就说捉不捉吧!”

赵无云:“捉,当然捉!这样我就可以回到过去了。仅仅是识破谎言就可以了?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吧!”

笑面般若通缉照片

第一只妖——笑面般若

笑面般若这种妖怪,是女人因为强烈的妒忌和怨念而化成的恶灵,一般以女性的形象出现,而且大多都是年轻的绝色美女。

笑面般若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头顶上长有两个犄角,角的大小和她内心的怨念成正比,她有尖尖的耳朵,额上的“泥眼”也是她的显著特征。这个泥眼本来是女性成佛的象征,而到了笑面般若额上,却成了高贵女性因强烈的嫉妒而激烈斗争的表现。

因此,笑面般若虽然貌美却生性险恶,她通常住在深山中,年轻的少男少女是她主要的残害对象。她经常脸上挂笑,且无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笑声。

我:“这是笑面般若的通缉照片。注意,这只妖怪只能用脸撒谎,只要你能识破她撒谎的表情,就能捉住她。”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微表情

赵无云:“要了亲命了!你不是说她常以绝色美女的形象出现吗?这种我没办法识别什么撒谎表情,我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

我:“这只是它的原形而已,平日里她会变身为美女,或附身在美女身上。”

赵无云:“那我们上哪儿去找她呢?”

我:“据可靠消息,她此时正现身于一所医院中。咱们马上赶往那所医院。”

到了地方一看,原来是一家精神病医院。医生们正在进行集体面诊,检查一批病人目前的心智状态,看能否可以让他们回家治疗。此时正在接受面诊的是一个名叫小杨的女孩。

小杨今年22岁,曾经三度企图自杀,都被家人救了下来,送到了精神病院。在留院观察期间,她表现得比较正常,提出想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周末,于是就来参加这次面诊。

我:“就是她!笑面般若现在就附身在她身上!”

赵无云:“你怎么知道是她?”

我:“因为这么多病人里,只有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笑面般若不仅喜欢变身美女,也喜欢附身美丽女子。”

赵无云:“那……那我们现在冲上去?”

就在这时,小杨的面诊有了结果,医生同意了她的请求,放她回家治疗。小杨被放行了。

我:“她骗了医生。”

赵无云:“可是他们没有发现。咱们现在赶紧追上去拆穿她!”

我:“来不及了。捉妖时谎言要当场拆穿,否则就没有效果。没办法了,这次让她跑掉了。”

赵无云:“我想不通,医生应该能轻易看穿她在撒谎啊!”

我:“你怕是对人类的识谎能力有什么误解。”

赵无云:“为什么这么说?”

我:“曾经有心理学家做过一个实验。这个实验里有三组人,分别是普通学生、菜鸟警察和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这三组人进行的实验内容是分辨真实和谎言。但检测的结果令人大跌眼镜——三组人的成绩几乎不相上下,难分伯仲,他们的准确率甚至没有比掷硬币好多少(掷硬币做决定的准确率为53.6%)。”

赵无云:“人类辨识谎言的能力原来这么惨不忍睹!”

我:“我们不仅拙于识破谎言,还自以为自己很厉害,‘没人能骗得过我!’这种不知从哪儿来的自信,反而会让我们被骗得更惨!”

赵无云:“说实话,其实我也没看出来这个笑面般若哪里在撒谎。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我观察到,当最后医生问小杨未来有什么计划时,她脸上迅速掠过一丝极度忧郁的神情,随即换上一张笑脸。这个表情很短暂,甚至还不到半秒钟,但已足够让她露出破绽。”

赵无云:“怎么说?”

我:“人类的面部表情是最丰富的情绪信息来源,可以把瞬息之间极细微的内心感受泄露出来,这些感受如果用语言来描述的话,也许只有诗人才做得到。但是这种泄露内心真实想法的表情,不会太明显,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人的大脑很快就反应过来,‘露馅了!’继而会阻止这种表情继续存在。

“在小杨脸上表现出的这种稍纵即逝的不由自主地表达真情实感的表情,就叫‘微表情’。微表情就是检验对方是否撒谎的一块试金石,也是我们的捉妖术之一。

“忧郁和绝望才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跟她在医生面前表现出的乐观大相径庭。这次小杨出院恐怕是凶多吉少……”

赵无云:“快将‘微表情’之法传授于我,我好早日收了这个妖怪,免的它再害人。”

我:“既然你想掌握‘微表情’之法,那你首先得了解一下人类的表情吧?我问你,人类的七大基本表情分别是什么?”

赵无云:“这个……还真不太清楚。”

我:“人类的表情有10000多种,但是最基本的就这7种,可谓万变不离其宗。

赵无云:“这是个外国人。我有一点疑问,你怎么敢保证全人类的表情是统一的呢?有没有可能因为人种和文化的差异,在表达同一种情感的时候,用的是不同的表情呢?”

我:“人类的面部表情是普世一致的,不分年龄、性别、种族或文化。图片中的这个小姑娘的爸爸是一位心理学家,也曾面对过这样的质疑。于是他就亲自去证实——他曾到过遥远的巴布亚新几内亚,遇到了当地的窟窟窟窟部落(Kukukuku),这个部落比较封闭,很少与西方文化及西方人接触。

“在翻译的协助下,这位心理学家对那些窟窟窟窟部落的人说了几个非常简单的故事,结尾是某个人很高兴、很伤心或很生气,然后他要求他们从两三张不同的照片中,选出最能代表故事主角感觉的面部表情。结果,他们指认的面部表情和美国人,或者德国人、法国人并无二致。

“达尔文也曾说过:‘表情是全人类共通的,是人类进化的产物’。如果表情不是天生的,那么先天失明的人和视力正常的人应该会采用不同的表情系统,然而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人们出于本能的表情更是十分接近。”

赵无云:“那我怎样才能识别出对方的微表情呢?”

我:“很多人都以为微表情是人脸上局部肌肉产生了某种动作,其实不然,微表情的‘微’字不是“局部”的意思,而指的是‘快’,即一个完整的表情,出现的时间却很短暂,旋即消失不见。要想捕捉到对方的微表情,绝对需要功力。因此,欲练此功……”

赵无云脸色一紧:“难道说?”

我:“必须得不停地看,玩命地看。”

赵无云松了一口气。

我:“我们可以找一大堆人的面部特写照片,然后在投影仪的镜头前放置一个快门,控制幻灯片瞬间投影的时间。刚开始,播放每次只闪现五十分之一秒的表情。这你可能看不出名堂,也不可能看出名堂,但是坚持住,当看过几百张脸以后,你会渐入佳境,慢慢地就能辨别出其中的情绪了。

“如果没有投影仪的话,你可以把有表情的照片放在眼前,尽可能快速地对着照片打出闪光,对照片中的情绪先作尝试性的猜测,然后仔细加以确认,再换另一张,如此不断练习至少数百张后,就可以得心应手了。”赵无云:“我这就回家练习去,练出它一双火轮眼!”

在赵无云练习的当口,咱们也别闲着,做一个小测试,看你对人类表情有多深的理解,有没有练就火轮眼的潜质。

轻微的悲伤。假如你想到的是相关的词语,如忧郁、灰心、沮丧,那也是对的。这是通过嘴唇和微微下垂的嘴角表现出来的。

极力控制住的或者轻微的愤怒。这有可能是一种愤怒刚刚出现时的表情,它让你在局面失控之前采取措施。有时候,对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愤怒之前,也会出现这种表情。

轻微的恐惧。最常见的错误是把这种表情解释为厌恶。它之所以是恐惧的表情,线索是微微拉伸的嘴唇。有时候人们在描述或者回忆过去的一段恐怖经历,但又没有真切体会到当时的恐惧,就会出现这种表情。

掩饰愤怒的表情。由于嘴唇流露出喜悦,所以整个表情看上去好像是喜悦的,但是注意,眉毛并不是喜悦的。这既有可能是她在试图用开心的笑容掩饰自己的愤怒(双眉中流露出的情绪),也有可能是悲喜交加。

担心、忧虑的表情。这里眉毛的动作是这种情绪最可靠的迹象。

轻蔑、得意或者高傲的表情。一边嘴角有些紧张,表现出了这一情绪。

(如果答错很多,也没关系,识别表情确实需要大量的时间练习。)

三张秘符

三天后,赵无云回来了。

一进门就说:“你听说了吧?小杨回家后就又自杀了,这次没救回来……咱们要快马加鞭,尽快捉住这个妖孽。我现在已经准备好了!”

我:“稍安勿躁!我一开始也着急了,把问题想简单了。你听说过布罗考陷阱和奥赛罗谬误吗?”

赵无云:“都为何物?”

布罗考陷阱

抓谎者要考虑到每个人情绪性表情的个体差异,并不是每个隐瞒情绪的人都会表现出微表情。因此,即使没有微表情出现,也不能证明这个人是在说实话。换句话说,不能误谎为真。

奥赛罗谬误

某些诚实的人被人误解为说谎时,也会产生激烈的情绪反应,反而更加深别人的怀疑。抓谎者应该注意,某人即使表现出微表情,也不足以代表他是在说谎。换句话说,不能误真为谎。

我:“抓谎者绝不可以仅凭一项‘捉妖之术’就下结论,应该多管齐下。所以我这里还给你备了三张秘符。”

赵无云:“快拿出来看看!”

第一张秘符,符上书三个大字:不对称。

赵无云:“啥是‘不对称’?”

我:“是说脸上的表情不对称。一个人一旦出现扭曲不对称的表情,即一边脸比另一边脸动作幅度大时,说明此人可能正在说谎。”

赵无云:“根据是什么?”

我:“人类的面部是一个二元系统,往往兼有装出来的表情和真实的表情。大部分人之所以难以从面部识别谎言,关键就在于不知道如何分辨真假表情。真表情是无意识的面部动作,脸上的表情未经思索或刻意做作。我们前面说的‘微表情’就是真表情,正是由于太真了,才会被大脑赶紧制止,转瞬即逝。相对而言,假表情是有意识地控制面部动作,以阻止真实的情绪泄露。”

真假表情在人类大脑中的控制区域是不一样的——

自然流露的表情是由大脑中更低级、更原始的部分控制;装出来的表情则是由大脑左右半球控制。

我们知道,大脑两半球分工是不一样的,右脑专司情绪的处理,由此推想,人的左脸应该更情绪化一些(大脑右半球控制着人类左侧躯体,而左半球则控制着人类右侧躯体)。所以当一个人脸上表情不对称时,说明此表情正受大脑左右半球控制。

赵无云:“只有假表情才由大脑左右半球控制,因此推论出,不对称的表情是假表情。”

我:“没错。你可以仔细观察,当我们要求某人在看血腥暴力恐怖电影的时候展现笑容,即要求别人强颜欢笑时,不对称就出现了。”

赵无云:“所有的假表情都是不对称的吗?”

我:“假的表情不一定都不对称,这也是捉谎难的地方。但是发自内心时的表情一般没有不对称的。你明白这个道理吧?收好这张秘符,我们来看第二张。”

第二张秘符——时间。

赵无云:“时间因素是指表情持续的时间吗?”

我:“时间因素不仅包括表情的持续时间,还有表情出现的时机和表情消退的时机,这三种情况都能提供说谎线索。”

赵无云:“有点复杂。”

我:“先说表情的持续时间。一般来说,持续了很长时间的表情——有的长达十秒或者更长,基本上都是假的。真正发自内心的表情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哪怕是情绪达到了顶点,如欣喜若狂、怒气冲天或悲不自胜等,充其量也顶多持续几秒钟,其他的真实表情更是稍纵即逝。总之,长表情往往是表情面具,或者是一种戏谑。

关于表情出现和消退的时机,我们举例来说,比如惊讶。真正的惊讶,持续、出现与消退都很短暂,为时不到一秒,这是惊讶这种情绪的属性。如果时间长过于此,通常不是戏谑(故意表现出惊讶的样子跟人开玩笑),就是根本在假装,因为出乎意料的事情一旦弄清楚,当事人很快就会回过神来。

“假装惊讶的表情大多数人都会,但是真正知道惊讶这种来得急、去得快的特质的人,却并不多,所以很多假装惊讶的人会把这个表情持续很长时间。殊不知,真正的惊讶很内敛、短暂,万没有这么浮夸。

“再说一个,笑。

“有一位老板,很爱讲冷笑话,但是听多了,他的员工们就都麻木了,可又得给老板面子,没办法,就只能每次都装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直到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个人突然得到晋升,其他人都很纳闷,因为也没见其工作有多出色,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突出表现,于是就都凑上来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人给了大家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会笑。众人疑惑更深,‘老板每次讲笑话,我们哪个人没笑?’‘我都是豁出去了往死里笑’‘我都笑出一身汗了。’

“这个人不急不缓地说:‘你们是笑了,但是笑得太假了。笑容该在什么时候出现,要看老板今天笑话的笑点是渐进而带有幽默性质的,还是出其不意抖包袱的。如果是渐进的,你就要有层次地、递进式地笑;如果是突然抖包袱的,你就要平地起惊雷般地爆笑。

“笑容该在什么时候消失,得看老板今天的笑话类型,笑话值不值得回味,值得回味你就多笑会儿,不值得回味,你就适可而止。我把这些拿捏到位,让老板觉得莫名地舒服,觉得我才是真正懂他的人。

“众人问:‘那你懂他吗?’这个人答:‘我懂笑。’”

赵无云:“还有将马屁拍得如此出神入化之人。”

我:“这个人就是掌握了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的精髓。每个人都能做出笑容,假装乐在其中,但装笑的人很少有人能够配合背景需要、恰如其分地把握笑容出现与消退的时机。”

第三张秘符——顺序。

我:“假设有人在生气,说了一句‘我真是被你烦死了’,生气的表情若是在讲话以后出现的,大可断定这表情是装出来的。再假设,那个被烦死的人在生气,并重重地捶打桌子,如果生气的表情是在捶打桌子之后才出现的,同样也可以断定是装出来的。事实上,任何与言语和肢体不同步的表情都很可能是说谎的线索。”

赵无云:“那如果在讲话同时,甚至话还没讲之前,表情就已经出现了,就能断定这个表情是真的吗?”

我:“还是那个道理,提前或同步出现的表情不一定是真,但滞后出现的表情,八九不离十是假的。”

诡瞳——隐藏谎言的眼睛

我:“讲完微表情和三张秘符,本来我还有一招要传给你的,即人类面部表情上最重要的部分——眼睛,是如何隐瞒谎言的。但是现在来不及了,刚收到消息,笑面般若又出现了。咱们这次只能边捉边学了。”

赵无云:“她现在在哪儿?”

我:“在看守所里。昨晚因为严打被抓进去了。”

赵无云:“莫不是要加害对方吧?”

我:“那个男孩命大。咱们现在时间紧迫,我先交代几点,一会儿到了就按计划行事。”

赵无云:“行,你说吧。”

我:“人们常说,你的双眼会暴露你的内心,那么是通过什么暴露的呢?是瞳孔的颜色?睫毛的长短?单眼皮双眼皮?都不是。眼睛能暴露我们内心的部分是眼球的转动,一般来说,眼球的转动意味着你正在寻找答案。

“大脑的不同区域负责处理来自不同感官渠道的数据——

视觉皮质负责处理视觉刺激,它位于脑后;

处理声音的区域就在耳朵上方;

大脑负责认知和解决问题的区域在脑前方。

“通过提出涉及某一感官渠道的问题,就可以迫使对方使用那一特定感官,同时其眼睛会有相应的外在表现。这就是眼球的转动暴露我们内心的方式。

“切记,提出的问题应当只针对某一特定感官,而不应牵涉太多,而且问题应足够引起思考。

“被笑面般若附体的女孩名叫小李。我们只需当场拆穿她不是真的小李,就算成功。

“所以我准备了这几个问题:

你家的厨房是什么样的?

你觉得火星的外表是什么样的?

《义勇军进行曲》这首歌的第14个字的笔画数是多少?

39的平方根是多少?

如果朋友死于癌症,你会怎么样?

“一会儿在笑面般若回答这些问题时,注意看她眼球的转动。”

说话间,我们到了看守所,正赶上“小李”被提审。我和赵无云以探望为由与她见了一面,问了事先准备的问题。以下分别是小李回答这几个问题时眼球的动作:向右上方看,向右上方看,向右上方看,向右上方看,向右上方看。

赵无云:“你干脆说都向右上方看得了!她是不是有斜视?正确答案应该是什么?”

我:“第一个问题——你家的厨房是什么样的?

“如果小李是真的小李,肯定知道自己家的厨房是什么样子,所以她回答这个问题时,是依靠视觉皮质来搜寻记忆。当位于大脑后部的视觉皮质被启动时,人的眼睛应该向左上方看,而笑面般若的表现则是看向右上方。”

赵无云:“她为什么要看向右上方?”

我:“答案在下面这个问题里——你觉得火星的外表是什么样的?

“讨论火星的外表是需要发挥一下想象力的,除非你对星球有很深的研究。大部分人都没有如此专业,所以碰上这类问题就得‘虚构’一下了,此时眼神会相应地游移到右上方,因为动用了大脑中负责创造性的区域。

“笑面般若在这条问题中的表现凑巧跟答案吻合。也正常,妖怪的天文知识应该还没修炼到如此专精。对于第一个问题,因为她不知道小李的厨房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全靠捏造,当然要动用创造力看向右上方。

“继续下一个问题。《义勇军进行曲》这首歌的第14个字的笔画数是多少?

“为了想起这首歌的第14个字是什么,人们通常会下意识地默唱这首歌,直到唱到第14个字为止。在这个过程中,人们会直视左方,准确地说是左耳上方。因为回答这类问题要用到听觉功能,大多数人的听觉功能都在左耳上面的区域。

“显然,笑面般若不是一个懂音乐的妖怪,但是又必须得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真正的小李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她的眼睛又看向右上角,继续想象。

"39的平方根是多少?

“不常用的数字的平方根计算,会使人看左下方,内心思维活动通常都会使人看左下方。这个就不用再多解释了。笑面般若也不会算术。”

赵无云:“我感觉这个问题我也答不上来。”

我:“答不上来就直接说不会好了,为什么要撒谎呢?可能她觉得,这个问题是个人应该都会吧。”

赵无云:“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骂我呢?”

我:“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朋友死于癌症,你会怎么样?

“大多数人在触及沉重和悲痛记忆的时候,眼睛会向右下方看,但是笑面般若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愉悦的微表情出现,紧接着她面露悲伤,但悲伤的表情过于生硬且不对称。”

赵无云:“你提到死人,可能勾起她的食欲了。”

我:“是时候当面拆穿笑面般若的谎言了!”

当我们把结论通告“小李”的时候,她神情大变,眼神中透着绝望和不甘,笑面般若旋即从这副皮囊里挣扎而出,现出原形。她全身剧烈颤抖,面容扭曲不堪,双手掩面,却掩不住难以抑制的痛苦嘶叫……最后,在“嘭”的一声巨响和一道刺目的白光过后,笑面般若顷刻间灰飞烟灭,只剩下地面的一颗圆丹,上面写着一个字——面。

第二只妖——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曾是统领群妖的百鬼之王,他身躯极为健硕,身高六米,虎背熊腰,长着一张红脸,头顶近秃,只有几撮凌乱的短发,头上长着五个犄角,据说有十五只眼睛,穿着格子织物的外衣,腰系野兽皮,这应该是他作为恶鬼的形象。在人间为害时,酒吞童子往往化成英俊的少年,因此他也被认为是最帅气的妖怪之一。

酒吞童子最擅长的伎俩就是变成英俊的少年勾引女性,得手后就吃掉她们的肉并喝光其血,对于一些相貌出众的女子,则将其囚禁在山寨的巢穴中,或是当作奴隶来使唤。因为被害的女性大部分都是非常年轻的处女,因此酒吞童子也有“处女杀手”的称号。

注意,酒吞童子只能用言语撒谎,只要你能识破它撒谎,就能捉住他。

弗洛伊德的口误

赵无云:“真够帅的!如果我是个男的,我都会爱上他。”

我:“你不就是个男的嘛?”

赵无云:“哦哦哦,说错了。咱们上哪儿找他去?”

我:“先上车,去他经常出现的地方溜达一下,踩踩点,碰碰运气。”

赵无云:“得嘞!快戴好安全套!”

我:“??”

赵无云:“不是,我说什么了?是快系好安全带!”

我:“你这都连着说错两回了。怎么,有情况?”

赵无云:“口误,口误,我这是口误。”

我:“既然你提到了口误,咱们就说说口误,正好捉妖用的上。”

赵无云:“口误也跟识破谎言有关系?”

我:“这就得听我好好跟你唠一唠了。”

要说对口误最重视、研究最深的就属弗洛伊德弗大爷了。

弗大爷认为,潜意识就是各种火辣、沸腾念头的集聚地,这些念头太危险、太令人羞耻,也太无法无天了,所以潜意识一定要被严加看管,绝不能让它跑到规矩老实的意识层面上来。

虽然在意识层面,人们无法看到潜意识的存在,但潜意识却如同地球引力一般,会产生惯性作用,甚至能掌控意识层面的思维。一个简单而又显而易见的小小口误,可以成为一扇窗口,让人们得以窥见光怪陆离的潜意识世界。

弗大爷认为口误或者笔误、误读,这类日常小毛病绝非偶然,而是有意义的,它们显示了某种内在的内心冲突的存在。弗洛伊德说了:“某些不想说的话,却说漏了嘴,就是典型的自我招供。”

举例来说。

有一次,弗洛伊德跟一个小伙儿一起坐火车。旅行途中,这个年轻人引用了一句拉丁诗文,但他犯了一个错误,诗文中落了一个词——aliquis(某个人)。

于是,年轻人询问弗洛伊德,让他帮忙看看为什么自己会犯这样一个错误。接着,弗大爷就开始“施法”了。他们用联想技术进行了一番快速交锋,从“aliquis”一直联想到了”blood(血液)”,说到这个词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吐露了心声,说因为他女朋友的例假没准时来,他很担心她怀孕。

很明显,他潜意识中的焦虑起了作用,为了避免不舒服的联想,自动屏蔽了那个拉丁词。

再看一个例子。

一天傍晚,弗洛伊德和他的老朋友散步,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却巧遇了同行R博士。多年未见,再度相逢大家都很开心。他们一起去了一家咖啡馆,一聊就是两个小时。在这个过程中,慢慢了解了彼此的近况。弗洛伊德问R博士结婚了没?他回答说还没,又补上一句:“像我这样的男人为啥要结婚?”

离开咖啡馆之前,R博士突然对弗洛伊德说:“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如果你碰到了这种情况会怎么做。事情是这样的,在一桩离婚官司里,妻子是原告,丈夫是被告,同时有一个护士被列为共同被告。妻子提出离婚,结果法官同意了‘他’的请求,获准离婚。……”弗洛伊德打断了R博士的话:“应该是‘她’获准离婚吧?妻子是原告啊。"R马上改口说:“对,没错!是‘她’获准离婚。”

接着,R又谈到那位护士的处境,打官司的过程中,她深受丑闻的打击,借酒消愁,变得神经质。他希望听听弗洛伊德的意见,该如何治疗她。

弗洛伊德请R解释一下刚才口误的原因。R惊讶地说:“难道我连口误的权利都没有吗?这纯粹是意外,根本没什么意义。”弗大爷说:“每个口语上的错误,都有一定的原因。如果不是你刚才告诉我你单身,我还以为你就是男主角呢。在这个案子里,口误可以这么解释,你希望获准被迫离婚的人是你自己,而不是你的妻子,因为如此一来,按照当地的法律,你就不需要付赡养费,还可以在纽约再婚。我说的对不对?”

R断然否认,但情绪大为反常,先是焦虑,继而大笑。弗洛伊德跟他说,干脆你就说实话吧。而R则表示,你的精神分析显然有问题,说着,突然记起另外还有约会,匆匆离去。

弗大爷好气啊,连在场的朋友都觉得他的解读是对的。于是,他决定进一步了解。数天后,他拜访了一位邻居,这个邻居是R博士的旧识。弗洛伊德的推论果然得到一一证实,R的离婚官司是几周前的事,出轨的对象正是那位护士。

再来看几个我们身边的经典的口误案例——

一位客人刚进门。刚好女主人要去上厕所,她连忙招呼客人:“你们坐,我给你们去倒点尿喝。”(本来是想说倒点茶喝的)。

小学时一个很讨厌的男生找一个女生借橡皮,女生不借,他就死缠烂打,然后该女生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吼了一句——”我不嫁(借)给你”,所有同学立马安静了下来。(实际上她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你”)

一个女孩失恋了,自己劝自己:“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的有的是!”(这表示这个女孩很在乎她男友)

语文课上,老师说:“把书翻到120块。”(表示这位老师很想赚钱)

一个男孩碰到一个心仪已久的女孩从澡堂里出来,想套近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洗澡啊!里面男的多不多啊?”(实际上他心里的想法是“我想追你,追你的男孩多吗?”)

我:“你刚才的口误暴露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赵无云:“口误就那么准吗?”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绝对的事。捉谎不易,并非任何口误都可以当作是说谎的证据,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判断。

“但我觉得你刚才的口误就很说明问题。我发现一个秘密,你是不是在恋爱关系中有时把自己当成女性角色来看待?所以你才会口误,说‘如果我是个男的’。男女通吃也就罢了,连妖怪也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

赵无云:“那又怎么了?颜即正义!开玩笑的,我知道捉妖才是正事。”

降妖三段

我:“既然酒吞童子这个妖怪是通过言语来撒谎,那我们就必须能够从他的话语间辨识真假。俗话说的好,言多必失,但前提得是‘言多’。拆穿谎言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撒谎的人多说话,而不是少开口。怎样才能让对方‘言多’呢?这就成了一个技术层面的问题了,因为这里的‘言多’不仅指说的话多,还要是有价值的话才可以。罗夏墨迹测验知道吗?”

赵无云:“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来了?我对这个测验有印象。是不是就是这个?”

我:“没错。罗夏测验由十多张类似这样的图组成。这些抽象的墨迹图形没有特殊含义或形状。这个测试背后的理论是,每个人对卡片上的墨迹图形所作的诠释,会暴露他的潜意识或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么下面我要说到的‘降妖三段’,就是采用了跟‘罗夏测试’相同的心理原理——借由抽象的‘语言’测验,来探看对方的心思。一个人内心的真正意图,将从他的言辞中表现出来。”

降妖第一段——初级攻势

用暗示代替指控

如果直截了当地问对方“你是不是在骗我?”这会使他心生防卫。正确的做法是,不要指控对方任何事情,而是针对他可能犯下的行为,提出拐弯抹角、具有暗示性的问题。

无论对方的心思是什么,它一定都会暴露于言谈之中。如果他清白无辜,他会轻松随意地回答你的质疑;如果他确有过失,在不确定你为什么这样问的情况下,他会针对你的质疑提出问题,试图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另外,不要把询问变成一种指控,或是问得太粗略空泛。例如你怀疑某人涉嫌谋杀,你不能直接问“上个周末,你杀人了没?”而如果问“你那天过得如何?”这又显然太空泛了。

你应该把问题设定到一个方向,让对方(唯有在他确实有过失的情况下)怀疑你为什么这样问。如果他是清白的,他不会出现不寻常的反应,只会表现出“你这问题问得真怪”的态度。

比如说,你问邻居是否有外星飞船降落在他们家阳台上,你可别指望他们会正经八百地回答你的问题,你也当然不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你为什么这么问?”或者“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如果他们真这样回答的话,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说了这么多,咱们进入实战——

你认为手下某职员是因为偷窃才被旧东家开除的。

你应该这样问:“你还跟以前的老板保持联系吗?”

你觉得男友或女友昨天晚上与人有染。

你应该这样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你认为某同事跟另外一个同事聊你的八卦,说你迷上老板了。

你应该这样问:“最近有听到什么劲爆的八卦消息吗?”

任何类似“你从哪里听来的?”或者“你为什么这么问?”的回答,都说明他与此事有关。如果他不觉得你的话带有任何暗示,他应该不会想从你的身上得到更多信息,他也不会对你的问题感到好奇,除非他认为你可能知道一些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事。

降妖第二段——进阶攻势

引导与控制

问对方一个他不介意据实以告的问题、一个把回答限定在他感觉是正面的问题。这个技巧就是所谓的“引导与控制”。

来看具体的操作——

步骤1问一个引导性的问题

例如,你想知道男友昨晚是否外出,若你直接提出质疑,他可能认为,你听了实情一定会起争执,所以决定撒谎。

相反,你可以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凌晨两点多才回家?”如果他真的没外出,他会毫不犹豫地说他没有出门。但如果他确实外出了,他也会因为你的语气听起来还不错,而加以承认。他是否晚上两点多才回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他是否昨晚偷跑出去了)。

再举一个例子。

假如你想知道你的未婚妻可曾对你不忠,你应该这么问:“你只有在我们订婚之前,才和其他人交往,是吗?”同样的,她觉得可以依照你所暗示的来回答以安抚你,让你放心。但即使她的回答是肯定的,她仍然可能在订婚之后对你不忠。

所以,如果你想确定此事,那么应该集中火力再出击。一段时间过后,你可以这么问:“我知道我们交往期间,你还和其他男人在交往,但是我希望以后能够信任你。一旦我们结婚了,你就不会如此了。是吧?”

对方如果回答“是”,就中了你的圈套了。

如果你还没得到所寻找的答案,继续进行下一个步骤。

步骤2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她的回答是:“我绝对没有和别的男人交往。”

你可以对她说:“你是在开玩笑吧!”

现在,你让她完全手足无措,置身于不知该如何作答的窘境中。你对她的答复显然非常失望,这迫使她重新思考答案。这时,你应该对她说:“我倒是希望你曾和其他男人交往过,这表示你已经玩够了。请告诉我,你确实曾和其他男人交往甚密,好让我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

如果你还是没有得到所寻找的答案,继续进行下一个步骤。

步骤3这可不行啊

此时,你要让她知道你真是看走眼了、看错人了。你说:“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敢爱敢恨、率性而活、特别真的人。我爱上的就是你这点。”(这是一种反话)

如果她想要证明她仍旧是你心目中认定的那个人,你并没有看走眼,唯一的方法就是承认自己做过(为了证明她确实‘勇敢’‘率真’,还值得你爱),她会承认她曾与其他男人交往过,而你也证实了自己的疑虑。

降妖第三段——终极攻势

“死期”到了

通下水道的师傅都知道,当屋主家里水漫金山的时候,就是议价的好时候。

截止日期造就了最后的结果,如果没有所谓的截止日期,你想你会在多短的时间内完成作业、完成工作呢?如果打折优惠券没有截止日期,你会考虑使用它们吗?

物以稀为贵,人们总是为稀有的物品定一个高价,因为觉得稀有就是好。借着这个由头,告诉对方,现在是你唯一想要讨论此事的时机,这样可以大大增加你的优势。

让对方知道:

A.这是他最后的辩解机会。

B.你可以向其他人取得你所需要的东西,或信息。

如果对方不配合,就给他一个逾时作废的截止期限,这将迫使对方采取行动。如果犯错的人认为他随时都可以招供,那么在此之前,都将采取观望的态度。你要让他明白,你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并且手中握有证据。如果他现在就认罪,你将给他一个自我辩解的机会。

你可以这样说:

A.“我现在就要听你说,到了明天,不论你说什么,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B.“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我只是希望能从你的口中了解事情经过,这对我来说有意义。”

听了这番话,他会觉得,如果坦白认错,他仍有一线希望。目前对他来说,认错是减少损失的一个方法。

重锤定妖

我:“你赶紧把这‘降妖三段’好好练练,马上就用得上了!”

赵无云:“有酒吞童子的消息了?”

我:“刚得到消息,它正准备对一位无辜少女下手。”

我和赵无云火速赶往妖怪和女孩约会的咖啡馆。

看见酒吞童子后,赵无云很激动,冲上去便喊:“放开那个妖怪,让我来!不对。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唉,也不对……”

一看就是之前嘱咐的东西都忘光了,我赶紧将他拽到身后,跟酒吞童子说:“你好,请问,你一次吃几个女孩?”

酒吞童子:“你在说什么?胡说!我可是专一的妖怪……不是,我可是专一的男孩,每次只吃……不,只爱一个女孩。”

我:“听说你是妖怪中最有魅力的,是美貌与智慧并存、英雄与侠义的化身,只要你出手,统统都不在话下。”

酒吞童子:“那你看看,这次要不是你们出现,我早就把她拿……不对!这是你的圈套,想引我中计。我不上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不承认!”

赵无云:“怎么办?它不上套。”

我:“还有招!”

我对酒吞童子说:“OK,既然你不承认自己是妖怪,那就把你的生平履历跟我说说吧。按顺序来,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包括其间难忘的经历,谈过几次恋爱,分别在什么时候,怎样开始的,怎样结束的;跟家人和朋友之间发生的事,以前的,最近的,都说说。说不出来你就是在撒谎!”

酒吞童子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紧不慢地开始叙述起来……几个小时过去了。

赵无云:“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觉得我们胜券在握了。”

赵无云:“为什么?我觉得它说得挺合理的。”

我:“你的关注点不对。关注点不应该放在是否合理上,而应该放在细节和征兆上。注意,一个人在说话时,越少出现下列征兆,他的陈述就越有可能是捏造的。”

细节丰富

真实陈述的第一特征,就是细节丰富。基本上,说谎的人并不会想要在过多的细节里打转。越多的细节,代表他要关注的信息就越多。如此一来,便会给其他人更多拆穿谎言的机会。因此,说谎者恨不能保持沉默,不说就不错,在非要他陈述的情况下,尽可能地精简陈述或许才是最佳的选择。

举个例子。

想要诈领保险金的人,在打电话告知保险员的时候,大概会这么说:“我去了趟城里,回家后发现东西统统都不翼而飞了。”

这有点太过简单了,因为真相总是会夹杂一些稀奇古怪的,甚至是不必要的情节,比如说:“要是我早一点儿回家就没事了。我临时想起去邮局一趟,可是到了城里,我的天哪,人太多了。我排了好久的队,总算把事给办完了。当我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走进屋里一看,我的天哪,东西都不见了!”

说谎者不会费力地陈述,他有可能因为一个简单的线索就露出马脚,例如当天在邮局里其实没有多少人在排队。细节丰富是真实陈述最可靠的特征之一,相反,缺乏细节则是谎言的证明。

我:“即使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只要是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都应该或多或少记得其中的某些细节,甚至具体到某一句话,或某一个表情,但是酒吞童子的陈述中就没有这些动人的细节,寡淡如水。”

关于心理过程的细节

真实陈述的另一特征,就是涉及关键时刻的感觉或想法,或是评论别人的感觉或想法。

例如说:“我去汇款的时候,因为必须填上汇款用途之类的细节,我差点被那些复杂的流程给搞疯。”或是说:“在我准时将租的车子还给租车公司时,那个收车的员工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涉及自己感官印象的信息,也是真实陈述的特征。例如说:“当时音乐声震耳欲聋。”或是,“那里的气味让人特别不舒服。”

通过下面这段不在场证明的陈述,警方应该可以肯定,嫌犯说的是实话。

“上周二的那个时间……嗯……对了,那时我正在火车站旁边的一家肯德基里等人,那里飘着炸薯条的香味,给我馋得不行。在我刚想点一份的时候,我等的人来了。为了解馋,我就跟他撸串去了。”

赵无云:“我也纳闷,总觉得酒吞童子的陈述里少了点什么。原来它的陈述没有关于心理过程的细节,整个过程都波澜不惊。能让人回忆起的经历,不可能丝毫没有触动过它的心。”

我:“现在我已经有把握将它拿下了,但还想最后再给它来两记重拳,让它回天乏术。”

赵无云:“哪两记重拳?”

第一记重拳——倒叙自己的故事。

不得不承认吧,说谎其实是一件相当复杂的事。

说谎者必须要在受到质疑的压力下,思索出有说服力的答案,还要小心避免自相矛盾。说出的故事必须和对方已经知道的事实相符,还要避免口误。也必须记住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这样被要求重复的时候才能不露马脚。在身负如此多重任务之余,说谎者还要试图顾及每个细节,随机应变,因为不知道谎言的走势会去往何方。

这对人的心力和脑力是多么大的挑战!

所以人一旦开始说慌,就会处于一种状态,叫“认知负荷”。顾名思义,就是说谎者的思维运作几近满荷,就要忙不过来了。

这时,我们只需再给他放上最后一根稻草,增添一点点思维负担,他就彻底兜不住了。这里用到的办法就是“倒叙自己的故事”。

“现在,请酒吞童子你将刚才所讲的所有事,倒叙一遍。”

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之下,酒吞童子当场傻眼,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勉强往回倒叙,但很快漏洞百出。

第二记重拳——”写生测验”。

这个测验,各位可以和酒吞童子一起做。

假设你现在是一位特工,你有一项任务,是要从“特务”那里取得一台笔记本电脑。之后,要求你画出自己取得电脑的地点(但是实际上,你并没有去特务那里取电脑,而是要表现出假装去过)。

这幅画,该怎么画?

思考好了,找支笔。下面就开始——

说谎者为了让自己的谎言被接受,会以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为写生对象,尽可能用各种细节去丰富画面,但这种细节在画里出现,反而是好的谎言的标志。说谎者在努力添加细节的同时,会容易忘记场景中最关键的元素——特务。

而没有撒谎的人,则较易重点着墨于交出电脑的那个人,因此在他们的意识中,这位特务应该正是场景的中心。

现在看看你的画,是否有特务出现,又是否将特务画成重点?

酒吞童子都没有做到。

当我们把真相告诉它时,它恼羞成怒,事已至此也没有再继续伪装下去的必要了。一时间它披头散发,身体急速膨胀,撑破了衣物,恢复到了五六米高的原形,站在我们面前,满身的妖气甚是逼人。当我和赵无云自感此生要交代于此的时候,它突然闷哼两声,转头就跑。

“咣咣咣”,咖啡馆的墙被它撞出一个大洞,它穿洞而过,试图遁逃。但它没跑两步,就停了下来,表情无比痛苦。原来此时它脚下正冒出一团蓝色火焰,凶猛无比,转眼间,猛烈的灼烧发出与空气摩擦的巨响,还没容得酒吞童子哀嚎嘶吼,就已将它燃为灰烬,只留下一颗圆丹,上面写着一个字——语。

第三只妖——黑塚鬼女

关于黑塚鬼女这个妖怪,有很多传说。

有的人认为黑塚鬼女是非常危险的妖怪,生前是一个好色的老头,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而被村里的人乱棍打死,但死后怨念不灭,借一老妇的尸身化成厉鬼,专门袭击单身女子,喜欢猎取其头收藏。于是,古时民间女子单独夜行时都会用黑炭涂黑脸部,希望让黑塚鬼女认不出自己是男是女,而逃过一劫。

另外,传说它又叫窃尸鬼,经常活动在坟地里,把刚刚死去不久的人的尸体偷出来送回其家里,吓得死者家人高声尖叫,它却在旁边哈哈大笑,看来它还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鬼。

它有时还会只砍下尸体的某个部位,所以也有人叫它解尸鬼。

还有传说,说它是个灵力一般的、专门管理坟墓的妖怪,常出没于坟墓及战场上,搜集死者的尸首,是个凶残的鬼。

注意,这个妖怪只能用肢体语言撒谎,只要你能识破它撒谎的身体姿势,就能捉住它。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赵无云:“我想确认个事。”

我:“什么事?”

赵无云:“我想知道黑塚鬼女是用它自己的肢体撒谎,还是……用它收集的尸体的断肢撒谎?”

我:“当然是它自己的了!”

赵无云:“那我就放心了。”

我:“你这脑洞开得太大了。肢体语言跟我们之前说过的面部表情和口头语言一样,都是可以在不经意间暴露对方内心想法的,不是黑塚鬼女自己身上的胳膊腿,没用!曾经有一位研究肢体语言的专家说过,一条信息所产生的全部影响力中7%来自语言(仅指文字),38%来自于声音,剩下的55%则全部来自于无声的肢体语言。”

赵无云:“肢体语言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历史悠久’!”

就拿“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这个姿势来说——

早在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就已经学会了躲在障碍物后面寻求保护。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一旦感觉到危险,我们就会立刻躲到诸如桌子、椅子、家具等固定物体后。

随着我们逐渐长大,这种遇到危险就躲避的动作也随之演化。六岁以后,我们就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躲到桌椅后面了,于是,我们逐渐学会了将双臂紧紧交叉抱于胸前来保护自己。十来岁的时候,我们又学会了掩饰,知道可以通过稍稍放松手臂,以及配合双腿交叉的动作来隐藏环抱双臂这一动作的自卫性,从而掩饰我们内心的恐惧。

年龄越大,我们的掩饰就越深,不过,每当感到危险,或遇到不愿意遇到的事情时,我们还是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交叉抱于胸前的双臂可以保护心脏、肺这些重要的生命器官,可以为自己的身体形成一道防线,还可以借此告诉对方我们有些紧张和不安。

所以说,肢体语言是经过漫长时间演化的、人类天生的本能,而且相对于面部表情和口头语言,肢体语言吐露的真实内心信息更多,且更难掩藏。

不信,来看下面这个案例。

一位心理学教授安排了一场实验,找学生谈话,在谈话过程中不断刁难学生,给他们施加压力,并用隐藏的摄像机录下回答过程中学生们的一举一动。

实验开始了。

教授首先对学生提出问题:“毕业之后有什么职业规划?”

凡是回答将从事研究工作的学生,教授都责难说:“就知道躲在实验室里做实验,逃避责任,袖手旁观,不管需要帮助的心理疾病患者!”

回答打算悬壶行医的学生,教授则责难道:“只知道赚钱,却逃避心理治疗新疗法的研究责任!”

另外,教授还会问学生是否曾经接受过心理治疗,答案若是肯定的,教授就会说:“既然自己都是病人,还怎么期望你能去帮助别人?”答案若是否定的,教授则会指责说:“自己都没经验,竟然也想去帮助别人。”

总之,这就是一个怎么都不讨好的局面,教授后来还走火入魔,竟要将权力的魔掌伸到实验以外——他宣称,面谈中的评估将会直接影响他们毕业,而他的推荐甚至可以决定他们未来的工作。

实验进行不到几分钟,学生已经沉不住气,走也不是,辩也不是,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心中只有“三个字”不知道当不当讲。

但是“诚实”的身体告诉他们——当讲。

那个手势居然足足维持了一分钟之久,但她的外表看起来却很平静,教授也故作不见。

实验结束后,教授道明了真相,这个学生承认她气得不得了,但不想发作。竖中指虽然是无意识的动作,但表达的却不是无意识的情绪。她清楚自己气得不得了,动作也绝非有意的,但却使她要隐瞒的情绪由此泄露了出来。

如果你曾找算命先生算过命,你一定会吃惊,为什么对方竟然能知道那么多关于你的事情,是黄大仙附体了,还是他真的能够通灵?因为你全程都未开口说一句话。

实际上,如果你真的深入研究就会发现,算命只不过是一个基于仔细观察肢体语言讯号,以及对人类本性和概率统计的了解而展开的一种观察并解读的过程。

首先,算命先生会认真打量你的表外特征,并试探性地说出几句话观察你的反应。然后,根据你的反应,立刻调整方向,一边调整再一边试探性地提出问题。最后,再将所有信息综合起来,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便能得出结论了。

我们也可以把这种技术称为“读心术”,借助这种技术,即使面对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也能读懂他内心的想法,并对之做出一番精确度高达80%的评判。你未开口说话,但是身体早已出卖了你。

下面就来看看身体是怎么“说话”的。

举手

用手拍击后颈——”真的烦你”

为什么拍击后颈会跟讨厌的人和事扯上关系呢?

这是因为当你觉得某个人很讨厌时,脖子后面微小的肌肉组织就会呈现乳突状——起鸡皮疙瘩。这种身体上的反应是从远古时代延续下来的。

在人类还没有进化为直立行走的智人之前,浑身都覆盖着浓密的毛发御寒,在感受到危险临近或者极其愤怒的时候,脖子后面的肌肉便呈现乳突状,从而使毛发竖立起来,毛发竖立起来会显得我们体型更大,更有威慑力。

现在我们在狗身上也能见到这种反应。对于人类来说,沮丧和恐惧都会让脖子后面隆起一片鸡皮疙瘩,让我们有刺痒的感觉,所以需要我们拍一下那块区域,以消除身体的不适。

让我们设想一下,假如你拜托别人帮你做件小事,结果他却把这事儿给忘了。然后,当你向他问起事情办得怎么样时,他很可能会用手拍着脑袋,似乎使用责打自己的方式表示懊恼和歉意。

尽管用手拍击头部的动作常被视为健忘的象征,但关键是你要仔细观察,对方具体拍击的是前额还是后颈。如果他拍的是自己的前额,那说明他对自己的健忘并没有特别在意,也不太担心你会兴师问罪;可如果他拍打的是后颈,那就表示你的提问已经让他的脖子后面起鸡皮疙瘩了,说明他有点怕你,更多的是烦你。

曾有心理学家发现,在拍击自己的头部时,习惯于拍击后颈的人很可能个性较为内向,或者为人比较刻薄,而那些习惯于拍击前额的人则可能更加外向,容易相处。

用手触摸鼻子——”有点不安和焦虑”

触摸鼻子的手势一般是用手在鼻子的下沿迅速摩擦几下,有时甚至只是略微轻触,几乎令人难以察觉。

科学家们发现,当人撒谎的时候,一种名为茶酚胺的化学物质就会被释放出来,从而引起鼻腔内部的细胞肿胀。科学家们还发现,人们的鼻子会在撒谎过程中因为血液流量上升而增大,血压增强导致鼻子膨胀,从而引发鼻腔的神经末梢传送出刺痒的感觉,于是人们只能频繁地用手摩擦鼻子以舒缓发痒的症状。

尽管你无法用肉眼看到鼻腔血管膨胀的样子,但这的确是引发触摸鼻子这一手势的原因。同样的,当一个人处在不安、焦虑或者愤怒的情绪中时,他的鼻腔血管也会膨胀。

用手磨擦眼睛——”有点恶心,难以接受,‘辣眼睛’”

当一个小孩不想看见某样东西时,他会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当一个成年人看到某件令人倒胃的事情时,他很可能做出摩擦眼睛的动作。

大脑通过摩擦眼睛的手势企图阻止眼睛目睹欺骗、怀疑和令人不愉快的事,或者避免面对那个正在遭受欺骗的人。当人们不想对你吐露真心时,往往也用这个手势加以掩饰。

用手抓挠耳朵——”别说了,闹心!”

让我们试想一个场景。你对某人说:“这个东西只要五千多块钱。”对方则抓挠着自己的耳朵,说道:“可这对我来说是很大一笔钱。”在这里,抓挠耳朵意味着阻止自己听到那些不愿入耳的话语(太贵了,我不想知道)。

我们都知道小孩为了逃避父母的责骂会用两只手堵住自己的耳朵,抓挠耳朵的手势则是这一肢体语言的成人版本。当人们觉得自己听得够多了,或者想要开口说话时,也可能会做出抓挠耳朵的动作。

和触摸鼻子的手势一样,抓挠耳朵也意味着当事人正处在焦虑的状态中。英国查尔斯王子在步入宾客满堂的房间或者经过熙攘的人群时,常常做出抓挠耳朵和摩擦鼻子的动作,这些动作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用手拉拽衣领——”担心谎言被拆穿”

撒谎会使敏感的面部与颈部神经组织产生刺痒的感觉,于是人们不得不通过摩擦或者抓挠的动作消除这种不适。这种现象可以解释为什么撒谎者在担心谎言被识破时,就会频频拉拽衣领,因为撒谎者一旦感觉到对方的怀疑,增强的血压就会使脖子不断冒汗。

将手指放在嘴唇之间——”太没安全感了”

将手指放在嘴唇之间的手势,与婴孩时代吮吸母亲的乳头有着密切的关系,是潜意识里对母亲怀抱里的安全感的渴望。人们常常在感受到压力的情况下做出这个手势。

幼儿会将自己的拇指或者毛巾含在嘴里,作为母亲乳头的替代品。而成年人则表现为把手指放在嘴唇之间,或者吸烟、叼着烟斗、咬眼镜架、嚼口香糖等。

大部分用手接触嘴唇的动作都与撒谎和欺骗有关。

投足——最后的真相

越是靠近头部的身体部位,我们就越会关注它,比如大部分人都对自己的脸部非常在意,会有意识地控制面部表情。可是除了脸以外呢?就不好说了。手部和双臂已经重视不够,胸部和腹部更是顾不上来,更不用提腿部动作,而双脚则几乎完全被我们忽略掉了。

这就意味着大隐隐于“脚”,人们的腿部和双脚是丰富的信息源,能够泄露人们内心的秘密,因为大部分人都对腿部和双脚的动作不太关注,根本不会考虑掩饰或者伪装这个部位的肢体动作。

有心理学家研究表明,当人们撒谎时,下半部分的肢体动作会大量增加,所以只要观察者能够看到撒谎者的整个身体,就能大大提高识破谎言的成功率。这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很多商务人士只有坐在一体化的办公桌后面,才会感觉舒适——因为这种办公桌能够隐藏他们身体的下半部分。

那么,腿部动作能揭示谎言,有什么原理可言吗?

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腿部动作主要服务于两种目的:一是向前走以获得食物,二是在遇到危险时逃跑。由于人类大脑直接关联着这两种基本目的,能够走向自己想要的东西和远离自己讨厌的东西,所以双腿和脚部能够显示我们内心的动向。

那么下面就来看看你的“腿脚”是怎么说话的吧——

稍息的姿势——”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把身体的重心放在一侧的臀部和腿上,这样就能让另一只脚伸向前方,稍作休息。在中世纪的画作里,那些身份高贵的男主人公总是保持着稍息的姿势,因为这样的姿势能够让他们展示自己精美的袜子、鞋和裤子。

这个姿势非常有助于我们判断一个人当下的打算,因为人们伸出的脚尖所指的方向,往往就是他们内心想要去的地方。如果是在一群人的聚会中,我们伸出的那只脚,总是会朝向最幽默或是最吸引我们的那个人;但如果我们想要离开的话,那只脚就会朝向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出口。

"4字腿”——”我不服!”

将一只脚的脚踝放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两条腿形成“4”字的形状,这就是“4字腿”。

这种姿势所表现的是争辩或者争胜的态度。

一名心理学家曾参加过一个会议,与会人员由100名销售经理和500名销售员组成。这次会议的议题是讨论公司该给销售员提供怎样的待遇。一位在公司中有举足轻重地位的金牌销售员将在大会上发言。当这位销售员走向讲台时,几乎所有的销售经理都做出双腿和双臂交叉的戒备姿势,表现出他们担心这位销售员一会儿“瞎说实话”。

怕啥来啥,果不其然,这位销售员一开始讲话就将炮口对准销售经理,认为他们的管理能力低下,才造成了公司目前的问题。在这位销售员发言的过程中,大部分销售员要么身体前倾,表现得相当有兴趣,要么就做出思考的手势,但是销售经理们则始终保持着戒备的身体姿态。

见证奇迹的时刻开始了。接下来,当这名销售员讲到销售经理具体应该怎样做的时候,就像交响乐团的乐手们接到乐团指挥发出的指令一样,大部分销售经理立刻整齐划一地变换了坐姿,做出“4字腿”的姿势。

这就意味着他们都在内心里对这位销售员的观点提出反驳——”我不服”。事实很快证明了这一点,有很多销售经理马上提出反对意见。

至于那一小部分没有做出“4字腿”的销售经理,事后了解发现,他们不是身材过于肥胖就是腿部有伤,或者关节炎老寒腿。

如果一个人在做出“4字腿”坐姿的同时,还用一只手甚至双手抓住处于上方的那条腿,就表示他不只是怀有争胜的态度,还表明这个人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相当固执的人,他不会认同任何人的观点,只会相信自己。

脚踝相扣——”好怕怕!”

这个动作显示出对方正在努力抑制某种消极情绪,或者是缺乏把握,或者是恐慌害怕。彼此相扣的双脚往往会悄悄地挪到椅子底下,与之相对应的就是沉默寡言。相反,如果一个人对交谈非常投入的话,那么他的双脚也一定会自然地伸向前方。

有调查表明,在等候法庭宣判时,被告做出脚踝相扣这一动作的概率是原告的三倍,因为将紧扣的双脚放在椅子底下,有助于他们控制自己的情绪。另一项调查显示,88%的患者一坐上牙科治疗椅,就会做出脚踝相扣的动作。如果只是进行常规牙齿检查,那么只有68%的患者会脚踝相扣。但只要是接受牙医的注射,98%的患者都会紧扣脚踝。

赵无云:“说了这么多,我们上哪儿找这个黑塚鬼女呢?”

我:“了解了她的喜好,这个地点不难想到。”

赵无云:“难道是……”

我:“停尸间!”

赵无云:“你又得到消息了?”

我:“就在离我们不远的郊区边上的那个停尸所,专门停放无人认领的尸首。我们去那儿找它。”

到了停尸所后,在一间陈列尸体的房间里找到了黑塚鬼女,此时的它化身成了一位工作人员,正若有所思地站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赵无云这时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胆子竟大起来,凑上跟前问道:“大娘,你在瞅啥呢?”黑塚鬼女吓了一跳,旋即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态,不声不语。

赵无云望着我说:“它怎么不理我?”

我:“它没法理你。之前说了,黑塚鬼女这种妖怪只能用肢体语言撒谎,它一开口就破案了。这样,我们来说话,然后观察它的反应,就能将它识破了。”

赵无云:“那我们说点什么好?”

我:“发挥你话痨这个特长的时候到了。你就说一些跟尸体打交道的坏处,人不能太多接触尸体什么的,一直说,别停。”

赵无云:“得嘞!@#¥%……&*”

大概说了二十多分钟的时候,黑塚鬼女可能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开始慢慢摘衣服上的“绒毛”。

我朝赵无云大喊了一声:“可以了!”

赵无云停了下来:“有情况?”

我把他拽到一边:“看见它在做什么没有?它在摘衣服上的绒毛!”

赵无云:“这有什么问题?”

我:“它穿的是皮衣!

赵无云:“好吧……”

我:“从衣服上摘去并不存在的绒毛,这个动作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人对别人的观点持反对意见。不管它表面上怎样佯装无事,这个动作都会泄露它的内心,它并不赞同你的观点。”

赵无云:“也就是说,我说尸体不好它是不认同的,它喜欢跟尸体有亲密接触……哎呀!这是怎么了?”说着,赵无云上前一把掀开黑塚鬼女刚才一直盯着的那具尸体身上的白布。只见这具尸体的四肢已经被绞断,码放在尸体的肚皮之上。

赵无云突然转向黑塚鬼女:“这是你干的?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黑塚鬼女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猛地拍了一下后颈(又怕又烦,“你是来坏我事的”)。

我趁势追击:“看样子你十分不喜欢这份工作。我们要向上面举报,一定把你调离这个岗位。”黑塚鬼女听言,忙用手擦挠鼻头,同时两脚踝相扣(担心谎言被拆穿,害怕真的被调走)。

我见机指着它说道:“无谓的挣扎不要做,你是正主无疑,黑塚鬼女!”

黑塚鬼女闻言,一脸绝望。片刻间,它的身体、躯干、四肢、关节,同时开始高速自转,顷刻间,整个停尸间溅起一场腥风血雨。我和赵无云连忙用手挡住眼睛。当一切平静下来后,黑塚鬼女已将自己活活绞成了一摊糜烂之肉。在这摊血水之中,一颗圆丹闪闪发光,上面写着一个字——体。

至此,“面”“语”“体”三颗圆丹就全部凑齐了。

我把这三颗圆丹一起交给赵无云:“你要记住一件事,人类的撒谎技能比这三个妖怪的总和还要多!”

赵无云:“人可比妖怪‘厉害’多了。”

我:“现在你可以醒过来了!”

赵无云:“??”

我:“可以醒过来了!”

赵无云:“不是说要回到过去吗?”

我:“醒过来吧!3...2...1!”

尾声,真相

“我这是在哪儿啊?”赵无云在一张柔软质地的长椅上醒来。

“你刚刚经历了一场心理催眠。欢迎回到现实世界中。”

“那这么说,我所经历的一切,骗局、欺骗能力消失、捉妖怪……都是假的了?”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催眠过程中虚拟出来的,除了……骗局以外。你是真的被骗了,心理遭受创伤,才来接受心理治疗的。”

“好吧。”赵无云无奈地用手捂着脸。

“现在感觉怎么样?”

“恍若隔世,像重活过一遍。”

我:“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没有了撒谎的能力,自然也就没有了识破谎言的能力。这样人类就损失太多了。实际上,每个人的真相都是与他人妥协的结果。”

赵无云:“我明白,水至清则无鱼。”

我:“至于说那些突破底线的欺骗,希望催眠中学到的‘捉妖术’,能帮你降伏这真实世界里的‘妖怪’。经历过这段经历,愿你能在这个纷扰的世界中,寻得一个平衡之法,从容、安然地生活。”

赵无云:“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