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啄木鸟》2001年第04期
栏目:外国推理探案
1943年,柯南·道尔的传记作者赫斯克斯·皮尔逊在搜集资料时由柯南·道尔的文件档案中发现了这篇写于1914年而未曾发表的遗稿。据考证,故事情节出自一位名叫阿瑟·惠特克的建筑师的创意,原拟以《谢菲尔德银行家奇遇记》为题名,其中部分出自柯南·道尔之手笔。这篇故事直到1948年才由纽约赫斯特报业集团与柯南·道尔之子丹尼斯·柯南·道尔商洽,以柯南·道尔之名,发表于该报业集团的刊物《四海为家》1948年8月号上。
——译者注
1892年晚秋,有个机会又让我得以跟好友福尔摩斯一起精彩地侦破另一起案件。
我妻子最近身体状况欠佳,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说服她在她的老同学凯特·怀特尼陪同下去瑞士休养一阵。料想您还记得凯特·怀特尼这个姓名吧,她曾经在我以前发表的那个以《歪唇男子》为题的案件中出现过。近来我的医疗业务相当兴旺,使我一连好几个月都在繁忙操劳,自己也真想度个假休息休息。但是我并不想离开本职工作太久,无意到阿尔卑斯山中住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答应妻子我也陪她到那里去短暂休息一周或十天,她这才同意下来。当时我有个老病号病情相当严重,直到八月底过后才转危为安开始康复,我就放心地把业务委托给一位临时代理的医生,开始琢磨到哪儿去度假最佳。
我几乎立刻想到我的老友福尔摩斯,真是有好几个月没跟他见面了。他如果眼下没有什么要事缠身,我想尽力说服他跟我同行。
没出半小时我便站在贝克街那座熟悉的住宅楼上那间屋子门前了。
福尔摩斯背对着我躺在沙发上,依旧穿着我挺熟悉的那件晨袍,嘴里叼着那个欧石南根制成的烟斗。
“进来吧,华生,”他纹丝没动地喊道,“快进来告诉我,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你的听觉可真灵,福尔摩斯,”我说,“我恐怕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你的脚步声听出来。”
“我也一样嘛,”他说,“要不是你在我这光线不足的楼道里用一个老房客熟门熟路的脚步两级一跨地上来,那我也就没把握说一定是谁来了。不过,你在我门口那块铺了近三个月的新地毯那儿绊了一下,那你就不再需要通名报姓了。”
福尔摩斯返身从他身后揪出两三个靠垫扔到对面一把扶手椅上:“请坐,华生,舒舒服服地坐下吧,座钟后面那个盒子里有烟卷儿。”
我正听从他的安排时,福尔摩斯古怪地瞥我一眼。“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我的朋友,”他说,“半个小时前我刚收到一封电报,叫我实在没法陪你一块儿出外去度假旅行啦。”
“真是的,福尔摩斯,”我说,“这你就未免有点不仗义了,可我怀疑你是不是个骗子,假装通过观察来发现事物,而其实你只是靠你那不折不扣的洞察力察觉的!”
福尔摩斯格格笑了。“我一猜就猜出你来访的目的,那其实真是再简单不过了,”他说,“你一般是在五点到七点给病人做外科手术,可眼下刚六点你就笑眯眯地走进我的房间,因此,你想必有了一位临时代理的医生替你干活儿。你的气色蛮好,只是有点疲倦的样子,这就明明表明你有意要去度假。你那兜儿里露出了听诊器,说明你今天还巡视过你的众多病人,这也就说明你从明天起才开始真正度假。在这种情况下,你匆匆忙忙赶到我这里——顺便说一下,华生,你已经有三个月没来过了——大衣兜儿里还鼓鼓地塞着一份新火车时刻表和一份游览日程表,这就更说明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撺掇我跟你一块儿去度假。”
“你猜得完全对,”我说,便向他三言两语解释一下我的计划,最后说,“你不能按照我的小计划跟我同行,真叫我十分失望。”
福尔摩斯从桌上拿起一封电报,若有所思地望着它:“要是这个要去调查的案子会像咱俩过去携手合作调查过的案子一样有趣,而我又能说服你暂时放弃你的小计划,愿意跟我一起去,那就会使我再高兴不过了;可我真不敢作此妄想,因为这个案子看上去像是件芝麻大的小事儿,无需劳您大驾。”接着,他把那封电报揉成一团扔给我。
我把它舒展平整后,读道:“致伦敦西南区贝克街211号B座福尔摩斯。请速前来谢菲尔德市调查一起伪造签名诈骗巨款案。英国联合银行杰维斯经理启。”
“我已经回了电报,答应乘凌晨一点半的快车从圣·潘克拉斯车站前往。”福尔摩斯说,“我没法更早点动身,因为今晚我还得去东城赴一个有趣儿的小约会,那里该会提供给我一些调查那起大胆盗窃大英博物馆文物一案的唆使者的线索——那个家伙拥有英国最古老的贵族头衔和最豪华的邸宅,却近乎疯狂地喜好收集占有古老文件,贪得无厌到了极点。嗯,咱们在调查谢菲尔德那起案件之前,最好先看一下晚报上是怎么说的。”福尔摩斯正说时,他那名小听差送进来了《晚间新闻》、《旗帜报》、《世界报》和《星报》等几份报。“啊,这儿有条消息。”他说,指着一段报道,标题是“谢菲尔德市近日发生一起大胆惊人的诈骗案”。内容如下:
本报即将付印时得悉,一系列伪造得极为巧妙的支票成功地从谢菲尔德市数家银行骗取了至少六千英镑巨款。整个诈骗走的款数尚未完全查清。该银行的几家分行负责人在接待本报驻谢菲尔德记者时都保持沉默,无可奉告。